成功了吗……困难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唐祈狼狈的咳出了几口血。他被那神秘人的毒蛛咬了一口,抱着破釜沉舟的心理他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那本是密房杀手任务失败之后为了不泄露任何消息用来自尽的烈性毒药。没想到关键时刻尽然以毒攻毒的方式救了他一命。看着自己手上开始溃烂的毒疮,尽管他现在还保持有意识,但唐祈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唐祈摇摇晃晃的往薛记医馆的方向摸去,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她了……
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的江洵将药馆的大门打开,一个懒腰还没伸出架势,一个人影就狼狈的摔到了他脸上。
“哎哟!”江洵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倒霉,看着蹭了自己一身血的血人胆小的顿时大叫了起来:“薛大夫!薛大夫!不好啦!出人命啦!”
“云朵姐,你要出门了吗?”
天都亮了,昨天云朵在家,毛毛也没敢冒险去给楚小妹和陶寒亭送饭,怕被云朵看出端倪。
云朵摸摸风蜈素素的脑袋,让它爬到一边。觉得毛毛这话问的好奇怪,她以前不都是这个点出发去医馆的吗?
“你有什么事吗?”
毛毛赶紧摇摇头连声说没有。
越来越奇怪了,云朵的眼神看的毛毛冷汗直流。
“你中午下学堂之后就去李大娘家吃午饭,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云朵姐姐你放心啦!”毛毛巴不得云朵赶紧走,他向来不会撒谎,再这么下去肯定要破功啦!
云朵耸耸肩走了,毛毛关上门之后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看着围过来的四只蛊兽,毛毛笑笑,双手合十:“谢谢你们啦,今天下午我带你们去林子里面玩啊!”
“呱!”
“嘘!”
毛毛赶紧捂住呱太的嘴巴。最近呱太的蟾啸越来越强,毛毛都不敢随便让它发出声音了。后者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心虚的低下头,脑门上挨了圣蝎一记尾锤也不吭声了。
云朵走到薛记医馆门口,就看到江洵愁眉苦脸的拿着木板在关门。
“江洵你干嘛!”
云朵快步跑了过去却不想江洵把木板一横拦住了她。
“小云你别进来!”江洵看起来很紧张,眼神闪闪躲躲的不敢看云朵,“你今天回去吧,咱们医馆今天不收病人了!”
“你的手怎么了?”云朵眼见的看到江洵拿着木板的手上明显的几处红肿。
江洵赶紧拢过袖子:“哎呀!你就别问了,总之今天你回家休息吧,这也是薛大夫的意思!”
不对!一定出事了!云朵一弯腰,仗着身子娇小,从木板下面直接钻了过去,跑向了内堂。
“小云姑娘!哎!”江洵拦不住她,只好赶紧把店门封了,追了上去,“你不能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剑三的时间线,哇,真的好迷啊。
看来看去我觉得开元惨变和七星战十恶的线应该分开,而且时间间隔很长,毕竟一直到天宝年间莫雨和毛毛还在稻香村蹲着呢,就连康雪烛都是742年才刚入得恶人谷。
至于陶寒亭的时间线应该是和康雪烛差不多或者比他稍微早一点。这也就意味着陶寒亭复仇逃亡到一直带着楚小妹入恶人谷都应该是发生在他进入恶人谷之前。
文中为了剧情需要变动了时间线,延后了陶寒亭的复仇。设定成陶寒亭在遇到卫栖梧获得刀谱后为了能安心修炼复仇,直接进入了恶人谷,武功大成后才出谷复仇。
结果遇到了自己徒弟和宋笑声那一段,虽然成全了两人,自己完成了复仇。别说黑鸦陶寒亭多牛逼,他再牛逼孤身一人复仇也不可能一点伤不受。更何况宋家勾结神策,甚至能调动神策军里的能人。陶寒亭受伤导致腿伤复发也属于正常。
多说一句,安史之乱怎么也要到755年才开始,在十年之后,745年,狼牙军,不存在的。游戏里虽然宋家的任务在战乱洛阳,我觉得纯粹是因为没有办法和老洛阳放在一张图上而已。
问为什么不动用恶人谷势力的。我只想说,首先这是陶寒亭自己的复仇,他不会借助外力之后,当然他自己的徒弟不算。
其次,那里是洛阳,745年的洛阳,神策,天策大本营就在那附近还是官府重地,浩气盟有点大动作都要思量思量,更不用说恶人谷了。
而向斩萧是在天宝元年被陈翰林害得家破人亡投入恶人谷。然后在恶人谷遇到了康雪烛和陶寒亭,在康雪烛的出谋划策之下才进行的复仇。不过那一年这两人应该都是刚入恶人谷才对,文里拉早了陶寒亭入谷的时间,只不过他那时只能算是一个可怜人。还没有得到黑鸦之名。
文中改动设定是:陶寒亭在遇到楚小妹之后,不想带单纯的楚小妹进入恶人谷,本想隐居,劫富济贫什么的,结果不被世人理解,被人通缉追杀无奈带着楚小妹入恶人谷。
以上。
不过写文涉及朝代背景很少,真的很少,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太较真。日后有做出改动的地方我会尽量都标注一下。
第15章
清晨的洛阳城早市刚开,小贩们挑着新鲜的瓜果蔬菜进城排队受检入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很平静一天,看起来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以往早早开门薛记医馆今日却门户紧闭,挂出了休诊的牌子。不过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异常,最多只会想或许主人家出去有事了罢。
楚小妹是被稻草垛移动的声音惊醒的,她睁开眼睛之后却意外的发现陶寒亭自己站了起来。
“义父。”楚小妹赶紧爬了起来,要去扶陶寒亭。却被后者微微摆手作罢。
“无妨。”
陶寒亭在一垛草捆坐了下来,以前他的双腿被打断的时候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反而被陷害遭到了牢狱之灾,故而落下了暗伤,若非得到侠盗“长风万里”卫栖梧的帮助,他恐怕早就死在武德营的大牢了吧。
好不容易逃离了牢狱之灾,又获得卫栖梧所赠的刀谱残页,他为了复仇躲进了恶人谷,在阎王帖肖药儿的帮助下恢复了站立的能力,直到如今他大仇得报。
陶寒亭看着自己掌心的伤痕,目光又落到身边的楚小妹身上。小姑娘本该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因为营养不良,瘦弱的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尽管自己生存已经很困难了,这个善良的孩子却还是像陷入困境的他伸出了援手。
陶寒亭抬头看向天空,高远的碧蓝一片和那处常年笼罩血色与焰火缭绕之气的贫瘠之地完全不同。
恶人谷虽是一处去处,可终非良善之地。里面确实有许多像他一样走投无路不得不栖身之中的可悲之人。但是里面也同样不乏真正的恶人。
那样地方,不应该是小妹这般单纯的孩子去的地方。
“陶大叔!”
毛毛在云朵走后没多久拎着篮子出门了,他沿着林间小路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草垛上的陶寒亭和站在一边的楚小妹,于是加快步伐跑了过来。
“毛毛小兄弟。”
“毛毛。”
“太好了,陶大叔你已经能站起来了吗!”毛毛将肉包子递给楚小妹和陶寒亭,高兴的看着恢复的不错的陶寒亭。
“这还要多谢你送来的药,毛毛小兄弟。”
陶寒亭深知如果没有毛毛的帮助,他的伤势绝对不会这么快痊愈:“日后毛毛小兄弟如果有什么需要用上陶某的地方,陶某定不会推辞。”
毛毛挠了挠头笑了起来:“没关系啦,不用这样。陶大叔你是个好人。只要你和楚姐姐都能平安无事就可以了。”
“明天我就会带着小妹离开风雨镇。”
陶寒亭没有过多赘述,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同样没忘了,只要他在这里一天,一旦他被发现,就会有连累毛毛的危险,甚至于毛毛的家人。
“诶?陶大叔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吗?”毛毛知道陶寒亭迟早是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已经想好了去处。”他的伤势虽未痊愈,但是带楚小妹离开这里却应该不成问题,再者再继续就在这里的危险性太大了,“只是有一件事,还要麻烦毛毛小兄弟。”
*
“师父!”
“小云!你怎么进来了!”薛老大夫看到云朵立刻吹胡子瞪眼的看向江洵:“我不是让你闭门了吗!”
薛定针在接手唐祈之后,很快就发现他身中剧毒。只是薛老大夫没想到的是那毒却如瘟疫一般会传染!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第一时间让江洵去关闭了医馆大门。
“不是,小云姑娘她,哎呀,我拦不住她啊!”江洵冤枉的不行。
云朵不顾江洵阻拦一路跑到内堂,惊讶的发现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唐敏一起护送她回来的唐门小哥。和唐敏不同,那人沉默寡言的很,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回到洛阳云朵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云……五……”
在银针之术的封脉之下,唐祈勉强拉回了一点意识,脑子却浑浑噩噩的,再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朵拉开唐祈的衣领,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一个发黑的伤口,黑蓝色的毒纹宛若蛛网一般蔓延了唐祈的全身。
“这是鬼蛛的毒?!”
怎么可能!奶奶不是说鬼蛛已经灭绝了吗!云朵看着那和记忆中她听奶奶描述如出一辙的印痕,瞳孔微微一缩。
以前学习驭蛊的时候,云朵的奶奶告诉过她,天蛛一脉源自于曾经在蛊术流派中横行一时的鬼蛛一脉。
只不过后来鬼蛛一脉因为培养方式太过残忍,无法被大部分人接受便渐渐消失了,天蛛则取代了鬼蛛的地位,成了五毒之一的霸主。
“小云你……”薛定针浸淫医术大半生才勉强认出眼前人中的毒恐怕并非是一般的毒,而是苗疆特有的蛊毒之术,云朵竟然能一口叫出这蛊毒的名字!她究竟是什么人……
注意到薛老大夫和江洵皮肤上的红肿,云朵微微一怔,鬼蛛的毒会融入被咬之人的血液之中,使被咬之人的血液也变成剧毒,不及时服下解药,薛老先生和江洵也会有危险。
云朵同样知道今天之后,自己的身份绝对是瞒不下去的了。干脆抬手解下面纱跪了下来:“对不起,师父。云朵曾经学习过巫蛊之术,可云朵发誓,绝对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位无辜之人的性命!”
少女相较汉人女子深邃的五官让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傻孩子。”
薛定针手落在云朵头上拍了拍,他年近七十,一生无儿无女。老来才收了云朵这么一个天赋上佳,称心如意的关门弟子,自是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来看,又怎会因为她是苗人的身份嫌弃她。
“阿洵,你先和我出来吧。”
待薛老大夫和江洵离开后,云朵赶紧检查起唐祈的情况。薛老先生定魂针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虽然他从未接触过鬼蛛之毒,却凭着一手银针之术强行封住唐祈身上毒素的蔓延。
可鬼蛛的毒并非单纯的毒素,鬼蛛歹毒就歹毒在它会在被它咬过的人身体里产下蜘蛛卵,十二个时辰之后鬼蛛孵化,化为蛊虫进入被咬者的大脑,活生生将人变成受制于人,不死不生的怪物。
云朵抚了一下手腕,大花立刻从云朵手上游了下来。
“大花,稍微忍耐一下。”
大花乖顺的游到桌案上的茶盏旁,云朵掐着它的腮帮子,让它从毒牙上的毒囊里吐出一滴毒液,又划破自己的手指滴落血液加以清水稀释,分成两杯。
现在准备薛老大夫和江洵的解药已经来不及了,以毒攻毒是最好的法子。他们两人只是沾染了毒血中毒不深,以她的血稀释过大花的毒服下之后,再辅以普通的清心散即可。
将两盏茶杯端给薛老大夫和江洵后,云朵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从怀中取出了那颗父母留给她的遗物宝珠。她一直不知道这颗珠子究竟是什么,却也知道它近乎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
这个人的毒几乎已经蔓延了全身,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人教过她,她却知晓着这颗珠子真正的使用方法,那种印象就像是刻在心底般的熟悉。
白色的宝珠渐渐散发出柔和的水红色光芒,悬浮在唐祈的上方。就像冰雪遇到阳光般的消融,唐祈身上属于鬼蛛毒素的黑蓝色纹路开始消退。
然而青年俊秀的脸色却不安定的开始扭曲了起来,血管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血管似活物般蠕动着。
子蛊已经孵化了吗?云朵抿了抿唇,取下唐祈身上用来封穴的银针,让大花扶起赤裸着上半身的唐祈,然后将掌心贴在了男人的后心,以内力强行让唐祈将孵化了一半的鬼蛛卵吐了出来。
“哇……”
孵化了一半的蛊虫落入云朵事先准备好的铜盆之中,大花飞快的一口咬死了还试图挣扎的鬼蛛。
云朵扶着昏迷过去的唐门小哥躺下,神色却没有办法轻松下来。鬼蛛蛊毒的出现就意味着一定有一只母蛛。
是什么人带着它?出现在洛阳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对这个唐门弟子下手?是只有他遭了毒手亦或还有其他的受害者?这些云朵都不知道,可云朵知道的是,历史上每一次鬼蛛的出现,都是一场灾难。
“师父。”
在江洵出去租马车的功夫,云朵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薛老大夫。
“傻孩子,你不是汉人又如何。你不曾违背师训又勤奋好学,我自然不会责怪于你。只是这蛊术歹毒,你可万万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