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白得这么一个优秀的便宜女儿,不少人都颇为心动。
可惜,容御日常看的紧,寻常男子根本进不得钱茜茹的身,加之他的身份早已被唐糖所认同,所以其他人更是无望。
但基于外面那群野男人所施加的紧迫感,还是让容御一抓到机会,就想立马和钱茜茹成婚。
索性钱茜茹与他心意相通,也知晓他的紧张,便也没拖延什么,爽快地同意了两人的婚事,还跟着容御一起积极地筹备起来。
此时距离容御与钱茜茹举行成婚大殿的日子只剩下三日了,唐糖需要在今日之内,便决定好自己想要邀请的客人,并用传讯的方式将请柬发出,好让被邀请的客人能及时赶到。
其实她能邀请的也不外乎那几个人,贺嘉、张明娟、崔书勤、墨徇等。
所以唐糖也就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写了渺渺几分请柬,将其一一发出,就没事干了。
传讯的速度很快,不过一刻钟之后,第一封回信就传来了。
唐糖接过回信,拆开查看。
第一位回信的是贺嘉,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会准时抵达,便没有别的了。
但以唐糖对嘉嘉多年的了解,她却从那力透纸背的字迹间,看出了贺嘉的隐忍到即将爆发的怒焰。
“嘉嘉生气了?为什么?”当事人都不在,现场更无人给她解答。
唐糖也只能暂且略过此事,看起了其他陆续回信之人的传信。
她本以为所有接到传讯的友人都会欣然前来,没想到最终同意来祝贺的只有贺嘉和张明娟两人。
不过想想也是,以她如今跟宗门的僵硬关系,朋友们如果来了,回去后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吧?
也就是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贺嘉,和父母都是门中长老,本身也因为修炼了无情道而变得冷心冷肺的张明娟,才能完全不在乎外人对他们的看法。
给不来的朋友们想了许多安慰自己的理由,但其实唐糖心知肚明。
今日无法前来的那些人,其实早已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日后……大家就该划清界限了吧。
在离开凌云剑宗前,唐糖给每一位友人都做了标记。
一旦他们被掠食者侵占,就会立马触动系统警报。
可现在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说明,这些选择,都是出自于他们本意的。
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最终,唐糖也只是沉默地拿出一个木匣子,珍惜地将每一位友人的书信放在里面,好生珍藏在师尊给她的储物戒内。
第310章 所 得偿所愿
十月一, 宜嫁娶。
这一日, 整个玄安宫都挂上了大红绸带,四处贴满了大红双喜, 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玄安宫内但凡是个清闲的,都被拉去帮忙做事,几乎就没有人能偷懒, 除了新娘子。
钱茜茹穿着自己亲手绣制的大红喜服,端坐在镜前,仰着脸, 任由那位被特地请来的四角俱全的全福妇人为自己梳妆打扮。
也不知容御打哪儿听来的世俗界婚嫁习俗,知道新娘子出嫁前还有这么多讲究, 为了给钱茜茹一个圆满的婚礼,硬生生准备了那么多,让钱茜茹也无奈地陪着再来了一遍繁复的出嫁礼仪。
若非她真心喜爱容御, 加之修真之后体力不必寻常女子, 不然早就甩手不干了。
唐糖乖巧地蹲坐在母亲身侧,默默地看着她被人折腾来折腾去, 一点点地打扮成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她此生只看过两次旁人的婚嫁, 一次是她生父的,一次是她亲娘的,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一声命运弄人。
似乎差距到唐糖的目光,钱茜茹摸索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糖宝可以帮娘亲去外头看看你舅舅他们吗?”
“好。”唐糖乖乖点头, 起身往外走。
临行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那位端坐于梳妆镜前,即将迈入另一个新家庭的女子,认真问道:“娘亲,会一辈子都喜爱糖宝吗?”
以为女儿只是害怕她成婚后自己会失宠,钱茜茹立马给出保证:“自然,不论如何,糖宝永远都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永远吗?”唐糖心下默念一句,嘴上却甜甜地笑着道:“糖宝也最喜欢娘亲!”
这世界上,她只剩下娘亲一个最重要的人了。
“你呀,油嘴滑舌地,少给娘亲灌**汤。快些出去看看你舅舅他舅母们吧,多年不见,也难为两位老人家大老远地还得辛苦赶来参加娘亲的成婚大典。”
“好。”
唐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那边逐渐消失在日光下的背影,宛若在辞别着什么一般,可惜背对着她的钱茜茹没有看到。
来到前厅,唐糖不仅看到了早已白发苍苍的舅舅舅母,还看到了已然成为中年人的表哥们。
上了年纪的表哥们依旧很俊,随着时间的沉淀还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风味,站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修士中间,也不遑多让。
唐糖笑着走上前,与他们寒暄几句,再亲自带着他们入席就坐,正想继续回去母亲身旁,就被人给叫住了。
“糖宝。”清冷的女声从唐糖背后响起。
唐糖闻声回头,见是贺嘉和张明娟来了,立马扬起惊喜的笑脸,快步走过去迎接好友:“茹茹,嘉嘉!”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老子那么恶心的名字!”贺嘉凶巴巴地怒喝道。
但是唐糖根本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呼唤:“嘉嘉。”
娇软的嗓音是从前熟悉的语调,但是看着唐糖那头全白了的雪发,就是已然弃情绝爱的张明娟,都不免感到一阵酸楚。
心疼地摸了摸唐糖的长发,张明娟轻声问道:“疼吗?”
她并非是在问唐糖的伤势,而是她的心。
失去所爱之人,是不是很疼。
唐糖温顺地侧头蹭了蹭张明娟的手掌,软声道:“没关系的,马上就不会再疼了。”
贺嘉闻言,眉心一跳,突然一把伸手扯过唐糖,“跟老子过来!”
强行拽着唐糖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贺嘉面色阴沉地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的双臂之间,俊美的脸庞硬生生被他自己扭曲成暴怒的恶鬼。
此时,这只恶鬼正在一点点的逼近唐糖:“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嘉嘉在说什么?糖宝没听懂。”唐糖无辜地睁大双眸,傻乎乎反问道。
“不要给老子装傻!”贺嘉暴躁地大吼一声,吓得唐糖瞬间禁声。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唐糖才委委屈屈地小声嘟囔:“……嘉嘉好凶。”
额际青筋忍不住挑了挑,贺嘉索性将一切都摊开了说:“散播西部秘境存有上古神兽尸骸的谣言、变卖一半产业,另一半产业转入你母亲名下、私底下收集辉光石矿脉……甚至,还给出了能强行开启秘境的上古大阵。唐糖,你想做什么?”
垂落在身侧的手掌忍不住虚虚抓握了两下,唐糖垂下头,任由额际的碎发挡住她脸上的神情。
沉寂半晌,她才低低地说道:“嘉嘉不是都猜到了?”
既然都猜到了真相,那还来质问她干什么?
“正是因为猜到了,老子才会特地来寻你。”贺嘉咬牙,恨不得当场将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打死了事。
他一手扣住唐糖的下颚,强迫她抬起眼跟自己对视,赤红的愤怒眼眸对上灿金的死寂眼眸,双方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却从未有一刻觉得,他们是那么地陌生。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知道这么做了之后,你会有什么后果吗?”像是一只濒临绝境的野兽的嘶吼,贺嘉怒到极致,身上甚至隐隐冒出了赤红火苗。
火苗灼烧在唐糖周身,唐糖却毫无感觉,平淡道:“我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疼,无时不刻都在疼,从师尊死后,她仿佛也跟着一起死了一般,整日里灵魂就飘荡在半空,冷眼看在自己的躯壳游荡在世间。
并按着娘亲他们所希望地,‘慢慢地好转’、‘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伤痛’、慢慢……
哪里来的慢慢呢!
唐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座急欲喷发的火山,她想毁灭一切,毁灭害死师尊的那些人,毁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毁灭那些……对师尊冷漠以待的人们。
她还没有疯,唐糖能感觉到。
她现在无比地冷静,她能冷静地一点点布局,利用自己手头上所能利用的一切,包括亲人,朋友,只要是对她最后计划有帮助的人,都被她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利用了一遍。
就连贺嘉……
“是你让老子将破除秘境的上古阵法亲手交到七长老手中,是你让老子也亲手参与了这一切,结果事到如今,你他妈就给老子说一句‘你不想知道’?啊!你真当老子傻乎乎地就能被你利用?!”
犹如一头陷入困境正在暴走的雄狮,贺嘉气得不住在唐糖面前来回渡步,好几次想抽出重剑打人,结果每次一看到唐糖那张一片死寂的小脸,又莫名下不了手。
气到最后,他只能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往柱子上撞,折腾自己去了。
“嘉嘉,不要这样。”唐糖拧眉,伸手想去拦住贺嘉,却被他一手挥开。
“滚开!”怒吼一声,贺嘉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默默地重新走到唐糖面前,不在意一直在渗血的额头,低着头,冰冷地凝视着唐糖的双眸,最后肃然地告诫一句。
“唐糖,你可知,一旦你的计划开始实行,不仅那些真正的怪物们会上当,同样也有无数贪婪的无辜者会中招。
届时,你将背负上万千业障,沦为邪魔,永世不得超生!”
闻言,唐糖飒然一笑,抬眼回视贺嘉,双眸澄澈明亮,宛若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宗主首徒。
“你放心,我的罪,我会还。”
***
十月一日,玄安宫宫主与寻糖商行东家大婚。
次日,寻糖商行东家亲女失踪,钱东家发布天下寻赏令,只要谁能寻得其爱女,即可获得半个寻糖商行!
十月十五日,玉封大世界,月圆之夜。
为了夺得传言中的上古神兽尸骸,几乎整个玉封大世界的全部势力,包括凌云剑宗在内,与诸多外来者,一起趁月华之力大盛之时,布下上古大阵,强行破开封闭的西部秘境,涌入其中寻找神兽尸骸。
十月二十日,月缺之夜,涌入西部秘境的诸多求宝者,终于寻摸到了那片隐藏于时空裂缝之中,已然崩塌的龙宫遗迹。
当场,为了掠夺宝物,所有人展开一场激烈厮杀。
现场诸多修士撕开伪装面孔,这才发现,他们这群人中,居然有将近七成是掠食者!
包括那位新上任的凌云剑宗宗主——云祁。
云祁仗着实力高强,势力庞大,联合下属,将所有争夺机缘的人,不管是掠食者还是其他种族之人,尽数杀死,不留一个活口!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月,整个西部秘境几乎被云祁血洗成一片鲜红。
死气凝聚,原本祥和宁静,宛若世外桃源般的西部秘境已然化为一片与冥界差不多的炼狱。
这群在不断地互相残杀的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尚未踏足便已然导致血流成河的龙宫之内,一道白发雪肤的娇小身影,正悠闲地坐在龙宫最中心的大殿顶端。
一边无聊地晃着小脚丫,一边沉默地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十一月十一日,同时也是凌云剑宗前日宗主云寒死去满三月之日。
成功铲除一切争夺者的云祁终于带领着残余的下属,踏进了这座神秘的龙宫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