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去苏释耶房间的路上,遇到了艾泽,艾泽的鼻血把水都染红了。
两周后,刚得知苏释耶回到巴曼薄亚的消息,梵梨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来无尽宫,我要半个小时内看到你。”
梵梨把手中试管里的测试做完,立刻赶向无尽宫的裂变殿。但才过了十五分钟,苏释耶就又打电话来了:“你在哪里?”
“就快了,还没到半个小时啊。”
又过了六分钟,她人已经在无尽宫门口了。
“怎么还没到?”苏释耶再次来电,不悦道。
“就快了,在门口……我在裂变殿门口了。”
“谁叫你去裂变殿了?来永夜殿。”
裂变殿是君王的办公地点,永夜殿是君王寝殿。
梵梨在抵达永夜殿之前,心情一直都很复杂。她很高兴能再见到他了,但这几天,她也听说了他在维科海域和幽影族美人春风一度的事,也听说了贝壳内衣和艾泽鼻血的传闻,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低落情绪。
永夜殿的气囊全都打开了,梵梨摘掉头盔,接了苏释耶最后一通电话。
“梵梨,你到底到哪里了?”
这电话打得很有恶意。他明明能感知到她在哪个方位,还在催催催个不停,不知道在急着做什么。
结果,人刚进入苏释耶的主卧室,她就被推到大门上。
铺天盖地袭来的,是苏释耶狂野的热吻、热情的爱抚。
气囊才刚开没多久,所以苏释耶身上还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像嫌头发碍事,他把头发全部拨到脑后,以他们俩的作用力,将厚厚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双手被苏释耶紧握着,高高扣在墙壁上,身体也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她倒吸一口气,抬头,但只见阴影了落下,微张的嘴唇被他的深吻直接侵犯了。
还没来得及吐气,她再吸了一口气,已经很窒息了。接下来,被粗暴地吻着,她好像失去了呼气功能,一直在急促地吸气,可是,完全缓解不了现下的冲击。心脏受到强烈刺激,她想推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好紧,丝毫使不上劲儿,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手腕要断了……
“等等,现在是……”她试图躲开他,却被他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边。
“嘘。”苏释耶不悦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为什么这么急?这几天你不是已经在维科……”根本没机会把话说完,她只听见自己低低地叫出声来。
其实,距离上一次在酒店见面,他们才分开了不到一个月。但苏释耶受不了了。
“今天你还算乖,给你点奖励吧。”他后退了一些,按着她轻推他的手腕,贪婪地吸吮、舔舐她陆生状态下最脆弱的部位。
从确定关系之后,他们几乎就没有用海生的方式亲密过,但这一天尤其过火。接下来的陆生交尾,在她的世界里摇撼起了十级地震。
这一天,苏释耶是真有点疯了。整整一个通宵,梵梨忘记自己“死”了多少次。到清晨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拆开重组的提线木偶,现在线放倒了,她也动弹不得了。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声音含含糊糊:“苏释耶陛下……我,我就睡五分钟就起来……五分钟就好,你叫我,我……保证不赖床,赖床的后天早上也不用再去做海沟虫血红素的第428型……”
看她眼睛慢慢闭上又骤然睁大,又慢慢闭上,最后说出一通逻辑混乱的话,苏释耶笑了起来:“笨。”
这时,她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但好像是为了自己能起来,她抓住了苏释耶的手,叽里咕噜不知说的哪国语言。他拨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哥哥……”她用蚊子般的声音唤道。
但苏释耶听见了。那个吻在她额上停滞了两秒,像是在犹豫,他的唇慢慢往下滑落,最后轻轻撬开她的唇。他一手放在枕头上,一手与她十指交握,把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中间,而后绵长地加深这个吻。
不想研究这个吻的意义。意义不重要。
“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不说爱,爱就不存在。
吻了一会儿,梵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上去好像醒了,其实并没有。但她含笑意地凝视着苏释耶,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主动回应他,发出了懒懒的、有些沙哑的哼声,哼得他想再来一次。
但她回应到一半就停了,因为又睡着了。
苏释耶轻叹一声。
算了,今天放过你。
凌晨一点半,梵梨才完全无梦的疲惫睡眠中醒过来。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却看见了斜倚在床头看书的苏释耶。
“醒了?”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梵梨呆了两秒,迅速起身,想下床捡之前扔了满地的衣服,却发现衣服都好好叠在了床头:“这是谁叠的?”
“侍女。”
“……她看到我在这里睡觉了?”
“是‘她们’。”
梵梨飞快穿衣服,无奈道:“你应该叫我起来,我自己叠就好……被侍女看到我在这里,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她跑了两步,又倒回来,“让她们为我们的事保密。”
“这么晚了,你打算怎么回去?”
“私舰呀。”
“梵梨,我有一个想法。”苏释耶顿了顿,答非所问道,“我们以后每周改见两次,你觉得可以么。”
梵梨一时没反应过来。苏释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本来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亲热了。这一份惊喜来得太快,她感动得有点想哭。很想小鸡啄米式点头,但这样似乎有些不太矜持……
苏释耶放下书本,淡淡地看着她:“你觉得频次太高了?”
“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陛下,您现在同时在见几个女人?”
苏释耶愣了一秒,又咳了一声:“三……四个吧。算你四个。不固定,看心情。”
除了戈茜,还有两个女人。想到他会用同样的方式去和别的女人亲热,梵梨心里还是不免刺痛了很久。她垂头调整了一会儿情绪,终于挤出一个笑:“您体力可真惊人,这样还能跟我一周约两次……一周两次,我可以啊。但是,我有点担心被人发现,我们不要在固定地点见了吧。”
“不去酒店了,你来无尽宫。”
不太好吧?万一和别的女生撞见,那不是很尴尬吗?但梵梨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用替苏释耶的多偶力操心了。他是老手。她点了点头:“定每周哪两天呢?”
“不固定时间了吧,我每次提前和你约,可以么?”
“嗯嗯,好的。”梵梨指了指门口,“那我先走啦。”
“今天太晚了,外面不安全,就在这里睡吧。”苏释耶指了指自己身侧,“下次记得不要睡着了。”
“好。”
梵梨又脱掉衣服,乖乖躺回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半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他瞥了梵梨一眼,觉得她好可爱,他很心烦,便把书拿起来,下了床:“我去隔壁睡了。晚安。”
第二天是周一。连着两天,苏释耶把她叫到了永夜殿。
但没有。他就是跟她杠上了。
被这种体质的男人折磨两天,换谁都受不了。梵梨周三翘班了,睡到了下午一点才起来。可是,到晚上她就开始想他了。
唉,为什么要连着见。周二、周六见不好吗?这样安排,会有五天见不到他……
可是,周四早上,苏释耶就给她打电话了:“今天晚上过来。”
诶?三次?
梵梨很迷惑,但没提,当晚八点就去赴约了。
周五、周六,他都约了她。周六他没让她回去,周日连着滚床单。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苏释耶的女人,现在其实只有她一个?
她刚为这个猜想感到窃喜,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要让自己期望太高,不然落空了就太难受了。
但不管苏释耶是不是只和她发生关系,他都成功让她缴械投降了——除了特别忙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和她交尾两三个小时,折磨得她从心率紊乱,到体内麻木,到全身疼痛,到最后哀求说“今天休息吧,拜托您了”,他才会有些不尽兴地停下来。休息日,只要在呼吸,他就会把她扔到床上。她的身体根本扛不住,甚至开始希望他多偶本能爆发一下,去找找别的女人吧……
纸是包不住火的。十一个月后,哪怕梵梨已经把保密功夫做得很好了,她时常出入苏释耶寝殿的事,也传到了戈茜的耳里。戈茜又在第一时间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公民院总督导。
“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总督导恨得咬牙切齿,“她就不怕被暗杀,或者身败名裂?!”
“我该怎么办呢?陛下已经快两年没主动搭理过我了。如果不是我主动去找他,我怀疑他都不会记得我的名字……”
“你放心好了。既然苏伊大神使要破坏游戏规则,要自己独占我们的君主,那我们也可以破坏游戏规则。”
“破坏游戏规则能拿她怎么办,她是苏伊啊。总不能杀了她。”
“为什么不能?”
总督导轻飘飘一句话,让戈茜脸都白了,但很快,她又微微笑了起来:“对啊,在暗海,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如果杀了她,陛下肯定会很生气吧?他说过,不想和光海把关系闹僵。”
“你不知道么,最近光海做了一系列很毒的事,已经让陛下非常动怒了,他会连苏伊一起讨厌的。你放心好了,公民院最近和红月海、星辰海外交都做得很好,圣都那一块和我们关系会持续恶化,我们只要找准时机下手就好。”
“真的吗?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不知道他和苏伊搞地下情多久了,但既然没公开,说明他也只是玩玩,没打算取代莫尔黑乔成为苏伊的丈夫。你别忘了,陛下是一个很懂制衡的帝王,只要我们这边跟对他有利的关系紧密,杀了一个苏伊,他也不会贸然惩罚我们的。”
“好!那如果我们成功分裂了光海,稳固了光海那边的势力,是不是……是不是我有机会能当王后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听到这个答案,戈茜眼睛仿佛冒出了璀璨的光芒:“现在我知道权力的美味了。爱情什么的,确实没那么美。圣提风晋没说错。”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总督导沉吟片刻,“我们还是要找个替罪羔羊比较好。”
总督导所言“光海做的毒事”,确实就是梵梨早就预计好要做的事。从帝国谷物进入光海的黑市以后,梵梨就时刻跟进着两边的消息,同时又放任帝国与光海的各大粮食公司在黑市进行谷物交易。
终于到了年底,割韭菜的时间到了。
圣耶迦那政府以《光海产权保护法》为根本,声称公平对待全海每一个国家,包括暗海的深渊帝国,并以此起诉了所有与深渊帝国交易的粮食公司,要求他们替深渊帝国的谷物农民和发明者缴纳专利费,其公司数量和交易额都大得令人咂舌。这种官司通常一打就得是好几年,粮食公司被大幅度限制交易,他们耗不起,很快就来向圣耶迦那政府求和解。
圣耶迦那以放贷的形式,向他们提出了各种限制深渊帝国出口贸易、有利于光海境内经济发展的要求。结果如梵梨计划的那般,光海对深渊的谷物需求滑铁卢式大跌。深渊帝国的农场损失惨重,而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接着,也如梵梨所料,有人通知她,苏释耶陛下让她去裂变殿谈话。
“梵梨,你是真的聪明。”办公室里,苏释耶颇有绅士风度地为梵梨开了门,“人在巴曼薄亚,都能想出这么个无懈可击的法子,在这方面我甘拜下风。”
不知为什么,看见苏释耶笑得那么柔和,梵梨总觉得心里毛毛的,预感不太好。她没想到苏释耶这么快就猜到是她做的了。既然已经猜到了,应该恨不得立刻把她劈成两半才对,怎么看上去还如此轻松。
“等光海政府收齐专利费以后,会全跟你们补齐的。”
“你不光聪明,还很善良,还想着给我们补齐。”苏释耶回到椅子上坐下,翘起长腿,修长的手指轻掩着嘴,微微笑道,“不用了,这些钱留着给你们的人买水晶棺材吧。”
梵梨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别、别开这种玩笑。政治不是你这么玩的。”
“怎么玩?你还不懂我做事的风格?”苏释耶面不改色,“比智慧,我可能是比不过苏伊大神使,但杀人我很在行。”
梵梨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仗,打起来有什么意思呢?想要合作,我们可以再谈啊。你不能一点不如意就大开杀戒,政治真不是这么玩的。”
“谁跟你们玩政治了,我现在想玩杀人游戏。”
梵梨按捺住自己的惧意,只表现出怒意:“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为什么要迁怒于光海?你如果真的很生气,可以杀了我,拿无辜的人泄愤算什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