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用什么化的妆?古代竟然还有防水质量这么好的底妆产品吗?”君小晚瞅了瞅白净的帕子,把它扔到水盆里,放弃治疗,“算了,我干嘛帮他们卸妆啊,等到他们上线之后,自己来卸。”
溯流镜弱弱道:“主上,这位叫做李苟蛋的玩家,捏脸的时候就捏成了这样,纯天然原生态,没化妆。”
君小晚:“……”
……
没几天,君小晚就把这群玩家放了出来。
卸完妆的玩家们重新恢复了他们高于修真界平均值的颜值水平。
但,他们也失去了妖兽们对他们的塑料花亲密度。
纵云虎妖稍有不留意,妖兽就在整个宅邸乱窜。宅邸的仆从也不敢擅自处理君小晚门下弟子带来的妖兽。
一时间,玩家和妖兽人妖混合双打,折腾得严府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严暮寒不得不在在和修真联盟扯皮的间隙,回到了他热闹得不像话的宅邸。
“君掌门,这里是本座的府邸,不是你们的神兵宗。严宅庙小,容不下神兵宗这么多弟子。还请君掌门带着他们,尽快寻找新的下榻之处。”严暮寒说完,一只乱跑的妖兽就窜到他的头上,撞歪了他的鹊尾冠,留下一脑袋的杂色羽毛。
君小晚只坚持一件事:“本座必须要确保锦华的安危,锦华在哪里,本座就在哪里。”
“如今这里有两位化神期坐镇,君掌门不必忧心弟子锦华。”严暮寒道。
君小晚嗤笑:“天仪道台像下饺子一样,往严宅送了那么多人。这么一搞,我不就更担心了么?你们要取锦华性命,比以前更快了。”
她捂上自己的小心脏,意味深长地道:“我这一担心吧,便干什么都不定心,保不齐在炼制封印妖尊器物的时候一不小心出了点差错……”
“君掌门可以留下。”严暮寒面若冰霜地抓住这只妖兽,把它丢给了君小晚,“不过,还请君掌门在神兵宗弟子临行前,把这些小畜生处理掉。”
君小晚扼住了妖兽命运的咽喉,轻柔地抚摸着它的羽毛,陶醉地眯起了眼睛,“嗯~看这油光水滑的羽毛,这只鸟营养一定很好,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肯定妥妥得好吃。”
要不是这群妖兽太闹腾,神兵宗弟子还能多蹭几天工具人严暮寒的大宅子,少耗费几日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灵石。
她现在薅掉多少毛,就是这只妖兽曾经有多浪。
妖兽吓得瑟瑟发抖。
神兵宗弟子躲在墙角,一边暗中观察,一边接着梗:
“神兵宗驯兽课开课啦~”
“妖兽不听话,吓一顿就好了。”
“如果吓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也有像白莲花这样的玩家在一旁独自黯然神伤,“为什么你们还能笑得出来?自从特效没了,我这心里面就空落落的,吃瓜都不香了。没有特效的第二天,想它。”
黑月光安慰道:“嗐,听到刚才剧情里面说什么了吗?我们马上就能换新地图拍照了,快穿上你最美的衣裳,我们一起快活啊~”
“没有特效的自拍是不完美的。”偶像包袱十斤重的白莲花幽幽道。
就在玩家们嘴里说着脱口相声时,苏夫人又穿成熟悉的名贵青花瓷模样,出现在严府大门口。
苏婉音一见到严暮寒,那眼神就和狗见到肉骨头似的,双目放光,飞扑上前。
她柔若无骨地依靠在严暮寒的身上,巴不得把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严暮寒身上,娇声道:“真君,婉音等您等得好苦啊……”
严暮寒以蛇形走位避开了苏婉音,脱口问道:“你是谁?”
这也不能怪严暮寒记性不好。
君小晚的蝴蝶翅膀这么一扇,严暮寒用天仪道尊送来的雪芝解了毒,和苏婉音自盟誓大典上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就开始为他师父四处找妖尊,和自己的侍妾再也没有见过面。
且哪怕是在盟誓大典上的那一回见面,修无情道的严暮寒也没有特别留心过苏婉音的长相。
严暮寒没给苏婉音说话的机会,转而用一双好似冻着万丈冰渊的眼睛,阴沉地盯着君小晚。
“一日之后,本座不想在宅子里,看到神兵宗弟子……”严暮寒拔掉自己头发里的鸟毛,“和这些小畜生。”
说罢,他扶正头冠,转身就走。
苏婉音体验了一把话在嘴边却没法说出口的憋屈。
君小晚看了一眼苏婉音,感叹道:“有时候,本座真的觉得严真君能够在五洲有那么多爱慕者,是个天大的奇迹。”
君小晚感叹完,就继续回去宅着研究傀儡了。
苏婉音本来应该顺理成章地入住严宅,奈何她前两日被神兵宗弟子吓得不轻,一直不大敢靠近这儿。既然严真君也不在严府,苏婉音决定先回落脚的客栈去。
苏婉音心中的憋屈已经烟消云散了,面上浮起一阵薄红,忸怩地来回踱着步子。
“严真君对我可真好,竟然知道我怕神兵宗弟子,还帮我将那群妖魔鬼怪全部撵走了。”
“这阅读理解能力和脑补能力,不愧是能够和令少女心窒息的严真君凑成一对的女人。”默默吃瓜的黑月光摇了摇头。
她一时没看住白莲花,白莲花便窜到苏婉音跟前,指了指苏婉音头上发着柔和光芒的孔雀蓝宝石,双目亮闪闪地问道:
“这位前辈,敢问使用何种术法,何种材料,才能拥有像你头上这般珠光宝气、闪闪发光的宝石发钗?”
“本座的法器可不是你们现在这个修为能肖想的东西。”苏婉音自得地摸了摸宝石头面,“不过若是想让一件凡物发光有何难。”
苏婉音掐了个诀,随手点了下白莲花的莲花抹额,抹额便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白莲花和黑月光无声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发现武器特效的平价替代了!
“前辈,我们想学这个术法!”两人双双跪下。
苏婉音不屑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怎么连这般基础的术法都不会?”
第56章
“我们是神兵宗弟子。”白莲花细声细语地道。
黑月光接道:“修习的是《炼器:从入门到入坟》, 没学过加……”
“特效”这个词在她的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吞了下去,“前辈所说的这种术法。”
捧哏玩家:“嗐, 入坟’这个词用得可太贴切了。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的肝会献给神兵宗的炼器事业。”
“你们说什么?”苏婉音后退了一步, 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你们是神兵宗弟子!?”
她上上下下打量起跪在自己面前的修士, 道:“你们神兵宗弟子的长相差距也忒大了, 长得不是奇丑无比,便是美若天仙, 是不是长得平平无奇的人,都没有资格进你们神兵宗?”
“是的,连独特的皮囊都没有,拿什么来做我们的同门?他们不配。”黑月光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就制作组那套捏脸UI来说,也不可能捏出特别平庸的长相来。
苏婉音觉得神兵宗简直是她平生所见的修真宗门里的一股泥石流。
她感慨完, 开始极其有优越感地科普起炼气期的入门术法“引光术”来:
“此术法的手诀和法诀都极其简单,但若是想让火灵气发出不同颜色、形态的光芒, 并且在一样物件上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以你们低微的修为,恐怕很难做到。”
所以, 快来求她出手,给他们的物件上施加术法吧。
苏婉音瞥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神兵宗弟子,内心洋洋得意。
白莲花一听能加特效,立刻原地满血复活:“这都不是事!持续时间短, 我们等术法失效之后再施法便是。”
加特效一时爽,一直加特效一直爽,耶!
玩家们模仿着苏婉音的手法,指尖聚集起一团光晕,这团光晕任他们搓圆捏瘪,改变形态、颜色,附着在他们想让它附着的任何地方。
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我觉得这不是弟子大比奖励特效的平价替代,这TM就是特效本效!”
“君雁晚坏滴很,为了让我们玩家兢兢业业为她肝日常,竟然把加特效的术法藏着掖着,死活不让我们学。”
“是我人菜吗?我才加了一会儿特效,就感觉自己的蓝被掏空。可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人均筑基期大圆满,看起来很轻松呢?”
真正的筑基大圆满李苟蛋缓缓直起身,戴上自己的乌□□套:“以前那个为神兵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肝帝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我是钮钴禄氏·苟子。”
他后背的绿光差点闪瞎一众玩家的眼睛。
玩家捂着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你的后背常发绿光?”
“因为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光。”李苟蛋向玩家们抛了个媚眼。
玩家:“……”
如果“骚”和“油腻”有排名的话,李苟蛋一定能够名列前茅。
“来来来,我们立一个君子协定。”李苟蛋又开始搞事情。
他脱掉自己的龟壳,整个人站到了龟壳上,一下子成了鹤群里踩着高跷的那只鸡。
他道:“各位同门,我,神兵宗最守信的人,今天在这里向大家提出一个提议——我们绝对不能让掌门知道我们学会了引光术!
“论坛上不提,游戏里少说,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玩家就是愿意氪金买消息也不告诉!谁要是露了馅,就去打扫镇妖塔!”
玩家们附和道:
“狗子,你终于说了一回人话!对,我们能绝对不能让掌门知道这件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一定要让掌门觉得我们每天都过得惨兮兮,这样她就不好意思压榨我们了!”
“用一个特效吊着我们那么久,老子会引光术,自己给自己加特效。不肝了,她去割下一茬小韭菜吧!”
“这么一来,我们只能加很短一段时间的特效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能让君掌门发现不了我们解锁的新技能。论护肝,我们都是专业团队。此处应有BGM【狗头】”
黑月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唇边勾起一抹笑,加入谈话:“打扫镇妖塔这个惩罚好呀。如果能给惩罚再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永远。”
李苟蛋有些犹豫,“这也太狠了吧……万一谁倒了flag,可就凉凉了……”
依据他在这个游戏里的隐藏欧非程度,如果存在一不小心碰倒flag的倒霉蛋,那那个倒霉蛋十有□□就是他。
“狗子,看来你不露馅的心也不是很坚定啊。”黑月光眯起眼睛,“我们护肝小分队可能出现了一个叛徒。也对,某些人是有坑队友前科的。”
“说得好像你没有坑过队友似的。”李苟蛋望了一眼乖巧蹲在一旁的纵云虎,脑海里又浮现起“淡黄的长裙”的恐惧。
“彼此彼此。”黑月光把鬓边的头发夹到自己耳后,“既然我们都有坑队友的黑历史,那就更加应该加大惩罚力度,防止某些人关键时候把我们所有人都卖了。”
李苟蛋幽幽地道:“你就不怕到时候被打脸,自己成了那个撞倒flag的倒霉蛋?”
“如果我拥有了这二十几分之一的‘幸运’,那么能为妖王打扫住处是我的荣幸。”黑月光向纵云虎鞠了一躬。
李苟蛋自愧不如:“可以可以,是个狠人。”
黑月光没说的是,要是她成了扫镇妖塔的倒霉蛋,说不定能从镇妖塔永久清洁工,借助白月光攻略组造势,摇身一变成为镇妖塔管理员。
连姚浅粟的神兵冢守护人都能拿到官方认证,她成个镇妖塔管理员有什么不可能的。
要知道,镇妖塔现在才开放了三层,等以后层数多了,BOSS一定会越来越厉害。
到时候神兵宗势头好,她就镇压一代大妖,扬名四海;神兵宗势头不好,她就投靠大妖做个二五仔。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李苟蛋一挥衣袖,“来人,上八二年的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