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这可不能怪她啊,她都劝过了,沈东黎不听。
兮折的心肝有些颤抖,禹凤兮声音都抖了:“他不会被异兽吃了吧?”
兮折牙齿打颤:“不不不管了,是他自己要进去的,咱们先逃。”
正说着,沈东黎突然惨叫一声:“禹兮折!”
禹凤兮一个不稳把他阿姐的裙摆都撕了,给孩子吓得说话都不真切了:“阿姐,他、他在叫你!”
兮折自己也怕,撒腿拉着禹凤兮就跑:“沈东黎,盛堂和他的三十六个长老已经在路上了,快逃啊!我先逃了!”
沈东黎气的大骂一声:“草,你他娘的又耍老子!这哪里是异兽,这是巨兽啊啊啊!”
兮折和凤兮躲在岩石下,听到沈东黎的惨叫声响彻云水山脉。
第8章 龙脊 她亲在了他的唇角。
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被群山遮掩,天色沉了下来,夜幕即将四合。
山林间的鸟兽被巨大的震动吓得窸窣乱窜,盛天仙门的群鹤开始嘶鸣,警钟从派内传出,震地云水山脉都要炸裂。
兮折偷摸地带着禹凤兮抄小路躲避开各种禁制,她知道现在盛天仙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沈东黎抢走龙脊,所以不会管他们这边。
兮折秉持着祸害遗千年的想法,断定沈东黎不会有事,所以她不打算返回去。
禹凤兮吓得不轻,从今天所有的经历他做出了总结,他得好好修炼,他不能被盛陵光和沈东黎这两个狗东西威胁。
不然以后他保护不好阿姐,还得躲在阿姐身后。
异兽巨大的嘶吼似乎能撕裂空间,地动山摇,不断有巨大的石头从山体滚落,禹凤兮受了点小伤,在山体坍塌之前,她终于把禹凤兮带到了盛天仙门用来逃生的密道里。
盛天仙门存在至今少说有一千多年了,多年以前也因为龙脊的事情被人攻打过,祖宗先辈为了以防万一,便挖了一条连通八大山脉的逃生通道。
通道里面很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用石头堆砌,他们正处于云水山脉之间,不断有石头滚落。
动静越来越大,禹凤兮有些害怕地问禹兮折:“阿姐,他会死么?”
兮折正在辨别方向,听到禹凤兮这么问,也是愣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啊,现在的沈东黎能强到什么程度她也没办法考究,应该不会被打死吧?
她拈起术法结了个法印,指尖生火,四周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禹凤兮说:“如果今天沈东黎不死,他会不会找我们禹河荒冢的麻烦?”
兮折想了想,肯定地点头:“会。”
禹凤兮说:“那我们就期待盛天仙门能杀了他。”
兮折一愣,看向禹凤兮,只见禹凤兮的脸色有些阴沉,兮折对禹凤兮的了解还停在他为了救她而死的时候,所以并不是很确定禹凤兮的性格。
说是姐弟,其实都没怎么好好地了解过彼此。
兮折一边往前走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凤兮,你觉得沈东黎该死么?”
禹凤兮说:“对你不好的,都该死,沈东黎今天做的那些事我都给他记着呢,等我以后功有所成,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兮折了然了,禹凤兮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再没说什么,两个人刚走了不到十米,巨大的震动使得前面的路被掉落的石头封死了,幸亏禹凤兮眼疾手快一把将兮折拉着靠后,才没被碎石砸中。
完了,这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
禹凤兮皱眉:“阿姐,堵死了。”
兮折点头:“看见了。”
禹凤兮问:“我们要是出去的话,盛天仙门会不会也杀了我们?”
兮折说:“不至于,我们可以把一切的罪责推在沈东黎头上,我们也是被胁迫的。”
禹凤兮觉得此计可行:“今天和盛天境闹成这个样子,以后定然是没有什么友谊可言了,希望我们回去后阿爹不会打我们。”
兮折找了个地方坐下,拍了拍身边道:“凤兮,过来坐,等外面平复了咱们再出去。”
禹凤兮便坐在了兮折的身边,十五岁的少年还有些心猿意马,兮折仔细地听着外面的情况,大概率是沈东黎和盛堂他们打起来了。
沈东黎一个人,肯定打不过盛天仙门那么多的金丹和元婴啊,她有些过意不去了。
坐了一会儿,兮折突然对禹凤兮说:“你在此处等我,我出去看看。”
禹凤兮立马扯住她的衣袖:“别出去,危险。”
兮折说:“放心,没事的,盛天境我熟悉。”
禹凤兮愣住,有些不解:“阿姐也是第二次来盛天境,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布局呢?”
兮折笑了笑,没说话。
她为了盛陵光,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一千多年,盛天境门规严厉,她除了在盛天境溜达之外哪里都去不了,所以她把盛天境摸熟了,除了藏龙脊的地方,她哪里都去过了。
她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活地卑微又可笑,可那个男人却让她死地毫无尊严。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像当年那样傻。
她现在对盛陵光,只剩下仇恨了,没有任何的夫妻情分可言。
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不是盛陵光的妻子。
*
沈东黎也没想到又被兮折耍了一次,在和守护神兽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盛堂带着他的三十六个长老到了云水山脉,他龙脊没找到,反而身陷囹圄。
就盛堂一个还好说,但是他们盛天仙门全到了,还带着一个盛陵光。
他成了孤家寡人。
看护异兽巨大无比,人在它们面前简直渺小如蝼蚁,怪不得千百年来盛天境的龙脊都是秘密,觊觎龙脊的人都有去无回,光看护神兽个个修为都在元婴之上。
沈东黎又气又怒,兮折早就和禹凤兮不知去向了,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被人围攻。
他真的是白活了这几百年了……被一个丫头耍地团团转。
果然阿娘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有心机,毒辣。
沈东黎被巨大的剑阵围在其中,头顶光芒万丈,看护神兽被盛堂唤回,他被盛陵光以及三十六个长老团团围住。
要脱身并不难,但是既然知道龙脊在此地,他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沈东黎抚了抚散落的碎发,眸子在金光剑阵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嗜血。
他手中还拿着紫电,这把紫电吸引了盛陵光的仇恨,盛陵光拿剑指着他:“沈东黎,我劝你不要挣扎了,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把紫电还我。”
沈东黎微微抬眼,玄黑衣裳上的蟒纹似乎都有了生命,仙力在他身上不断地涌现,因为他站的地方,正是龙脊所在之地,但是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全身充满力量,通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浸在一个装有无尽仙法的灵池里一样。
他觉得神奇,但没有多想。
只是拿着紫电看了看,冷笑一声:“紫电可是你的未婚妻兮折姑娘亲手赠与我的定情之物,怎可转手他人?”
盛陵光沉不住气,本就被沈东黎和兮折的事情闹地心情很不好,沈东黎再这样火上浇油,年轻气盛的少年仙君,挥剑就冲了过去。
结果沈东黎一挥袖子,巨大的仙法砸中盛陵光的胸口,他直接吐血当场。
盛堂化成一道光冲向盛陵光,将他接住,然后扔给柳之栖,心下有些恐惧:“他不像个少年。”
柳之栖心里一惊:“师兄的意思是?”
盛堂也只是疑惑:“我去和他交过手就知道了,你们先别轻举妄动,他身处龙脊所在之地,仙法无法估算。”
盛陵光咬紧了牙关:“他曾说他和我修为差不多,可是……刚才那一下,我觉得他很强。”
盛堂言语带了怒气:“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非不听,引狼入室。”
盛陵光痛地手都在颤抖:“父亲,我错了。”
盛堂冷哼一声,上去和沈东黎交手,无极剑阵横断山脉,从沈东黎上空极速而来!
沈东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手还负在身后,一手直接往上,巨大的仙力将盛堂的无极剑阵直接撕成了粉末,盛堂的无极剑被他无情碾碎。
所有人都惊了,各个都开始恐惧,害怕。
盛堂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这一幕太熟悉了。
无极剑阵是他先祖的无敌法阵,却被那祸世的妖魔楼湮给破了,楼湮专门研究了一套破解各种剑阵的术法,导致他的祖先在那场大战中败北。
楼湮的出现让仙门惶惶不可终日,他让整个仙门都血流成河,那是个听到名字都能让人血液凝固的魔鬼!
被击退后,盛堂有些胆寒地问沈东黎:“你和楼湮是什么关系?”
沈东黎一愣,笑了笑:“楼湮?不认识。”
盛堂觉得心都在抽搐,八百年了,他亲眼看见楼湮杀死了他的师祖和几个仙门的所有人,他的师父为了封印这个魔头,也是用自己血祭了禁术,才得以将楼湮的魂魄封印。
他见过楼湮破剑阵的样子,和刚才一模一样!
因为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记忆犹新,几百年了,他都活在那个残忍的梦里,但是这天下始终是他的先祖们用生命换来的,他不能再让往事重蹈覆辙。
不管他是不是楼湮,他都得死。
他的功力还不是太强,万万不能让他得了龙脊。
盛堂发出了号令:“斩杀沈东黎!终极剑阵!”
柳之栖闻言,把盛陵光扔给旁边的弟子,御剑直上,三十六个长老再次齐心协力结出终极剑阵,他多年苦心经营,研究除妖降魔的术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斩尽世间妖魔。
今日,便是他沈东黎的死期!
终极剑阵从未启用过,这世上没人能挨得住盛堂的无极剑阵,可是沈东黎却让盛堂启用了仙门绝阵,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师父临死时说过,如果有一天楼湮复活,终极剑阵可救苍生,斩杀楼湮。
他们三十六个人都知道,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终极剑阵不愧是终极剑阵,沈东黎果然支撑不住,被剑阵压下了高空,只要他一松懈,便可直接被剑阵钉入云水山脉的巨石之中,然后被剑阵凌迟,血肉横飞。
沈东黎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他觉得他命悬一线。
*
兮折看到云水山脉的龙脊了,在一个山谷之中,一个很大的清泉池里,映出了龙脊的模样。
沈东黎正在和盛天仙门打地不可开交,她趁着机会躲过众人的视线,然后没入了山谷,去抽龙脊。
有了这根龙脊,以后禹河荒冢都不用怕万物枯朽。
她跳入池水中,见有血光在水面游离,一条两米长的金龙缠绕着那血迹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