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柚一边在排队, 一边听程渊发过来的语音。
人有点多，许柚出门也没有带耳机, 许柚就把手机放到耳边默默的听着。
“他走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
程渊口中的她自然是宋启之，不过他语气委屈是怎么一回事啊，周围杂乱的声音不断，但是程渊像是再撒娇的声音清晰入耳，许柚听得耳朵都热了，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刚刚在程渊朋友圈看到他躺在床上的那个可怜模样。
许柚也回了一条语音。
“我就回去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排队的人依然不少, 人潮拥挤，站在许柚后面的大妈不小心撞到她的小腿。
“不好意思啊, 大妹子。”
许柚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站的是一个大妈，穿着朴素, 头发枯黄又凌乱，大约是没有睡好的原因吧，脸蜡黄的脸上严重的黑眼圈还显而易见。
“…没关系。”
许柚其实心里也挺紧张的，但是她总感觉她身后的大妈比她还要紧张，她双手都提着东西，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
许柚说完以后就立马转过身去，许柚只是觉得尴尬还好，马上就排到她了，她快速结完账以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许柚走到人少的地方，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在超市排队的时候人也很多，但是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那时候她整颗心都扑在了程渊给她发的那一条语音上。
可是，她的注意力收回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很紧张。
现在医院也离不远了，可是许柚还是掏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小柚子，你怎么了？？”
电话刚一接通，许柚这才想起给程渊打电话都是心血来潮，没有什么理由。
许柚站在原地低着头，用脚尖无聊的在地板上打着圈圈，“没什么。”
许柚想了一下补充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程渊语气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等你啊。”
许柚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视线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人群那儿，她想了一下，捏着着手机走近。
许柚走近了才知道，两方有两方人在吵架，许柚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大概是两车相撞，交警已经过来解决问题了，但是有些问题还要他们两个私下解决，这会儿就因为赔偿问题，双方闹得有些不愉快。
……
“我儿子头撞伤了那一块，虽然医生说不是很严重，但是那个伤口会留疤，很可恶，你就赔这么点钱，你的良心呢？”
“怎么了？这么多钱你还嫌不够啊，两万块已经够多了，他只是外伤而已，你现在是在碰瓷对吧？”
许柚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但是还是把他们吵架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在电话那头的程渊也听到了，不过程渊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但是他还是能感知到许柚周身的杂音较多，程渊感觉到许柚那一边人应该是比较多的。
程渊心里面只有一个感觉，这样的场景小柚子应该是不会喜欢，程渊忍不住皱眉：“你现在在哪呢？要不要我过去找你？”
接着，就听到程渊那边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许柚用力捏着手机，语气紧张道：“不用过来。”
许柚自己也不清楚，她紧张是因为她所在的环境，还是因为程渊好像真的要马上过来。
许柚走了走得远一点，杂声也消失了，许柚又重复了一遍：“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不用出来找我。”
程渊已经坐起来，眯起桃花眼，故意逗她：“可是，小柚子，我已经出门了。”
许柚抿着唇不说话。
“小柚子，你别担心，我受伤的是左肩，我别的地方都好好的，而且这伤的也不是很重。”
许柚点头说了声好，加快脚步回复道：“我马上要进电梯了，先挂了。”
……
许柚回去的时候，程渊轻而易举就感觉到许柚的心不在焉了。
“怎么了？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许柚把草莓洗了，盛在果盘里端了过来，程渊就把人喊了过来，许柚倒是乖巧的坐在床沿。
刚刚电话里杂乱的声音和现在反常的她，都令程渊心生烦躁。
“你有点不对劲啊，现在就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程渊说着，一边就把许柚白嫩嫩的小手握在手里把玩。
许柚低沉的应了一声。
程渊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倒是伸出自己手腕放在她嘴边，“不开心给你咬一口。”
许柚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先是蹭了蹭，才摇头拒绝了。
程渊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扯过来，手也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咬也可以，可是……那也不许难过。”
许柚没有抬头，就在程渊怀里蹭着，“我没有难过啊，只是…”
程渊挺享受许柚乖巧地倚靠着他的，程渊看着毛茸茸的发顶突然就心情很好，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只是什么？”
“只是发现我好像太依赖你了。”
许柚整个人都埋在程渊的怀中，程渊清楚感觉到她身上的炽热。
“没关系啊，这是我的荣幸。”程渊巴不得小柚子什么都不干，任何事情都依赖他呢，虽然这个听起来就不可能。
许柚在程渊怀里闷久了，现在说话都是嗡里嗡气的，“我好像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怕在人群中了。”
“那很好啊，你看我在你身边呆着，很快就好起来了。”
这话程渊也只是吹牛皮的，他哪里想到许柚居然很认真的“嗯”了一声。
程渊低下头，两个人的脑袋靠在一起，这样温存的时刻，他格外的享受。
“我们小柚子还真的是一个小笨蛋呐。”
许柚还愣了一下，干嘛在那么好的气氛之下，程渊还调侃她啊。
程渊：“我想出院。”
“诶。”许柚道，“你怎么突然这样想啊？”刚刚住院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程渊这个情况最好是住满五天，而现在才第三天。
程渊道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立马按铃把医生交了过来。
医生听到程渊想出院的，神色也如常，在给程渊看了一下伤口以后，甚至还夸奖到伤口恢复的不错。
程渊趁机又提了一次要出院的事情，医生合上本子一本正经道：“你现在这个情况的确也是可以出院了的，不过你还要还要换一两次药，就怕到时候你过来会有点麻烦。”
程渊耸肩，“没关系，我叫家庭医生给我换。”程渊都这样说了，医生自然是放人了。
“谢谢医生，还想麻烦医生给开一只去伤疤的药。”
许柚：“你怎么突然要出院了？”
“待在医院没意思。”程渊盯着她的眸子不放，“其实我今天你没工作，想着都受伤了，正好休息一会儿，我要回家和你一起呆着，你忙你的，我在一旁呆着，权当是休息了。”
“好。”许柚浅笑了一下，这样的程渊也好乖。
下一秒，许柚就听到程渊更乖的声音了。
“我也依赖你，我等你等了一天了，快过来让我靠一下。”
许柚哪见过他这个模样，她本来想离程渊远一点的，正好看看他的脸色，可是程渊就这样靠过来了，许柚看不到程渊的脸，但是她的脑子里却又在清晰的传递着一个信息。
他是在撒娇吧。
第48章 第四十八分甜 我就是土狗！
47
离开了医院, 似乎天空都变得更晴朗了，程渊也褪去在医院的沉闷，“还是家里舒服。”
许柚不知道为何，看他这个样子自己感觉心情变好了。
“我要去洗澡了。”程渊叹了一声, “在医院打了几天都觉得自己脏兮兮的了, 我想去洗澡。”
许柚：“那就去啊。”
许柚随意的说完以后, 又补充了一句：“医生允许你伤口碰水了吗？”
程渊语气拽拽，盯着她光滑的下颌, “医生不允许啊, 可是我想啊。”
不把自己搞得干干净净, 他都不好意思和许柚亲近了，许柚有轻微的洁癖, 许柚没和他说，但是他自己观察到到。
许柚:“那你的伤口怎么办？”
程渊一脸受伤：“的确是不让的, 我小心一点就好了。”
许柚给程渊开了热水器, 程渊把自己的东西都找好了，就站在许柚身后看她忙碌。
许柚感受到程渊的视线，立马侧头看他，她轻推了程渊一把，“不是说要去洗澡吗？快去吧。”
程渊面露难色:“我突然想起我一个人的话，好像很难不碰到伤口。”
“啊。”许柚后知后觉的想了一下，程渊的上头是在后左肩附近, 虽然许柚不知道，程渊一般是如何洗澡的, 但是似乎是的确不好操作。
“小柚子，你过来帮我一下。”
程渊直接牵着许柚的手进了门，“我不知道啊, 你看着办吧。”
程渊自顾自把上衣脱掉了，露出结实的肌肉，程渊的肌肉并不是电视里。那些健身教练那么夸张，它是偏瘦类型的，好在胜在身材紧致。
许柚心里面也更喜欢这种类型的。
许柚还是第一次看到程渊的伤口，长长的一条，约莫比自己自己的小指长一些，伤口还没好全，那儿红了一片，她盯着那出看，忽地，她嗅到了他身上的药物，带点儿苦涩，像青绿色的芥末。
她伸手忍不住的抚他伤口的边缘，男人的体温如热铁烫得吓人，许柚触碰到到下一秒就堪堪收回了，“还疼吗？”
程渊感觉自己皮糙肉厚的，就那么几天就什么大的感觉了，许柚只是触碰他的伤口的边缘，所以他并不觉得痛。
他只是感觉痒。
许柚温热的手指，像不能触碰到的某种禁/药，可是程渊已经得到过最好的了。在尝过全部的欢愉之后，这一些简单的触碰不过是浅尝而止，这些远远不够。
就像经过太阳就难以忍受黑暗。
碰到自己的肌肤的时候了，程渊咬着牙才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很巧的是之前他在国外受的伤，也是在左肩附近的，伤口和现在这个差不多一样大，不同的是那次的伤口已经愈合成一个长又丑陋的疤。
许柚收回视线时，目光就那个疤上停了一秒，就匆匆收回视线了。
已经是秋天了，流火已去，温热的水泛出温热的气，氤氲满整个浴室，潮气令她感到些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