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即便陈淮骁没碰她,邹玫芝还可以带着一帮娱乐记者堵在门口,俩人共处一室是石锤,陈淮骁自然也是百口莫辩。
看来为了拿下陈淮骁这样一位乘龙快婿,苏安宁是下了血本,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誉为赌注。
孙梨梨迟疑地问:“白茵,你要插手这件事吗?”
白茵指尖拎着高脚杯,淡淡道:“陈淮骁何等人也,他岂是这般任人拿捏的主儿,不需要我插手,苏安宁不会在他手上占到任何便宜。”
“说的也是。”孙梨梨认同地说:“这些年,陈淮骁的虎狼手段,几乎吞了娱乐圈半壁江山,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算计得了他。”
现在的陈淮骁,早已不是当年大学毕业那晚的陈淮骁了。
那一晚,他“欺负”了白茵,眼底会有惊慌,也会答应给她承诺。
但现在的陈淮骁,心思狠辣、手段凌厉,只要他不愿意,谁都别想从他这里占到分毫便宜。
所以不管苏安宁怎么做,结局都是个“输”字。
……
白茵站在落地窗边,摇晃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热闹。
华灯初上,霓虹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映出几分旖旎的绯色。
陈淮骁远远地站在宴会大厅另一端,与人聊天的同时,淡漠的视线时不时扫她一眼。
当年的她扎着一根大辫子,纯真如江南最清秀的山水。
此刻被仇恨灌满的白茵,满身浮华的红尘气息,如妖似魅,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极端。
分开的那些年,白茵就像一抹影子,淡淡地在倒映在他心里,也不疼,只是永远抹不掉罢了。
而今她归来,陈淮骁总觉得心情郁郁的,像被极细的鱼线缚住了心脏。
而线头,就在白茵的手上,只要她轻轻一牵,他的心就会平地生波澜。
不爽到了极点。
白茵这般美貌,吸引的当然不仅仅是陈淮骁的视线。
有男人注意到了白茵,走过来与她交际。
暗中观察的孙梨梨,立刻给白茵发了条消息——
“跟你说话的这位…是《霓裳》的制片人徐隐,你不是一直想接《霓裳》的舞配吗,跟他认识,有利无害。”
白茵端起酒杯,盈盈一笑:“这一杯敬徐制片?”
“你知道我?”
“《霓裳》是大ip,我非常喜欢。”
“那咱们可有共同话题了。”
……
等白茵和徐隐聊完天,再度望向陈淮骁时,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多久了?”她给孙梨梨发短信。
“大概有一刻钟了。”孙梨梨回道:“看到他进了电梯,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回房休息了。”
“知道了。”白茵放下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与霓虹。
孙梨梨:“劝你最好别插手,这里媒体记者太多了,一旦闹出什么姐妹争男人的戏码,你还没进娱乐圈呢,名声就毁了大半。到时候苏安宁的脑残粉再加上陈淮骁的颜粉,炮火可不都对向你了吗!说不定联姻都黄了。”
白茵:“我知道。”
她不插手,以陈淮骁的实力,完全兜得住,不过名誉受损罢了。
一旦插手,出了事,她白茵可兜不住。
……
白茵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看着窗外的灯火霓虹。
脑子有几分迷醉,闪回的画面,全是多年前那一晚的刺激。
不管苏安宁有没有得逞,便宜了她,白茵心里终究有些膈应。
几分钟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白茵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会厅,径直走进对面的帝豪假日酒店,用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孙梨梨的电话急吼吼打了过来:“白茵,你想干什么?”
“我要把陈淮骁叫过来。”
“别冲动啊!这里记者太多了!”
白茵拎着房卡,背靠着墙,眸底透着几分醉意——
“要睡他,也轮不到苏安宁。”
第4章 房间里
白茵拿到帝豪度假酒店的房卡,给陈淮骁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声响了十几下,他才接听。
沉默着,似在等着白茵主动开口。
白茵深呼吸,望着正对面的苏克酒店,问道:“你在哪里?”
陈淮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嗓音慵懒清淡:“有事?”
“当然有事,先说你在哪里。”
“吹风。”陈淮骁懒懒地倚靠在二楼露台的栏杆边:“头有点晕。”
白茵稍稍松了口气,还没回酒店房间就好。
“不能喝酒你就别喝,又想重蹈覆辙吗。”
“又不重蹈你的覆辙。”他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调子:“急什么。”
白茵听到电话里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声音:“陈总,您喝醉了,需要回房间休息吗?”
“嗯。”
“请跟我来,我带您过去。”
陈淮骁正要挂掉电话,白茵极具诱惑力的嗓音传来:“陈淮骁,我在对面帝豪酒店1203,来找我。”
电话那端,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传来男人慵懒的一声:“嗯?”
“你现在马上过来,很急。”
“太阳大,老子不想走。”陈淮骁嘴角绽开一抹雅痞的笑意:“自己动手解决。”
“……”
白茵知道他素来不喜受人指挥操控,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绝不做别人让他做的事。
她咬咬牙,只能放软了语气:“哥哥,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来?”
那一声久违的“哥哥”,叫得太过刻意,陈淮骁立刻察觉道这小姑娘没安好心。
他不耐烦道:“不舒服去医院。”
“不是,我姨妈来了。”
“……”
“没带卫生巾,你买一包给我送过来,急。”
白茵说完,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言尽于此,也只帮到这里,他爱来不来了。
……
白茵自小营养不良,瘦的跟猴儿似的,初潮直到高一才来,偏被陈淮骁给撞见了。
跟着外婆长大,外婆是老思想,没有教过她这些生理卫生知识,镇上的学校更没开这样的课程,因此白茵什么都不懂,白裙子后面挂了红,还在街上卖绣品手绢呢,浑然不觉。
那时候陈淮骁上大一了,周末回家看爷爷,骑着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飞奔在小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
经过白茵摊位边,他摘下护目镜,皱眉望了她一眼:“小鬼。”
“什么?”
“你那个来了。”
“哪个啊?”
陈淮骁皱眉:“肚子不痛?”
白茵揉了揉肚子,看着小摊上最后一条苏绣手绢,咬牙道:“这条卖了…就回去。”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显然很不舒服,还在强撑。
陈淮骁无语了,走下摩托,脱下外套系在她腰间:“上车,带你回去。”
女孩固执地摇头:“最后一条了,我卖完就回去。”
陈淮骁从兜里掏出10块钱,揣进她身前的小布兜里:“哥哥买了。”
白茵踟蹰片刻,说道:“30一条。”
“……”
见他无语,白茵连忙解释:“是我亲手绣的,绣了好几个晚上,不会坑你的。”
陈淮骁看这手帕上粉色的樱花枝,又掏出一张崭新红票子揣她兜里:“不找了。”
白茵还是认认真真地找了零,递给他:“该多少就是多少,谢谢哥哥。”
陈淮骁有洁癖,不大想接那一把陈旧的零钱,白茵便将钱用纸巾包好了,揣进他的衣服兜里。
上车后,陈淮骁去镇上的便利店,用那一把零钱买了卫生巾递给她:“会不会用?”
白茵摇头,他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不耐烦地扯了扯她的大辫子:“你怎么这么笨,生理期都不懂。”
“那是什么嘛。”
陈淮骁有点无奈,这不可能让他手把手地教吧。
他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她点开了一个少女生理科普视频,让她自己看。
白茵认真地看完之后,回头才发现自己裙子上染红了,他的外套也被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