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帝国那些声色场所内的服务人员敬业多了。
他生的绝美,墨色长发散着水汽,身体肌肉匀称、温顺的气质十分诱人,明明只是站着不动,却宛若古地球时代的一件雕塑艺术品,每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好看,除了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点违和之外,几乎无可挑剔。
对,安若凡再次提醒自己,她是来为他疗伤的,差点就沉迷看美男子,忘了时间。时间紧任务重,给他治疗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他配合,容不得她开小差。
安若凡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动手能力,如果她转到离浅背后,帮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依然是这样笔挺的站着,她就要踮着脚做事肯定有点吃力。她又柔声说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跪好吧,双手撑在地上,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是。”离浅乖巧的变成了之前的谦卑跪姿,将双手撑在膝盖之前。这并不是服侍女主人的常用体位,不过主人怎么使用奴隶,不是奴隶能选择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适应,并尽量让使用者开心。
其实应该没有什么责罚比电鞭更痛了,超过疼痛的阀值他会昏迷,那样也就不会觉得痛。
结果,他的临时主人居然是从整理箱里拿出了那个自动缝合针。
他能看到箱子里还有其他的药品。联邦的药物与帝国不同,都是直接以药物主要成份命名,叽哩哇啦一堆字母,普通人只能从说明书看出药物用途。但他精通联邦通用语,也有一定的医疗常识,匆匆一瞥能认出药品之中还有止血剂、止痛片、消炎药、退烧药和高档麻药。
不过,那些药物,他的临时主人似乎都没打算用。
安若凡并不是学医科的,治疗的手法纯粹是书上看过一眼。生物学的实操课程更多的是解剖已经死亡的小动物制作标本。她的意识中压根没有麻醉的环节,等着兴致勃勃用自动缝合针做完缝合“手术”,看着他后背上一排漂亮的等距针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缝合之前她居然忘了给他打麻药针。
她满含自责,颤声问:“疼么?”
“嗯。”离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回答。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也许只是个热身活动。如果说不疼,她会不会继续尝试其他更激烈的玩法,比如将线都拆开,找个什么东西在伤口里搅一下……听说有些主人就喜欢欣赏奴隶痛苦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若凡心虚解释了一句,她明明看到他下意识咬紧了嘴唇,额头渗出虚汗,他却那么平静的只说了一个“嗯”字,没有任何不满没有恳求她停下。难道他认为,这是她的怪异“癖好”么?
对于她的道歉,离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卑微说道:“主人尽管随意。”
“……”安若凡突然意识到那些拉黑她的男人们,与她聊天时的尴尬沉默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了。他们大约觉得与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就如同眼前,她与离浅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生物一样。虽然他的联邦通用语发音很标准,也好像能听懂她说什么,可是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这是将她当成了以虐待他人为乐的邪恶主人了么?
被人误解为那种人,让她无端恼火,她却并不想为自己辩解。日久见人心,用事实证明她不是残暴的性情,比苍白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于是她用加快语速掩饰慌张,先弯腰将地上叠放的离浅的制服等衣物拿了起来,又说道:“整理箱内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随便用。你原本的衣物我要拿走。你先休息两个小时,随后有其他事情需要你配合。”
说完,她带着两个保镖仓惶离开了这间观察室,心中还不承认是自己不好意思,而是自我说服自己工作很忙,那么多科研进度报告要她审核,她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研究对象身上。
自己穿来的衣物会被没收,离浅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些迟疑,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赏赐,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伤痛恍惚产生幻觉,听错了什么。
但是他的临时主人离开之后,那个装满了物资的整理箱真的被留在了他的面前。没有锁,依然是打开的。有衣物也有药品和食品,那么真切,触手可及。
没有被禁止着装,被允许随意使用这些东西,如果他理解的没错,那他真的很幸运。
他拆开了衣物的塑封袋,发现配置很齐全,有内外衣物,也有一双洁白的塑料拖鞋,看起来像是全新的,所有面料都很柔软,穿起来或许舒适,但沾染血迹时怕是不太好洗。他于是翻出了止血剂,反手熟练的喷在后背上。
即使这样他也只是穿了内裤和外裤,并没有穿上衣,赤着脊背。按照以往的经验,穿脱上衣的时候容易让伤口开裂。2个小时之后,他也或许并不需要穿衣服,就不必再多浪费那些体力了。
整理箱内有三瓶营养液,说明上写着成年人24小时饮用一瓶即可。他不太能肯定下次再得到食物会是什么时候。按照以往经验,他不可能每次都如今天这样幸运,已经得到的这些,也或许随时会被人收回。
所以,将三瓶营养液一次性都喝掉么?那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他又有点舍不得,那就先喝掉一瓶吧。
喝完营养液,他才关注箱子里其他的药品。理论上麻药应该用不到,消炎药、退烧药和止痛药,现在用掉么?他目前只是低烧,伤口已经清洗缝合,还喷了止血剂,房间内这么干净不太会感染。还是等受伤更严重的时候再使用吧,这种痛尚在忍受范围。
做所有事的时候他就在原地,不敢随便挪动,休息也无非是从跪姿改为双手抱膝的姿势席地而坐。
房间四周有摄录装置闪烁,他并不在意,如果没有监控才奇怪呢。也许这一箱子东西,包括刚才用过的那些药、喝掉的营养液都是试验品,他只是“小白鼠”。
2个小时之后,安若凡处理完这几天积压的需要她审核的紧要报告之后,再回到观察室,果然发现离浅依然待在那个“圈”里。
他看到她推门进来,便立刻换成了伏跪的姿势,恭敬叩首。
“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我刚才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以后这整个房间都是你用。我们这里也不讲帝国那些繁冗的规矩,不用总是跪下行礼。”安若凡郑重而简明的宣告最基本的常识原则。
“是。”不管能否理解,离浅会第一时间回答这个字,照着吩咐做就是,只不过这次问题还有一个,不能用一个字来涵盖,而且他如果不抓紧问明白,或许将来还会犯错,于是他大着胆子问道,“主人,床铺在不服侍什么人的时候,在下也可以使用么?”
安若凡恨铁不成钢的点头,又尽量耐心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现在都可以问。”
看起来她的心情不算太坏,离浅决定再多问一些:“请问这里有侍从手册之类的资料么?在下怕无知犯错,惹恼主人。”
在帝国,奴隶侍从除了遵守常规奴隶守则外,还会因着随侍的主人不同额外遵守一些规矩。高阶的侍从长会专门给新来的侍从进行培训,除了书面资料的学习和背诵,还有一些言传身教的部分。
他不知道联邦会否有这种手册,当然也可能他只是个“小白鼠”,会一直被这样关着不允许随意走动,也就无需什么侍从手册了。
科研院内的确每个岗位都有工作手册,包括保洁在内。不过离浅与他们不一样,也不属于科研院聘用的常规“志愿者”。如果强行设定一个新的侍从岗位,编出一套规则,显然没必要。
“你平时就在这里,有安排会通知你,没事的时候就休息。”安若凡一本正经说道,“其他的除了那些动不动就下跪的礼节改掉之外,你都可以按照你熟悉的来,不用刻意更改迎合谁。与你认知差异较大的那种,随时问。 就像睡觉要在床上这种,还有饮食的问题。营养液只是备用食品,如果接下来你主动积极配合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工作成果也能让我满意,那你还可以去指定的食堂用餐,尝一尝营养液之外的原生态食品。这里的伙食种类很多,厨师的水平应该比你们访问团那边的不差。”
果然,并不是真的来做侍从。离浅却并不气馁,他会让她产生“科研”之外的兴趣,主动争取一下他该有的工作领域。目前听起来需要遵守的规矩不难,但是如果工作成果不能让她满意,会有怎样的责罚?她没有多说,他也没敢问。反正问了也无法避免,更何况主人想责罚奴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至于什么原生态食品,她可能是随口一说,他也随便一听就行,千万不能当真。没有任何解释,被饿了那么久之后,他更关心发营养液的频率,以及怎么做能不被克扣饮食。他犹豫是不是也要将这种“小事”问清楚。
她却看了一眼表,说道:“慢慢想,不急于这时。先穿好上衣,跟我去隔壁,有个小测试需要你配合完成。”
第8章 008测谎仪有缺陷
离浅进入隔壁房间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慢慢想。因为这里有一套设备,看起来就像是加强版的大型测谎仪。
在帝国,二皇子殿下也主持研发过一款类似的,除了测谎功能,还附带有各种药物逼供以及刑讯系统。那台机器在研发过程中的测试,他参与过几次,真的有点痛不欲生。
而房间里的这台设备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全面的功能。
安若凡坦荡的介绍道:“这是我改良的一款测谎仪,比市面上和军部普遍采用的那种更先进一些。目前需要有人参与测试积累数据。你放心,我们联邦的志愿者已经有人尝试过,安全性肯定没问题。你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大概会与我们这边的人使用感受不同。整个测试时间半小时左右。测试将全程全息摄录,如果你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时喊停,或者有需要隐的私地方可以要求删除一手存储信息。”
说完这些,有两个助手走上前,帮离浅穿戴好相关设备,让他坐在了那个特殊的椅子上。他的额头、胸口、手腕和脚腕上都是贴肉连接了一些测试贴片,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其后也没有导线,大约是用无线传输信号的模式。这个贴片的技术手段似乎比帝国同类产品先进一些,若有机会能了解更多就好了。
安若凡在一个操作台旁边站定,开启了防窥测的空气投屏,只能在她这个方向看到屏幕内容。从离浅坐着的角度是绝无可能看到分毫的。
离浅的座椅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触屏。
“触屏上会有提问,文字和语音都有,看不懂可以切换成帝国语,你随意回答就好。如果仪器判断你说谎,我这里会收到提示。不过毕竟这个是按照联邦人的习惯设置的问题,与你的认知或许差异较大,误判也会有。我拿不准的时候会问你核对。”
离浅只简短回答:“是。”
接着触屏上出现的是联邦通用语写的问题,也有机器合成音的朗读,旁边有切换成帝国语的字样。他选择了切换成帝国语。
开头的几个问题看着都很常规,比如问他姓名、性别、年龄、出生地、职业。他可以书写也可以语音回答,他选择用语音回答,回答的也很流畅。
离浅在帝国接受特殊训练的时候,有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就是如何应对各种刑讯手段。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一死了之,有时却不能马上就死,还要传递虚假信息以便达到主人的目的。他希望联邦的测谎仪作用原理与帝国的大致相同,那么他完全可以控制身体的反应,甚至包括心跳与肌肉的颤动来避免谎言被仪器轻易识破。
不过测谎仪的敏锐度应该是有区别的,必须有效地利用测谎开始时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充分了解测谎仪的敏锐度,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地在涉及重要机密时做出正确的反应。
安若凡改良测谎仪之前接受过审讯方法原理培训。一开始需要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让对方降低戒备,然后穿插问询重点,并且颠倒顺序将重点多次询问,以此取得的数据综合对比才能分析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
最新的这款研发中的测谎仪比以前的版本先进在,能够针对受测者的身体进行敏感度自动调节。按照最初几个问题的回答与受测试人员的身体反应录入原始数据作为参照系,智能分析测算,给出最贴切的判断阀值和调节系数,最终分析出更准确的结论。
当然这种机密她是不会事先对离浅解释的。她甚至隐隐有预感,离浅的忍痛能力以及其身体素质表现都远超过一个普通人,无论他是否为帝国的间.谍,作为皇室近身侍从他也很可能接受过全面的反审讯训练。
她这款测谎仪或许根本对他无效。当然有没有效果,试试才知道。
安若凡不知道离浅是否故意选择用帝国语答题,反正他是无障碍了,而她只能借助翻译器理解答案。于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每次的回答似乎都是故意啰嗦许多。
比如问的是:“你的名字?” 他会回答:“之前主人赐名离浅,不过临时主人可以随意称呼在下,另赐名字。”
这无形中让测谎仪录入的信息产生一定冗余,冗余越多分析起来越复杂,而且帝国语与联邦通用语之间,翻译并不是完全对位准确。先排除翻译的问题,光是这种作答的方法,就好像是一种反制高科技测谎设备的巧妙手段呢。
离浅如果不是接受过高明的训练,也可能是明白测谎仪的工作原理的。
安若凡知道帝国的二皇子姜喆与别的皇子不同,他一直从事科学研究,在帝国科学界有天才的美誉地位崇高。如果二皇子的研究成果不是别人堆砌代劳的,那跟在他身边那些侍从们或许也能耳闻目染接触到一些非常规的科学知识和民间见不到的设备。
安若凡不由自主想起了星虎的尸体检测报告,死因推测是特殊打击导致脑死亡。隔着那么坚硬的骨头,星虎的大脑究竟是遭受了什么东西的打击,为什么主要脑组织碎成渣,它的头骨却毫无损伤?
于是她暂停了常规询问,插入了一个新问题:“星虎是你打死的么?”
“是的。”离浅温顺的回答。
“用什么打死的?”她进一步逼问。
离浅犹豫了一下,轻声用帝国语解释道:“是古武流的一种功法,内劲由拳头发出,隔空传导一股力量,震碎星虎大脑的主要部分,表现出的状态类似于脑死亡。这样能最快阻止星虎的攻击行为,也能保留它相对完整的躯壳。”
安若凡看到测谎仪的红灯乱闪,如果椅子上坐着的是联邦的志愿者,这毫无疑问说明对方在撒谎。可离浅呢,这人前面那些问题的答案很可能已经误导了仪器。
“设备提醒我,你在说谎。”安若凡语气凝重,眼神里也故意表现出不信任的样子。
离浅本是温顺垂头的姿势,听到这句质疑,表情一闪而逝的慌张,声音微颤的辩解:“不,在下没有说谎。”
果然,这句一出口,红灯依然闪烁。
“这也是假话。”安若凡叹了一口气。
离浅咬紧嘴唇,面上忐忑不安,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测谎仪也不难对付呢。他说实话,都能被认为是撒谎。也不知道说谎会被怎样惩罚,不过都无所谓了。
“算了,你不肯讲实情,那就换个问题吧。”眼睛所见看起来像是离浅在试图掩盖真相,但一种无法形容的直觉提醒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这种直觉是安若凡与生俱来的灵感“便利”,每每遇到悬而未解的难题,直觉都会指引她选择正确的方向,从而很快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屡试不爽。这也是她如此年轻却能取得那么多耀眼科研成果的原因。
与其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不如抓紧多问几个。她相信纸里包不住火,真相会被暂时遮掩却不会永久禁锢,她也不会这么草率就给出结论。有的时候,机器的科学分析永远达不到人脑的精巧,也无法模拟那种近乎于异能的直觉。
“你有兄弟姐妹么?”
这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问题,就像刚才真的只是临时起意的小插曲一样。离浅却不会低估首席科学官安若凡的智慧。也许整个测谎过程每一个问题的顺序都是很有讲究的,将一些跳跃性极强的问题看似随意的穿插,也不追求答案的真实性,实际上就是一种测试。
机器和AI永远不能完全取代人脑,是因为人脑的复杂程度至今尚未被研究透彻。虽然联邦一直标榜所谓科学,却秘密投入了大量资本研究神乎其神的古老传说以及“魔法”。如果真的毫无用处,这种浪费纳税人的行为早就该被叫停了。
“在下并不知道。”离浅回答这句的时候,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脉搏,包括语速和面部的微表情,以确保自己能达到测谎仪判断说真话的那些设定。
红灯熄灭,是判断为真话。
安若凡此时已经想将这台失败的测谎仪回炉重造了,情绪上不再控制,冷哼道:“你连这都不知道?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是的。”离浅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如刚才那样控制身体。
黄灯亮起来了,居然是无法判断。测谎仪的智脑如果能说话,肯定是在哀嚎,觉得工作陡然变难,负荷压力太大,即将过载罢工了。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安若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命令道,“用联邦语直接对我说。”
离浅刚才回答是否的时候都是用联邦通用语,但其他稍长的句子都用帝国语讲的。这个时候被命令用联邦通用语说长句子,他假装并不熟练,很没有自信的仔细斟酌了用词,这才开口回答道: “在帝国,奴隶几乎都是配种生的,出生后统一送到奴隶学校教养。根据身体素质和主人的需求完成相应训练,经过检测合格后离开学校。原本就有主人的送去主人家服务,还有一些是大公司名下批量出产,售卖给有需求的企业或个人。 据说在下是皇室特别定制的侍从,奴隶学校那边根据定制需求选择合适的男女奴隶配种,一次性批量生产符合要求的小奴隶备选。经过多年培养,无数次的各方面考核比拼,最后优选十个合格品,再由定制方挑。挑剩下的在定制方允许的情况下,会打折出售给其他需求方。 因此,在下并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以及亲生父母是谁,这些血缘档案内容只有主人有权限查阅。”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是测谎仪发现你前后的回答有破绽。我怀疑你其实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安若凡突然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强势的发出质疑。
“在下……嗯……”离浅欲言又止。
“不说实话会,你将受到惩罚。”安若凡威胁。
“在下的确知道一些亲生父亲的事情。据说他是犯了重罪,在我出生前就被人道毁灭的奴隶,只不过他容貌很出色,存了一些精子用来配种。”离浅仿佛是惧怕惩罚,不敢再有隐瞒。
“那么他在你们帝国很有名么?”安若凡已经被勾起了兴趣,顺着这个话题多问了一句。
第9章 009关于那个测试
离浅微微抬头,不解的问:“怎么会?一个奴隶而已,犯罪后成了弃奴,连名字都被剥夺,只有个编号。如果在下可以自己选择,才不会要那个人的精子。”
他这样说的时候表情疏离,就像谈论陌生人,甚至还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对那个人的厌恶和鄙视。
“所以,你或者说帝国的奴隶阶层,大多数都不会有正常的家庭以及亲情观念对吧?”安若凡直白的问,仿佛不打算深究离浅的生父这件事。实际上她问话的时候已经将这个问题列入了后续要深入挖掘的点。
如果帝国的奴隶都是配种出生,不知亲缘关系,在学校里生产出的标准化或定制“产品”,那么离浅不该有那种奇怪的情绪波动。安若凡的敏锐观察力让她怀疑,离浅的身世或许与普通奴隶不同。他能幸运的成为皇家侍从,跟着二皇子跨越遥远星系到访联邦的首都星,也未必是表面上的原因。
长途星际旅行能携带的物资有限,垃圾都小心的回收起来循环利用。安若凡有理由相信,这一次帝国的访问团里每个人,包括最不起眼的奴隶,都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