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怀孕,一点也不孕吐,几乎没什么妊娠反应,什么都不挑,就是爱睡觉,喻唯熳直觉,感觉这胎会是个女儿。
许贺沉整天对着她的肚子乖女儿乖女儿的叫,喻唯熳也没反对,任由他这么叫下去。
怀孕在家休产假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喻唯熳突然想吃明安电视台门口那家书咖的蛋糕,她坐在床上馋了好久,终于还是拉着许贺沉的袖子:“老公,我想吃蛋糕。”
喻唯熳是真的很喜欢吃甜食,怀孩子头几个月许贺沉怕她吃多了不舒服,很少给她吃甜品,喻唯熳虽然嘴上跟他拌嘴闹着,但心底比谁都舒服。
现在这一胎比较稳定,许贺沉也没再限制,当下就要换衣服去给她买,喻唯熳忙拉住他:“不是那些蛋糕,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明安,我带你在电视台门口吃的那个,老板不是给你配方了么?”
书咖是许贺沉开的,配方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但是想找到还不容易?
大晚上的,许贺沉又给明礼发了消息,让他去那个书咖总部找来配方,等明礼回信的间隙,许贺沉挽着袖子去厨房处理材料。
他手机落在卧室了,有铃声响,喻唯熳随意看了眼,就看见是明礼,发来的东西是那蛋糕的做法和配方。
喻唯熳愣了愣,明礼怎么知道的?
她捏着许贺沉的手机,给明礼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明礼先说:“许董,问过书咖的经理了,他说所有做法和配方都会给您发一份,在津耀备案。”
喻唯熳出声:“明礼……”
许贺沉在厨房揉面,喻唯熳红着眼眶,走到门口低低抽泣了一下,许贺沉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怎么了?老婆,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她原以为许贺沉只是单纯去明安找过她,但她不知道,许贺沉曾离她那么近,甚至开这书咖,都是为了她。
喻唯熳心里不是一般的难受,哭着说:“你讨厌死了,偷偷去明安找我,都不告诉我,你亏不亏啊!”
她手里还拿着手机,许贺沉顺着亮起的屏幕看了眼,随即将人抱住,拍着她的背轻叹:“就是怕你知道会这样,不过我保证,真的没有别的事瞒你了。”
“老婆,咱们最终不还是走到现在了?所以我不亏,遇到你,就是我最幸运的事,所以我愿意而且心甘情愿。”
他不想让她哭了,哄道:“蛋糕还吃不吃了?再晚,你就该睡觉了,你不睡,女儿还得睡呢。”
喻唯熳笑着拍了他一下:“多晚我也得吃!”
“行,我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
来年阴历八月,正好是月圆之日,八月十五中秋节,喻唯熳没受罪,在医院平安顺利诞下一个女婴,小丫头的名字一早就起好了,大名儿许贝希。
小名儿,叫年年。
岁岁兴趣班放学,许贺沉接他到医院,妈妈在病床上睡着,所以岁岁也不敢大吵大闹。
许贺沉将睡着的年年抱到手上,坐在岁岁身边,他还没说什么,岁岁主动亲了亲年年的小手,“妹妹好呀,我是你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许贺沉摸了摸儿子的头,“好样的。”
再一抬头,喻唯熳已经醒了,正含笑瞧着他们。窗外阳光依旧,温暖柔和的光照耀在整间病房,一家四口,都在这阳光的沐浴下。
岁岁看着年年,许贺沉看着喻唯熳。
一室静好。
岁岁年年,女子为好,这一下子全凑齐了。
岁岁与年年,温馨时刻环绕。
年年又岁岁,许家热热闹闹。
余生很漫长,但从今往后,他们既有了岁岁,也有了年年。于漫长的人生岁月中,拥有了每一岁,每一年的彼此与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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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明天就全文完结啦~
第90章 番外十
番外十
今天六月七号, 恰好赶上高考,深城下了一场小雨,窗外阴沉沉的, 早上起来时,屋内昏昏暗暗。
许贺沉起身,先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对面那栋房子大门紧闭, 隔着细细雨帘, 也能清楚看到院子里种着满园的花, 没一会儿,雨下急了,雨水敲打着叶面,叶子湛绿, 像洗过一样。
他轻轻笑了笑, 这下好了, 不用喻唯熳叽叽喳喳吐槽花长得不好看了。
许贺沉朝正对面的那间屋子看了眼, 粉嫩嫩的窗帘还没有拉开,这才会儿七点, 估计没起呢吧。他把窗帘彻底拉展, 刚转身, 怕只拉窗帘不太明显,又把窗户也开了半扇, 仿佛要昭示着什么似的。
学校是高考考场, 放了两天假,但也布置了不少作业, 这届高考完,就该他们上战场了, 许贺沉又是年级尖子生,重点培养对象,卷子一摞一摞地留,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写,该会的都会了,主要是,不知道对面那小姑娘还记不记得,昨天下午说今天早上来找他写作业。
她记性一向挺差的,而且看起来乖乖巧巧又可爱,实际上蔫儿坏蔫儿坏,写作业也不是专心去写,总得干点儿别的。
手机上来了消息,高辰松问,隔壁班体委生日,大家关系都挺好的,体委请他俩中午出去吃饭,高辰松说要不要一起过去一趟,然后再去网吧开个位儿。
许贺沉捏着手机,先看了眼对面的窗帘,没回他,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他就这么坐着看了对面半个多小时,那边的窗帘还没拉开。
一准儿又是昨晚熬夜看小说,睡过了,这一觉就得到九十点钟。
许贺沉皱皱眉,算了下时间,回高辰松:“行。”
刚下楼走到门口,伸手刚一开门,门口准备敲门的人右手停滞在半空,眼眶红红的,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也有些脏,头上别着的小卡子也歪了。
许贺沉看她发红的眼眶,心里一紧,“怎么了?”
喻唯熳好像已经哭过很久了,猛一张口说话,第一个字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嘶哑:“沉哥,你能不能帮我养这只猫。”
可怜巴巴的。
家里没养过猫猫狗狗,许贺沉不太喜欢,但面前的姑娘微垂着头,没了平常的伶牙俐齿,叫他心里一阵儿闷,许贺沉没再犹豫,从她手里接过猫。
喻唯熳抬眼看他,眼里带光,顿了顿,说:“我妈妈……”
然而她还没说完话,对面的门打开了,两人同时回头,喻唯熳似乎有些紧张,稍微往后退了退,许贺沉上前,喻唯熳后背贴上他胸膛。
人小小的,头顶还没超过他下巴。喻唯熳却莫名觉得心安,松了一口气。
赵姝平愣了瞬,看见许贺沉怀里的猫,当下面色一转,慈爱般上前:“贺沉,养猫了?”
“阿姨认识宠物医院的医生,你要需要的话,阿姨给你联系方式。”她看了眼猫,心里却带着嫌弃,但是嘴上还是贴心对喻唯熳道:“唯唯,有空了也帮你沉哥照顾照顾,带着猫来咱们家待几天玩儿玩儿。”
喻唯熳眼底的失落刹那间就换做喜悦,重重对赵姝平点了点头。
猫叫慢慢,就这么借着许贺沉的名头养在了喻家。
从宠物医院回来,喻唯熳一直在不停地逗猫,许贺沉是尽心尽力带着这一人一猫去的宠物医院,回来时反倒被晾在了一边,他兀自瞥了眼喻唯熳:“高兴了?”
喻唯熳仿佛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跟着,笑眯眯道:“沉哥!谢谢你呀!”
看她双眼弯弯仰着脸笑,许贺沉也感觉心里畅快,没意识到自己嘴唇扬起了一个弧度,不过片刻,又落下来,扮演起哥哥的角色:“还记得今天你要干什么?”
一说这个,喻唯熳垮下脸:“我,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我都起了很早,六点多就醒了,但是一出门,就看见了……”
她拱了拱怀里的猫:“就看见它了。”
“它是真的很可怜嘛!”
“它可怜?”许贺沉说:“待会儿你写卷子的时候,别说自己可怜,吵着要玩儿。”
喻唯熳撇撇嘴:“……”
不过这种不高兴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沉哥,那,我一会儿可不可以让慢慢跟我一起去找你写作业?”
“两个慢慢都找你,这多好啊!”
许贺沉没说话。
喻唯熳:“好不好嘛沉哥,沉哥沉哥沉哥……”
许贺沉停下,无奈却又纵容:“今天中午你得把数学写完,快点儿走。”
……
自此,喻唯熳每次让许贺沉教她作业,都会抱着慢慢去,许贺沉不说什么,却也默认了她的行为。
一进高三,课业便紧张了起来,许贺沉原来练帆板的时候,认识一些练体育的同学,就会和高辰松在周六日约着体育班的打场篮球,一打就是一下午,权当放松。
这周六,一群人又约着去篮球馆打球,正打得投入,体育班的体委往观众席瞥了眼,没看清是谁,只看到有个小姑娘在许贺沉位置旁边坐着,“不带这样的吧贺沉,打篮球还带着妹子。”
许贺沉正带着球往前跑,闻言往观众席看了眼,就这一眼,手里的球被人劫走了。
他也没把球追回来,直接下场朝喻唯熳走,“怎么来这儿了?”
其实是太久没见他,想找个借口罢了,喻唯熳胳膊抵在膝盖上,托着脸去看他,脸上的肉挤了出来:“就是来找你呀,我有作业不会。”
篮球馆离深城湾挺远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跑这么远还没个人跟着,许贺沉绷着唇角:“不会给我打电话在家等着我?”
喻唯熳理直气壮:“我待会儿约好和和还有其他同学了,要给他们讲呢,他们都不会。”
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一群人比的正胶着,不知有谁往观众席看了眼,手里的球都飞了:“卧槽,教妹子作业呢?”
这下,所有人都停住了,看鬼一样看许贺沉在篮球场教小姑娘写作业。
后半场许贺沉没打,喻唯熳缠着他讲了好久,到最后自己反倒听不下去了,皱着脸说:“沉哥,我有点儿饿了。”
许贺沉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目的不纯,但是也挺久没看见她,这么待一会儿也挺好的,不管干什么。他看了眼表,确实也到走的时间了,于是冲场上喊了句:“走了。”
体育班的体委走过来,看了眼喻唯熳,长得白白嫩嫩,鼻子挺翘,杏眼澄澈,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许贺沉察觉到他的目光,站在两人中间阻断了体委的目光,体委也没在意,当下就说:“一块儿去吃个饭?反正都凑到一块了,晚上也没课。”
许贺沉不太想带着喻唯熳过去,一群男的,带他小姑娘算怎么回事,于是婉拒道:“不了,太晚了,我把我妹送回家,你们去吧。”
体委一听是妹妹,眼里放光,“那你送完妹妹来找我们,给你留着位子。”
说完人就走了,没给许贺沉拒绝机会。
等许贺沉到了吃饭的地儿,体育班的人早就说嗨了,甚至有人还喝了点儿酒,体委一见许贺沉过来,揽着他的肩说:“等你半天了。”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营养的话说了半天,才直入主题:“还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啊,藏得够深的贺沉。”
许贺沉捏着杯子,不冷不淡瞧,没作声。
“妹妹长得也不像你,多大了?”体委嘿嘿一笑:“叫啥?给我介绍介绍呗,哥,放心,你妹就是我妹,我肯定……”
后半句没说,许贺沉兜头给人泼了一身的酒,麻花一样拧住他胳膊,酒瓶重重放到桌上,啪的一声,瓶底儿碎了,玻璃渣子崩到体委脚下。
屋里没人敢动。
体委狰狞着脸,动了两下,竟没挣开。
许贺沉压着视线,盯着发懵的体委看了两秒,再开口,声音就如同浸了冰,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语气里是满分的警告与威胁,手上力气还在逐渐加重:“谁他妈你哥?”狗东西。
“你小心点儿,那姑娘不是你能碰的。”
“我妹,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