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千万别被男色所惑!
荆念心里不爽,这男人属猫的吗?!走路悄无声息的!
她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逼自己不要退缩,直视他的眼,晃了晃手里的水杯,“铮……铮哥,你吓了我一跳,我下楼倒水。”
秦铮定定地打量对面的小胖妹。
两分钟前,他分明注意到这孩子想要偷溜出门,从她刚才的下意识行为判断,她不敢直视他,且眼睛向上看,还故意晃了晃水杯。
她在撒谎。
他傍晚才到北城,老太太与他聊了一路,说她孙女虽然内向了点,但很听话,怎么可能与人早恋,一定是老师没调查清楚,拜托他周一去学校一趟。
秦铮并没把长辈的戏言当回事,他比阮朵朵大八岁,在他眼里,阮朵朵就是一小屁孩。
他也是从她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人,现在的生活远比当年丰富多彩,光一个智能手机就能消遣好几天。
八年鸿沟摆在他和阮朵朵之间,何况小姑娘胆小自卑,他不想说教体罚她,以免令小姑娘更加不自在。
可是,他所有的设想都被眼前的她给打乱,她这副模样,说她自卑,没人会信。
思忖片刻,秦铮开口,“带我去你卧室一下,奶奶说你淋浴间的花洒坏了,我帮你换一个新的。”
荆念等了半天,以为他要拆穿她的谎言,没想到等来这句话。
她都想好十几种偷溜出门的解释,他竟然不追问了,顿时有一种便秘的难受感。
五分钟后,荆念把秦铮带回卧室。
秦铮拿着工具去了卫生间,她没跟过去,落座在书桌旁,佯装写作业。
心思不在作业上,心里想着既然现阶段回不去苍穹山,她得去古玩街买吃饭的家伙,暂时拿来用一下。
也不知道她的罗盘和寻龙尺情况如何,丢了还是被那群人拿走了。
这俩宝贝可是她吃饭傍身的家伙,普通市场上难以买到,它们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灵气得很。
这幅身体不算胖得走不动路,大概一百六十斤左右,荆念着急的不是迅速减肥,她猜不准阮朵朵的血能不能当引子。
醒来至今,她还未找到时间试验一下,一来在同学老师眼皮子底下不好弄,二来这个时间点,房间里还有尊大佛。
荆念思前想后中,秦铮已经换好新的花洒。
他见她对着作业本发呆,微微蹙眉。
他抬脚走过去,大致扫了一眼被她压在手臂下的练习册,英语作业,中翻英。
空白一片。
秦铮想到她的成绩,唯独英语单科能考到一百三十分,其他科目皆倒数,他一时间摸不清这孩子的脑回路。
荆念顶不住男人具有压迫性的目光,抬头看向他,“铮哥,你还有事?”
言外之意,不要杵在这打扰她写作业。
秦铮从练习册上收回视线,提醒她,“换好了,我试了一下没问题,你洗澡时再看看,我到十一点睡觉。”
荆念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铮哥。”
等人一走,她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笔,推开椅子站起来,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小胖妹的便宜未婚夫要在这里待多久?严重影响她的计划。
麻烦。
午夜十二点,荆念从被窝里翻身坐起。
她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尽量悄无声息来到阳台上。
伸手取来楼下香案上顺来的三支香,拿出打火机点上,心里默念苍穹派祖师爷名号,对着苍穹山所在方向作揖三鞠躬,随后蹲下来插在绿萝盆栽里。
须臾,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凝神盯着指间白纸。
五分钟后,荆念气急败坏地把白纸揉搓成球丢到垃圾桶里,泄气地返回到床上。
完了,完了,一代风水大师就此陨落!
她的赚钱大计啊!
阮朵朵幼时,父母因公牺牲,小胖妹与奶奶阮老太相依为命,每月只靠父母的体恤金和阮老太的养老金过日子。
吃饱穿暖没问题,想靠此发家致富,太难,每月不足万元的生活费都不够买她留在苍穹山里的宝贝。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老天爷,你玩我!
翌日。
高三党要早起,荆念打着哈欠起床,去衣橱翻找衣服时,她再次嫌弃地摇了摇头。
小胖妹太自卑,衣柜里除了校服只有黑色系的运动休闲服,而且尺码超级大,能够装下三个她。
她抬手捂脸,哎,忧伤。
换上校服,吃了阮老太准备好的早餐,在秦铮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荆念骑上电动车直奔北城一中。
北城一中。
荆念到校后,熟门熟路摸到高三年级车棚。
二十四岁的灵魂伪装在十八岁身体里,简直要了她的老命,伪装学生比看风水还难。
车棚这边陆续有同年级的学生推车过来,他们看到阮朵朵照旧不屑一笑,下一秒继续聊起先前的话题,压根懒得把目光分给她。
荆念不生气,甚至乐得耳根清净,背着沉重的书包慢吞吞挪向教学楼。
她想快也快不起来,身体负荷超重。
一路上遇到的女同学都离她三丈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肥胖因子,男同学几乎是每人一句‘胖头陀’。
荆念眼皮子都没抬,把他们调侃的话当耳边风,继续步行上楼。
小怂包的班级在四楼,一踏入高三一班教室,闹哄哄的教室瞬间一静。
荆念站在门口与教室里的学生面对面,有点懵逼,不知道座位在哪。
正当她决定先行观察一番时,有人从教室后面窜过来奔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焦急万分地问,“朵朵,我昨晚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荆念定睛一瞧,注意到来人正是那名长发女生。
正当她要回答时,突然有人高声尖笑,“王雨欣,你白费好心了,胖头陀与三班张超交往一事,班主任已经知道了!”
什么跟什么?谁跟谁交往?
荆念一头雾水。
王雨欣眼里飞快闪过得意,不等荆念反应,继续扯着她焦急地吼道,“朵朵,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喜欢张超的事说出去的,张超放话要找你算账,他说喜欢谁都行,都不会喜欢你这……这只猪头。”
话刚落下,全部哄然大笑,间或伴随着‘不自量力’、‘恶心’等带有侮辱攻击性的字眼。
所有人都等着阮朵朵出糗,视她如臭水沟里的淤泥,避之而不及。
荆念一瞬也不瞬扫向这群半大不小的学生,年轻鲜活的面庞,无忧无虑的年纪,人云亦云,没有主见的年龄段。
切,她可是大佬,才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半晌,她甩开王雨欣的手,不顾王雨欣的讶异,面露嘲讽,“是吗?不怕死,他就来。”
撂下这句狠话,荆念抬脚绕过发怔的王雨欣,不紧不慢朝教室最后一排靠窗那排最里侧空着的座位走去。
白莲花朋友,荆念同情小怂包识人不明。
所有人都被阮朵朵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弄懵了,一个个皆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阮胖子今天怎么了?变化好大!”
“卧槽?我没听错吧?阮朵朵这是在挑衅三班的张超?不对呀,她不是喜欢张超的吗?”
“雨欣,雨欣,你们家胖妹到底怎么了?”
王雨欣心里的怀疑与不安不比其他人少,她紧紧握住拳头,装作不知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放心地回头打量阮朵朵。
穿着宽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长发扎成马尾,低头整理书包时,下巴上的肉堆得厚厚的,难看至极。
这分明还是那个胆怯怂包的阮朵朵。
王雨欣百思不得其解。
上午四门课,各科任课老师见到荆念坐在位置上发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自己不重视自己,他们老师想管也管不了。
荆念没有在发呆,她在绞尽脑汁研究逃晚自习的可行性。
这里是一中,校门口管理严格,白天上课期间,没有班主任领着,即使拿了病假条都不能出门,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晚上七点到九点半的晚自习。
时间不等人,她迫切需要去周边的古玩市场一趟。
终于熬过上午的课程,到了饭点。
一中食堂提供午饭,家长们为了省事,主动缴费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吃一顿。学生们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屈服于家长们的淫威。
“走,吃饭了,去晚了又抢不到红烧鸡腿!”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帮我占位啊!”
下课铃声一响,班级的学生一窝蜂冲出门,生怕去得迟抢不到好菜。
荆念确实饿了,这副身体胃口好,饿得快,早上吃下肚的一大碗面条在第三节 课就消耗掉了。
换作她自己的身体,她完全可以撑到下午两点。
唉,一想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荆念就心里憋着火,恨不得把暗算她的人找出来大卸八块。
王雨欣想要叫阮朵朵一起去吃饭,一转身就看到阮朵朵直接从后门出去了。
王雨欣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转身叫上其他人一起去食堂。
哼,她倒要看看这胖子逞能到什么时候!
荆念路过的地方,原本拥挤不堪的人流犹如摩西分海,纷纷为她让道。
周围时不时投来各种目光,男学生们眼里的厌弃,女学生们眼里的鄙夷。
天气热,心里存着事,荆念的忍耐隐隐告罄。
因此,当她一踏进食堂,走到人最少的一支排队打饭的窗口,突然有人插队时,她彻底爆了。
“排队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