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喝了这么多,还认得路吗……”
……
……
……
绘声绘色,低眉浅笑,一颦一簇。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男人就笑了。
很高兴的那种笑,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声音还没停,还有……
“许柏成。”
“许柏成!”
“许柏成!!!”
被衣料包裹的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他回头,就看到脑中想的人出现在眼前,小姑娘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外套,深棕色围巾裹着脖颈,露出半张小脸,鼻尖被冻得通红,那双眼睛很大,亮晶晶地,正盯着他。
蔡莞是跑过来的。
刚才出门给他打电话没接,发短信也没回,想着人离开也没几分钟,就顺着往酒店的路,边继续给他打电话,边找着碰碰运气。
结果,刚拐上这条的路口*T ,就搜寻到人影了。
她跑得有点喘,另只手把围巾弄下来些,小嘴微张在冒热气。
想问他干嘛不接电话,可对上男人迷离的、不太聚焦的那双眼,人倏然怔了下,看他偏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看他浅棕色瞳孔里,流露出的毫无修饰的温柔笑意,看他这一秒,低下透红的脸,已经把她拉着他手臂的小手,反包进大掌中,然后牵住……
“你……”她打了个停顿,另只手在他面前晃了下,“喝醉了啊?”
“有点。”他笑,没隐瞒。
“不过,”他继续说,“男朋友酒品挺好。”
“……看来不止喝醉了点。”
“……”
蔡莞撇撇嘴,仔细盯着他瞧了会,人应该真是没有太醉,意识也还清醒……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用了点力道,领着人,往酒店方向过去。
时不时,看一眼。
心里默默想着,我家的。
酒店在这条街的末端,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她走着,也啰嗦着,数落他喝这么多,喝不下了也不和她说,喝不下了也还要喝……
许柏成完全不反驳,全盘收下,甚至还露出一副听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意图她唠叨些。
结果说到最后,还是蔡莞自己先没了脾气。
她停了话音,才有了他可以说话的间隙。
有他的声音在耳畔问:“不是让小姑娘别送,怎么又跑出来了?”
面前已经走到他常定的那家酒店,蔡莞把人带进去,穿过大堂,在电梯口停下:“我爸妈让我带个东西给你。”
“什么。”
话音刚落,电梯已经来了,她牵他进去,里头没人。
蔡莞松开手,示意他先按楼层。其实从距离上看,应该是她离电梯按键这边更近,他说一声,让她来按也行,只是——
男人此时已经倾身过来,手指摁上楼层的同时,穿在身上的大衣也贴过来,外侧口袋很大,也无限靠近她,在这一瞬间,蔡莞眼疾手快把自己兜里的,转移到了那里。
“什么?”许柏成感觉外衣口袋一沉。
“你自己看。”她说,“我爸妈给你的,他们说挺喜欢你的。”
红包被他从口袋里拿出来。
蔡莞怕他不收,又补了句:“你不要还给我,第一次见面,这也是礼数。”
他听笑了,收得很痛快:“行。”
反正以后也该是花在小姑娘身上,他这样想着。
电梯继续一路上行。
他把厚厚的红包收放妥当,而后,偏头问她:“可以呆多久?”
可以呆多久,问的自然是她可以在酒店陪他呆上多久。
出来前没有和父亲商讨过这个问题,不过鉴于上回经验,再加母亲作保,呆多久好像都行,不回去好像也是可以的。
蔡莞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结果抬眼注意到他眸中神色,这才发现他问得……不太正经……
也许是酒精催化微醺使然,也许是电梯内暖黄灯光衬得气氛太过暧昧,又也许两个星期没见,这是男人本能,荷尔蒙驱使,总之*T ,当下的对视,很不纯洁,暗含深意。
手腕内侧皮肤最光滑细腻的部分有清晰的、滚烫的摩挲感。
是他的手指不知何时,不动声色挪上去的,指腹贴着,很轻很轻地,在蹭。
酥麻感从那里扩散开来,这感觉,宛若在她心上挠痒。
电梯很快到达目的楼层。
就维持着当下不清不楚的姿势,两人安静走出来。
下午许柏成是先来的这里,把背包和装着的换洗衣物丢去房间之后,才去的小姑娘家。所以这会就算酒醉,大致的方向感还是在,他带她七拐八绕地走到房间。
门口,在找卡的间隙:“嗯?”
蔡莞装听不懂他的暗示:“什么。”
接近十点,还不是酒店入住客人休息的惯常时间,可这会倒是没有人从房间走进退出,廊道寂静无声,头顶灯光也切合时宜地点得微弱,光线黯淡,十足缱绻。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男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只从侧兜里找到房卡。
他摸出来,捏在骨节分明的指间,左臂伸过去,将要靠近感应区时,却停住了,没刷开,而后,先有动作的是他的右手。
一拽,还在跟他作对的小姑娘就到了怀里。
唇瓣上很快有了温度,独属于他的气息,混杂着不太熟悉的酒精味道……
蔡莞想偏开头,扰他兴致地说句得尽早回家,可角度才有了细微偏差,男人的吻便又堵上来,与此同时,耳边有机械滴滴声,是门被刷开,他带着她进去了。
卡没插上,房间一片幽暗。
他就近,抱她上了廊道边的茶水柜。
饶是看不清,可坐上来的蔡莞也察觉出来了这里的柜沿并不宽敞,只能挨上一半。她怕不稳,手牢牢地环在他脖颈上,先前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更是在一遍遍地反复亲热、反复折腾下,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看不见,听觉更敏锐。
“可以呆多久?”
“……挺久的。”
“挺久是多久?”
“几个小时……”蔡莞忽然停了话音,哑然片刻,“疼……你别乱咬……”
他散漫地笑了声,徐徐放缓,给出她些许接纳当下境况的时间。
结果半分钟不到。
“我尽量轻点?”
“……”
“怎么这么大?”
“……”
“好像一口,含不太住?”
“……”
越来越荤的话。
比以往亲热还荤的多。
是不是喝醉酒的男人,都会变成大色狼!!!
大色狼!!!
蔡莞无声地谴责着,任由他胡乱作为。
所有束缚渐渐在被剥除……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忽的被握住,漆然中,看不清,最终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指尖忽的碰到了冰凉而烫人的金属质感。
是皮带搭扣。
不是第一次,可还是紧张。
视野太暗。
这里地理位置实在不佳。
人在颤动,掌心有汗,容易打滑。
总之,不行不行不行,怎么都不行……
终于她家的那位男人不再只是旁观。
一声脆响。
许柏成戏谑地笑着,那种含在嗓子里的*T 低沉笑音格外迷人,跟着,房间渐渐有了喘息声,沉闷的,压抑不住的……
也很快地,他渐渐不满足于此,转换了当下的阵地。
从茶水柜到双人床,几步之遥。
她被放进柔软的棉被之中,下一秒,床垫因为压下的重量又陷下去些。
月光只照到床的另外半边,这里并没有洒落。
昏眛中,有他先前屡次顾忌着小姑娘的父母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有他曾经过去觉得这种事至少得等两个人关系确定下来再进行。
还有,当下今天得到她父母首肯,此时此刻便无须再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