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可以看吗?我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而已。”
柏子虚伸出手,抚了抚玉花的发鬓, 温和道:“如果还在的话自然会给你,但是上一任城主的尸体价值太大, 不好留存,我已经炼化了。”
已经炼化了,那肯定变成一滩血水,冥冥中的线索也就断了。
玉花虽然有点怀疑柏子虚在瞒着自己什么, 但是她并不怀疑柏子虚对自己的心意。
真要说古怪的话, 柏子虚从一开始早就显现出自己和一般人的巨大差别了, 只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一点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以后慢慢再找线索就好了。
玉花看着他的脸, 安静了很久, 开口说:“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该叫什么, 两边的魔城城主都一直没有伴侣,所以也没有设置相应的位置。”
柏子虚想了想, 问她:“要不玉花现在就无名无分待在我身边吧, 你看怎么样?”
如果是一般女孩子肯定会伤心欲绝或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但是玉花怎么可能是正常人?所以玉花心情很好地点头答应:“好的,我就无名无分吧,你让他们叫我玉仙子就好了。”
柏子虚抬了一下手, 管事的人便上来,弯腰问:“城主,有何吩咐?”
“以后我们城就不要叫寒城了,改名花城。”
玉花睁大眼睛,无比感动。
“子虚,这样会不会不好?比如说那位冥帝不准什么的。”
“好的,城主。”
管事从容地应道。
柏子虚亲了亲玉花的脸:“没有关系的,你看,这不就可以了。过两天我就要征集能雕的匠人,将全城的标志建筑都刻上花的图案。”
玉花一下子有了被宠爱的感觉,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柏子虚,让他继续说下去。
柏子虚沉吟了一下,说:“我让人把城主府外面的山林全部挖空,找花匠改栽花海,让小玉一出门就看到漫山遍野的花丛好吗?”
“我不要!”
玉花一下拒绝了,原本欢喜的目光变为谴责,嗔视着柏子虚:“怎么伤害山林里的其他生灵呢?”
柏子虚额头抵着她,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小玉,我忘了你这么善良,一定不能容许别的生命被伤害。”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玉花都看出来了,“你就是想故意让我生气!”
女孩子生气了就要哄,柏子虚抱着她晃了晃,见她还是不理会自己,故意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
玉花忍不住问。
外面送来了一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的白色小狗早已经无法忍受,一直尝试用牙齿咬开牢笼,直到被带到玉花面前,白白终于双眼发亮,对着她“汪汪”大叫。
“白白?!”
玉花惊喜地从柏子虚怀里起来,伸出手:“白白不是还要过几个月才会到的吗?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所以才说是礼物。”柏子虚眼神温和,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这么快送来。
笼门打开,白白撒了欢像一个投石一样一下扑到玉花怀里,尾巴狂甩。
玉花被它撞回了柏子虚的怀里,毛乎乎的小狗舔着下巴有些痒,她“咯咯”笑个不停。
柏子虚平静地看着他们,玉花怀里的狗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对柏子虚暗暗龇牙,金色的眼睛眯起,一副很凶的模样。
——
自从新城主搬进城主府以后,里面总是可以听见少女有如天籁银铃般的笑声,当然还总是伴随着小狗可爱的叫喊。
整个城主府的人都被柏子虚用之前他说的某种方法洗了脑,现在完全以臣服柏子虚和保护玉花为自己唯一的任务,无法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不允许任何人和东西靠近玉花,如果玉花要出去院子玩也会乌压压围着一群侍卫。
玉花过得极其自在,虽然柏子虚因为刚上位招惹了许多蠢蠢欲动的人下战书,但是隔一段时间一起处理一波还是可以应付过来的,想要声东击西绊住柏子虚然后抢走玉花的代价很大,除了一开始有一两次,也都被玉花身边的侍卫们拦下了,之后柏子虚知道以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准备,便再没有人这么干。
玉花在城主府虽然是所有人都要照看保护的娇花一样的存在,但是柏子虚并没有不允许她见外人,要见她的人都经过了柏子虚的筛选。
“玉仙子,今日魔帝的司命官要见您,城主已经同意了。”
“魔帝的司命官?”
玉花在嘴巴里过了一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人,眼睛里露出疑惑:“为什么那个司命官要见我?”
侍女低声对她说:“魔帝说与您身世有关。”
“!”玉花蓦然想起来之前柏子虚告诉过她,她出现的那个预言是从魔界传开来的。
难道那个作出预言的人就是这个什么司命官吗?
玉花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心口忍不住直跳,如果司命官就是告诉她她是玩物的那个男人……玉花的手捏紧了怀里的白白。
白白差点窒息:“汪?!”
“让他进来见我。”
玉花淡定下来,说。
于是侍女们便将那位司命官引了进来,与玉花在内室里见面。
穿着一身黑袍的司命官掀开珠帘走入,玉花看着她的脸,才发现原来司命官不是男人,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
“你见我是想说什么?”
那位司命官将遮挡在自己头上的黑色兜帽放下来,清纯而美丽的脸完全展露,一双明眸看向玉花,玉花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她好眼熟。
司命官殷红的嘴唇缓缓开启,说:“玉仙子,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当时你出世之前的预言确实是我作的。”
玉花定了定神,问她:“然后呢,你现在是来向我请罪吗?”
“是,也不是。玉仙子,我来是觉得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司令官对她眼神暗示,希望让周围所有人都退下。玉花有些担心她会暗中使诈想要抢走自己,犹豫了一下,开启了结界屏蔽声音的功能。
“现在好了,他们都听不到的。”
司命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玉花不肯退让,她只好拿了一个黑色的面纱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让别人看不清她的嘴巴。
“玉仙子,当时我做出这样一个预言,只是为了发泄而已,并不是真正知道你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后来你的预言成真,你觉得是有另外一只手在推动。”
“肯定是有某些更高的存在,推动了预言。”司命死死拧着好看的眉毛,很认真地说,“那些与仙子纠缠的男人原本都该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他们不应该爱上仙子。”
玉花听出了一些什么,问她:“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原本应该……?”
“幽冥界的兽帝,在爱上仙子的同时对另外一个少女很感兴趣,她叫做南宫瑶,对吗?”
玉花点头,平静地问她:“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他们两个本来应该是注定的伴侣吗?这些我已早想到了。”
司命抿了抿唇,没有一一举例,而是直接告诉玉花:“玉仙子,其实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玉花不说话了,就盯着她让她继续说。
司命于是开口,告诉了玉花她在那个世界看到的三本小说。第一个故事是《兽帝狂宠:逆天废柴十九小姐》,讲的是臣相府家没有修炼能力的十九小姐突然得到神秘传承觉醒古武并且被兽帝看上互宠一起打脸升级大杀四方的强强文,第二个故事是《帝仙劫》,说的是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世界的少女和九重天上的仙君相遇然后狗血虐恋最后he的故事,第三个故事是《龙帝傲骨之玩转仙途》,是一个身带吸引异性能力的大家族长子一路靠着自己的运气修仙升级收后宫的无脑爽文。
玉花听着听着觉得少了什么,眯起眼睛:“三界都有了,还差魔界的故事?”
司命明亮的眼睛看着玉花,说:“魔界的故事叫《玉女冥帝之殇》,魔帝出身魔族大家,并不受宠甚至饱受虐待,名叫冷夜冥殇无心,后来他与家族断绝关系潜心修炼成为了新的魔帝。女主是魔帝后院的一株绝世纯洁的玉花,她的出现治愈了阴郁善变的暴君冥帝,但是冥帝没有爱人之心,玉花得不到恋人的真爱极度痛苦,最后以身炼化为冥帝锻造出一颗真正的心脏,冥帝得了心脏知道了自己对玉花的爱意是什么,但是爱人却为自己而死,于是悲痛欲绝选择殉情,两人双双命赴黄泉……”
这是什么玩意?玉花听了以后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简直要炸了。
“等一等,等一等。冥帝真的叫这个名字吗?就是我们现在这个魔帝!”
玉花问她。
司命墨色的眼眸看着她,选择了沉默不语。
她,默认了。
她默认了!!!!
玉花简直要抱着脑袋尖叫:“我不要和一个叫做冷夜冥殇无心的人谈恋爱!我不要做他的女主角!”
“总之,剧本本来应该是这样安排的。而按照时间线来走,第一个发生的故事就是《帝仙劫》……但是后来剧情被改变了,那个九重天上面的帝君并没有和他的女主角he,那个穿越女逃走了,藏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玉花蓦然转过头看向她。
“然后,那个穿越女觉得这几个故事都太糟糕了,她躲在一个地方改故事。当然了,她本来只是想要自娱自乐而已。穿越女觉得除了十九小姐那个故事勉强算是能让人满意,魔界的这个故事简直是傻透了,于是就把玉花写成了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让她去把整个世界搅和的天翻地覆,顺便把龙家大少爷的后宫全部给放了。”
万人迷失足了 第51节
玉花震惊:“你是玉琉璃?!”
玉琉璃不太好意思,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那个时候我只是在魔界一个招待馆侍奉的一个侍女而已,我乱写的这些东西被魔帝看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点了头。然后突然让我做了魔界的司命,并且把这个预言扩散到了四界。”
“你是南宫瑶的母亲?!”
玉花大步上前一把把她的面纱给扯开,那张脸重新露在了外面,怪不得刚才她会觉得这么眼熟,因为她和南宫瑶有六分相像!
信息量实在太大,玉花脑子变成了一团乱麻。
四界原来是多本小说里的世界。玉琉璃南宫瑶两母女都是书里的主角,甚至连她也是。
玉琉璃其他世界的穿越女……那么她也是穿越女吗?如果她也是的话,为什么又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
柏子虚把她放进来的时候,知不知道她是玉琉璃?知不知道她要告诉自己什么?
玉琉璃看着玉花,眼神复杂:“那些事情虽然主要责任是在魔帝身上,但是毕竟起因属于我……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可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在凡界了呀,如果我是在魔界出生的,是什么人把我送到凡界的?难道也是冥帝吗?”
玉花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她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抱去了凡界,所以一直觉得自己是出生在凡界。
“我不知道,”玉琉璃摇了一下头,似乎要说些什么,看着玉花欲言又止,“其实魔帝的院子……”
“小玉。”
清润的男声插了进来,打断了玉琉璃的话。
玉花转过头看见了柏子虚,提着裙子,小步跑上去扑到柏子虚的怀里。
“子虚,你知道司命是谁,所以故意让她来见我吗?”
柏子虚接住玉花,看了站在旁边的玉琉璃一眼,点头:“她是南宫瑶的母亲,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原来我的预言什么的都是冥帝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玉花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冷夜冥殇无心看见自己被人故意写在故事里,不是应该像正常的暴君一样直接把玉琉璃给撕了吗?
再不然,假如他其实不是一个暴君,而是一个正常人,那也应该是一笑了之,对这种幼稚的故事视若无睹。
柏子虚温淡的眼睛看向玉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