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已是采得足够了,祭拜用的东西也都备好了,咱们何时去?”黛玉手里也拿了枝桃花把玩,询问林如海到。
“看来玉儿收获颇丰啊!”林如海看着女儿,宠溺的笑了,吩咐下来,“这便去了,让他们把车赶来。”
林如海今天穿的是一袭烟灰的衫子,这布料是张姨娘特意嘱咐织女们用棉线和蚕丝混着织成的,这样的布料比较厚实,林如海身子不好向来畏寒,不似锦缎那般夺目,但是因为有蚕丝提花织出的暗纹,看着倒也好看。而黛玉穿的则是月白的夹袄,系了浅浅的鹅黄裙,毕竟是来给先祖们上坟,父女二人都穿的比较素净,黛玉这次带来的头饰,不是白玉的就是银的,鲜亮的一律不要。
父女二人沿着小径悠悠往回走,抱了花的下人和丫鬟们远远跟在后边,不多时出了桃林,林如海和黛玉乘上了备好的马车,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往林家的祖坟去了。
虽说这林家的坟地就在这庄里,可是从那院里出来,乘了马车,也要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坟园门口。
黛玉下了马车,站在这坟园的门口,如今这园子外边是被一圈青瓦白墙围得齐齐整整的,墙根下铺着的青砖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别说杂草,连青苔也不曾有。
“小少爷您来了。”坟园门吱呀一声开了,迎出来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黛玉瞧着这老人家眉毛都雪白了,想着他约莫与陈老大夫一样,将近耄耋了。
这位老者称林如海为“小少爷”,为林家先人看守坟茔,定然是林家的老人家,且这庄子里的外男都避了出去,唯独这一位没有避开,如今就这么出现,林如海也没有让黛玉避让的意思,想来也是极为尊重他的,黛玉连忙上去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
“这老头子怎么受得!”那老者连忙摆摆手,侧过身去并不敢受。“这便是咱们家的姑娘吧!”
“是啊!张爷爷,这是小女黛玉,你只管唤她玉儿便是。”林如海指了指黛玉,“如今十岁了,前几年去了外祖家,前儿不久才接来的。”
“说了多少遍了,老奴哪里当得起啊!”原来这守墓的老者名叫张虎,原先是林如海外祖父手下带的一个兵士,那年对抗羌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是当时作为主帅的林如海外祖将他背了回来,捡回一条命来。后来林如海的外祖见他有伤,就将他安排了做其母亲的陪房,来到了林家。
林如海的外祖交代过张虎,要听从其母亲的吩咐,而林如海的母亲在故去之时,又嘱托张虎要好好照看林家。于是这位老者见自己老了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在林如海母亲故去之后便自请离家,兢兢业业为林家守墓。
张虎自己也想不到,原先在战场上受过重伤的自己,居然还能活这么些年岁,昔日救了自己一命的主帅全家皆战死沙场,自己陪嫁的姑娘和林家姑爷相继故去,小少爷的儿子夭折,妻子亡故,自己眼睁睁瞧着这坟园里多了一座又一座新坟。
“阿实可还尽心?”张虎在前面带着路,领着林家两位主子往坟园里去了。这张虎老人家口里的‘阿实’就是如今林家的管家林实。张虎昔年重伤,无法生育子嗣,林实是他收养的一个小乞丐,求主家赐了个名儿,就叫林实。
“他做事最是妥当的,如今离了家,自然是把他留在家中主持大局了。”林如海笑道,跟在老人家后面慢慢往里走。
进了园门黛玉才发现,原来这园门旁边还有个两间小屋子,只是围墙修得高大,在外边并看不出来,想来此处定然是这老人家守墓时的居所了。
黛玉瞧着园中散落的一座座坟茔,林家的先祖们就葬在此处,她的娘亲葬在这里,今后爹爹也要葬在这里,而她葬在这里的时候却是一副薄棺来到此处,眼睁睁看着父母坟茔被掘,紫鹃和雪雁相继殒命,黛玉不由得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忽的,黛玉瞧着这被打理得齐齐整整的坟园,想起了一件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睡好,一天都是心慌慌的,睡眠真的很重要,大家不要熬夜哦!想我这种失眠的是无可奈何,熬夜真的很伤身!
第11章 守墓
显而易见,黛玉眼前的坟地被照管得很好,虽说林家这么几代人都葬在此处,只是历代单传,每一代除了家主和主母,并无他人。所以这园子里,并不满当。但是这围园子的墙,砌得很高,用的也是上好的青砖。而围坟的青石,也是齐齐整整的,坟地里倒也植了些兰草,但是坟头上一根杂草也无。
与黛玉死后所见荒草丛生的乱坟冈有着天壤之别。
是了,那一日,那两个贼人很轻易的就挖开了林如海和贾敏的墓,起开棺/材板时也毫不费劲。这些日子里黛玉读了不少书,其中就有关于丧仪的书籍,须知这棺)木上是要敲入棺钉的,所以棺/盖并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起开了,而且这园子里的坟/墓,每一座都用石块细细围了,还用糯米浆混了石灰填缝,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挖开的?
想得此黛玉心如刀割,看来她爹爹和娘亲,还有林家列祖列宗的墓,不止被盗了一次,以至于墓土都松了,容易翻掘,而棺盖也轻易的就可以起开。怪不得那两个贼人如此贪婪,竟然为了一个镯子就折断了娘亲的掌/骨,
想来那时候爹娘的陪葬被洗劫都差不多了。
是了,那天自称林氏族人的那一帮子人,不是口口声声,言辞恳切的说着今后会帮忙照看香火?这一世林如海有所防备,尚且给了他们祭田那么大的好处。黛玉晓得自家爹爹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前世定然与了这些人更多东西,且听姨娘说,自从攀了这门亲戚,林家没少资助这些人,所以最后不是养出了一帮白眼狼了?
黛玉离世的时候,满打满算,爹爹也就过世了不满七年,不想只是几年时光,就这般物是人非了?她成为一缕亡魂被困住的时候,从那些婆子口中听说了凤姐被休弃的消息,只是凤姐的娘家那时已经被抄了,无处可去,贾家人便把她扔在了个破院子里。黛玉听那些嘴碎的婆子说,刘姥姥很是担心,上门来找过凤姐几次,可惜每次都没有见到人。
只可惜紫鹃和雪雁扶着黛玉的灵柩南下的时候,贾家还有一口气,并未完全败落,她不晓得后边刘姥姥卖了田地为巧姐赎身一事,不然定要好好叹一声这刘姥姥的仁义,虽然这姥姥为了讨贾母欢心一味装疯扮傻,但是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仁义人,起码比这一群忘恩负义,言而无信,还自称林家族人的人要好得多了。
所以,前世林如海故去之后,林家诸事皆是贾琏做主的,林家的下人们,都被安排去了哪里?前世黛玉年幼,身子骨又不好,爹爹故去之后,她也伤心病重,差不多去了半条命,哪里有精力管这些。
这些天黛玉对家中事务虽然不是件件上心,但起码是心中有数,林家也还有几个得用的人,黛玉不信张姨娘和林管家瞧不出贾府的险恶用心,为何最后却没得他们的半点消息?
黛玉越想越心惊,瞧着前面佝偻着身子摆放祭品的老仆,也不晓得前世这兢兢业业的守墓老人,是否得了善终。
下人们忙着摆放桌子祭品,黛玉取了自己折的桃花,在一座座墓前恭恭敬敬的放下。最后一座墓很小,看得出来是个孩子,偎依在贾敏的墓边,正是黛玉夭折的弟弟。
“林承……”黛玉放下手中最后一只桃花,默默念着碑铭上的字,那时她实在太小,且三天两头病着,弟弟夭折之后,为了不让林如海和贾敏伤心,下人们对此都是讳莫如深,是以就算黛玉有什么记忆,也渐渐淡去了,她甚至都想不起弟弟叫什么了,更别说他的模样了。
承,可见林如海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承林家之业,只可惜造化弄人,生死无常。
“承……我会好好继承林家的家业的!”黛玉喃喃道,撰紧了手里的帕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玉儿,你在这儿看你娘亲和弟弟呢?”林如海见女儿在此处逗留,也慢慢走了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张老爷子。林如海自然知道,那里是亡妻和亡子的墓。
一般来说早夭的孩子是不能葬入祖坟的,只是这林家本就子嗣单薄,怎么忍心随意找个地方就把嫡亲子嗣葬了?所以最后还是在这园子里给他起了个小小的墓。
“爹爹,女儿以后也能葬在这里吗?”十岁的黛玉身量尚小,她仰着头,郑重其事的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若是今后咱们能一家团聚在此,也是好的。”林如海看着妻子和儿子的墓,眼神有些空洞,女儿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想着身后之事了,林如海怎能不伤感。
“小少爷……”张老爷子颤抖着嘴唇,将未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经了那么多事,哪里瞧不出这曾经林家的小少爷寿数难长,阿实每每来探望他,言语之中,最担心的就是林如海的身子骨。
只是这姑娘家,往往是要出嫁的,哪里还能葬回林家的祖坟?
“若是老头子我有一天走了,还望小少爷能在这园子外边赏奴一块地,奴就算去了,也要为林家守墓。”张老爷子伤感道,也是,他这一把老骨头,除了守墓还能做些什么呢?
“自是可以的,有您老守着,林家先人,也能安心。那边已是布置好了,咱们过去吧……”林如海岔开了话,领了黛玉去祭拜林家先人。
礼毕,父女二人也没有逗留太久,辞了守墓的张老爷子,乘上马车离开了坟园。张老爷子守在门口,见马车已是走远,拐过弯去看不见了,这才回了坟园,关上了园门。
黛玉看着那坟园在视野中渐渐隐去,心头思绪万千,贾家虽然腌臜混乱,人丁也不算顶顶的兴旺,但是比起子息凋零的林家,是在是好上太多了。只可惜她身为女子,身体不济,若是父亲一去,自己能堪堪保住家业已是万幸,再不敢想光耀林家门楣。
林如海也是一路沉默着,外祖家一脉,已是断了血脉,而他林家也是岌岌可危,如今只剩下玉儿一根独苗了,年轻时他还想着为林家留后,继承家业,今天女儿那一问,如此锥心,什么光宗耀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如今林如海方知,什么是,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祭拜先祖之时,林如海默默祝祷,只愿列祖列宗保佑,上天能多给他些时日,让他将女儿安排好。
清明祭祖归来,林如海小病了一场。真的只是小病,林如海这样的身子骨,路途颠簸,难免会不适,略略修养几天就会好了,只是林如海却告了长假。
“阿实,你去一趟苏州,收拾一下那边的宅子,过些时日我要去苏州一趟。”
“怡墨,你比着玉儿的身量,做几件小童的衣裳,照着外边小书童的样子,一般的衣裳就成。”
林如海将将好了些,就吩咐最信任的两个下人道,可把他们搞了个一头雾水,只是家主的命令,两人也只好照办。
过了五六日,林如海差不多大好了,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住这旅途之苦,又看了看历书,挑了个适宜出门的日子,带着穿了小童衣裳的黛玉,带了些必要的东西,轻车从简上了路。随行的除了张姨娘,就是赶车的车夫而已。
好在苏州和扬州相距并不算远,一行人乘了船慢慢走着,过了六七日也就到了。苏州这边林实因得不知道林如海到来的确切日子,只好算了日子,每日都派了人来守着,终于在第三日等到了林如海。
这几日赶路行得慢,水路也很平稳,所以林如海倒也没有什么不适,每日的汤药自然是少不了的,一时林管家接到了林如海父女,回来苏州林家的宅子,却还是找了个大夫来诊视一二。
“老爷,您何必如此啊!”大夫离开后,林管家看着面色灰败的林如海,痛心道。需知这些年来林如海断断续续病着,甚少出远门。如今清明才去了庄子上,如今才养回来些,又忙着来了苏州。
“无妨,我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林如海仰靠在躺椅上,阖着眼无力的笑了,“明儿我要给玉儿找个先生,兴师动众的,反而显得不诚心。”
“帖子已经递出去了,那边也接了,老爷只管放心。只是老爷,缓一二日可使得?”林管家实在不放心林如海的身体,自家老爷这是在使苦肉计啊!能让林如海亲自来请的先生,自然不是一般的先生。
“去瞧瞧药可好了,我服了药歇一宿便无恙了,东西都备好,明儿一早咱们就出门去。”林如海并没有采纳老管家的意见,依旧坚持到。
“是”,林管家应了,耷拉着脑袋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中午十二点更新……你们猜林爸爸要去找谁?
红楼对林家这边着墨不多,书里很多人物都是作者自己原创,毕竟同人文,大家看得开心就好,请勿考据~
第12章 寻师
十二、寻师
次日天色将明,张姨娘在林家祖宅的角门口,送走了林如海和黛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林如海带着做了书童打扮的黛玉,赶车的就是林管家。林家这样的人家,有头有脸的下人出门时,都没那么简薄寒酸。而且林如海居然就这么带着黛玉出了门,饶是张姨娘知道此事与礼法不合,但林如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张姨娘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点好需要的药品衣物。
车子行至城门下,刚好就是开城门那个时候,此时人也不多,一辆马车出了苏州城的东门,行至苏州城郊的姑苏书院时,太阳也才刚刚露头。
林管家上前递了帖子,那看门的小厮似乎是得了什么吩咐,看了帖子,就连忙给他们开了门。书院外第一重门没有门槛,马车可以驶入,只是进了第一重门,林如海和黛玉只能下车步行。黛玉是第一次这般出门,心里也慌得不行,只低着头紧紧的跟在爹爹身后,林管家也担心自家姑娘被看了去,抱了要送出的礼物,跟随其后,两个大人一前一后把黛玉挡了个严实,领路的小厮带着他们绕过回廊,如今正值课间,倒也没碰上书院里的学子。
“先生有课,还请等候一二。”那小厮把三人带到一个僻静的小厅里就告辞了,出去之时,还拉上了院门,好在这地方有个红泥小炉上烧着水,林管家给林如海父女二人各盛了一盏。
这地方真是僻静极了,陈设也十分简单,只是寻常的桌椅,甚至都不见挂画摆件。黛玉在这边等了一个多时辰,并未见有谁往这边来。
因为院子安静,这推门的吱呀声就分外清晰,黛玉心下纳罕,也不知让爹爹如此劳师动众的,会是什么人?
“阿实,你出去吧!”看清了来人,林如海对伺候在旁的林管家低声道,林管家得令退了出去,在院子墙根找了个角落安静立着等候吩咐。
“原来如此,难怪如海来得这般早。”来人穿的是这书院里夫子常穿的月白衫,还戴了璞头,瞧着与林如海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双目炯炯,面色红润,两鬓也只得几缕银丝。
“先生。”见这人来了,病弱的林如海还是起身恭敬作揖。
“不必,我瞧着你这身子骨,好好歇着吧!”那人放了书箱,摆摆手道。
来人乃是当今帝师,姓顾名远,但是却没有取字。其实年长林如海十余岁,因为林如海多病,萎靡衰老,而这顾远保养得宜,看着反而比林如海还要年轻了。也是这顾远十分欣赏他的文章,专门指了给今上看,林如海才能点了探花。顾远在官场宫廷多年,眼睛还不花,自然看得出林如海带来的小童是个女娃娃。且这林如海膝下如今只得一女约莫十来岁,这黛玉身份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学生曾经也是这书院的学子,书院的作息也还是记得的。”林如海恭敬道。
“恩……千里江山图,原来这宝贝在如海家!如今拙荆房中那副,也只是仿品罢了!”顾远倒是不客气,方才坐定就开始拆看林如海带来的礼物。
“说吧,找我何事?可要令爱回避一二。”顾远直接将这画挂了起来,边挂画边对林如海道。
“不必。”林如海摇了摇头。
“如此,那便坐下吧!没得长辈说话,小辈这么干站着的道理!”顾远倒也是心直口快,见黛玉规规矩矩立在林如海身后。
黛玉倒也没有干杵着不动,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林如海下首。
“这好端端的姑娘家如海何必如此,须知这苦肉计,我可是不爱吃的。”顾远瞧着黛玉不伦不类的打扮,又看看林如海蜡黄的脸色,摇摇头叹到。
“何须使什么苦肉计,我林家现在便是如此了。”林如海苦笑道,“如今前来只是只是想求教先生,若我去后,小女该何去何从?”
顾远此生无儿无女,所以并不懂得林如海的牵挂,但是凭着林如海的家底,就算他去后,这女娃娃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顾远晓得京中的状况,那些勋贵人家里的阴私,他可是了如指掌,所以对于林如海不想把女儿送到外家,顾远表示十分理解。可这林如海还是巴巴求到自己这里来了,肯定还有什么猫腻。
“小娃娃,你且去外边玩耍,我与你爹爹有话要说。”顾远对黛玉道,黛玉从未被人如此唤过,一时也愣了,最后也顺从的去了院子里。
“有些事须得循序渐进,别吓到了令爱。”顾远看着黛玉一步三回头往外走,“如海若是来求教,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生见笑了,果然是瞒不住您的。”林如海蹙着眉头,“此事也是学生私心,因学生的家事叨扰先生,可却又不单单是学生的家事,若学生年富力强倒也可以斡旋一二,只是如今只能来请教先生了。”
“这个秘密也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学生也不知先祖是如何机缘巧合得了此物,学生曾派人去探过,确定是金矿无疑。”
林如海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呈给了顾远。
“怪不得”顾远接过那羊皮,却也没打开看里面画了些什么,随手放到了一边,“果然是个烫手的东西。”
林家祖上为何要私藏这么一件矿脉?若是初初发现时就呈上,那自然是大功一件,可如今才呈上,却又是什么说法?当然,最糟糕的是,若是事后有人发现林家私藏有这么件东西,而林家却瞒而不报,那才是灭顶之灾。
顾远瞧瞧面前的林如海,又看了看那正在院子里摘花的黛玉,好在如今林家的状况,圣上再怎么多疑,也没有计较的必要了。
“学生想着,今上通情达理,定然不会怪罪的。”林如海说着,又自带了的包袱里摸出了一本折子。“只是不知应该给谁?”
“如海啊!你若想让我给你捎带东西,大可直说。”顾远接过那折子看了看,“这东西,自然是要给今上,咱们做臣子的,自然谁是君,就忠君。”
“先生教诲得是,学生省得了,只是还有些肺腑之言想要说与圣上,劳烦先生一同带到。”林如海说着,又取出一封封了蜡的折子来。
“罢了,看在这千里江山图是令爱心爱之物的份上,我便走这么一遭。”顾远顺手将林如海装礼物的锦盒腾空一个,装了那卷羊皮,“今日忙得很,就不留如海用饭了!”
顾远是真忙,接了这么件东西,自然是要赶紧送走才好。他收了东西便匆匆走了,不多时来了个小丫头,把林如海一行领到了书院的角门处,来时的马车早已被赶到了这里候着。林如海也没有多逗留,带着女儿回到祖宅之时,也就才过了午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头痛了一天,吃药也没用,然后去刮痧,整个肩膀刮得一片紫,十分惊悚。
对于身体不好的人来说,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本事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