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男人的手一路向上,似是不经意地碰到她的。
安璐璐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在那一刻被一点带着些薄茧的手指磨了下。
手上传来的异样感让安璐璐如触电般地猛然松了手。
对方大抵也是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没来得及接住文件。
接着就听“啪”的一阵声响,那本夹着数份资料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事发得突然,安璐璐缓过劲来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可能有点大了,她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一本正经地鬼扯道:“抱歉,我以为您拿稳了。”
好在江城海也没太在意这点小插曲,他笑着说了句“不要紧”后,便挥手示意安璐璐把文件捡起来。
男人的嘴角依旧挂着和气的笑,只是在安璐璐看来,那笑似乎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文件就掉在江城海办公桌的外侧。
安璐璐弯腰去捡的时候,余光瞥见江城海突然从他隔空的办公桌底下探了一只脚出来。
那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地朝她的方向靠来。
这阵子的天气渐渐回暖,安璐璐看今天天气不错,早上出门的时候便难得穿了回小裙子,那裙子是条过膝的格子裙。
因为怕冷,安璐璐还在里头穿了条薄款的光腿神器。
也不知怎的,安璐璐在回想起方才那点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后,她脑内突然闪过“职场性骚扰”一词。
紧接着,一个有点骇人的猜测出现在了安璐璐的脑内——
他……
不会是想蹭自己的腿吧?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让安璐璐不寒而栗。
她后来趁着捡完文件起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几步。
安璐璐心跳如雷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脑补过度,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她佯装镇定地把文件放回江城海的桌上后,匆匆抛下一句“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便走了。
安璐璐回去后,没多久便到了下班的时间点。
公司有配食堂,因为免费供应再加上伙食还不错,所以有不少员工会选择留在这里吃饭。
安璐璐中午是跟着陈姐一块来的食堂。
两人打好饭后,找了一块没什么人的小角落坐下。
刚落座没多久,坐在安璐璐对面的陈姐忽然敲了下她餐盘的一角,而后小声靠上前问她:“去的时候江城海没难为你吧?”
为难是指……?
安璐璐乖巧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她陈姐的话里有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办公室里应急的第六感,可能是正确的
安璐璐试着从陈姐嘴里套话,她佯装不明所以地问:“姐,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江……主策看上去不是挺亲和一个人吗?”
陈姐眼里有过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装的。”
“这几天有点忙,倒是忘记和你说这事了,以后你干什么最好都离江城海远点,他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不然他老婆也不至于会和他闹离婚。”
“啊?”
陈姐的这番话让安璐璐诧异地张大了嘴。
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入职的第五天居然就能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也是在和陈姐后续的聊天中,安璐璐了解到了关于这事的更多内幕:
江城海前几年和妻子离婚了,他妻子不想让自己的还早上小学的儿子被他带坏,便执意要走了孩子的抚养权。
至于离婚的理由,陈姐说是江城海结婚后四处拈花惹草,并不安分,时不时会在一些约炮软件找人开房,哪料这事后来被他妻子发现了。
不仅如此,江城海平日在公司还喜欢借着自己的身份,在与女同事交谈时猥猥琐琐地揩油。
但偏偏这人的这些事总是做得隐晦,受害人就算想举报他,一时也拿不出明面上的证据。
再加上这人在公司摸爬滚打多年,明里暗里都有点关系,于是便任他逍遥到了现在。
话到最后,陈姐提醒安璐璐:“反正你今后在公司最好少穿裙子,嗯……夏天短裤最好也少穿。”
“那个傻逼不仅喜欢摸女人的腿,还很喜欢女人穿黑丝。”
安璐璐:……
安璐璐听硬了。
拳头硬得吓人。
安璐璐一直以为这种社会败类离自己很远,怎料今日还能被自己碰上一个。
与陈姐的谈话过后,安璐璐一时间对男人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感。
以至于她之后和T兄聊天时,都有点殃及池鱼了。
尚在气头上的安璐璐不分敌友,她阴阳怪气地问人——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女人的腿?
黑丝肉丝白丝你更喜欢哪个?
第2章 我还年轻,我不能回去就啃……
无辜躺枪的T兄满腹疑惑地扣了个问号。
什么鬼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见人没有正面回答,安璐璐自顾自地继续了。
在?
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
很难回答吗?
那就是都喜欢了是吧?
我呸!!
傻逼男人都给爷滚!!!
几乎是安璐璐最后一句话发出去的当下,一通来自T兄的语音电话不请自来。
安璐璐与通话屏幕上那个T兄用了多年的渣男头沉默着对视数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言语有点失态。
她有点心虚地摁下了小绿键。
电话刚一接通,一道温温润润的青年音就从她手机的听筒里传来。
“你受什么刺激了?”
那人话里携着淡淡的笑,似是有点无奈的。
安璐璐被这人那点撩人的笑腔搞得间歇哑然,她支吾地含混道:“也没受什么刺激……”
她话才说一半,就听那人在那头假惺惺地吸了两下鼻子,而后故作委屈地控诉她:“那你为什么要骂我?”
“不仅污蔑我还叫我滚。”
“安安刚才好凶哦,话说的也好难听呜呜QAQ。”
草。
好可爱。
安璐璐被这人闹得瞬间没了脾气。
她懊悔:“……我错了,对不起。”
自安璐璐听闻了江城海的那些事迹,她饭后告别陈姐后便就近找了个卫生间,对着镜子反复抹了好几次洗手液。
满手的柠檬味让安璐璐心里暂时好过了一点,但她还是难以忘怀上午从自己手背处传来的那阵直叫人反胃的触感。
第五次洗掉手上的泡沫后,安璐璐这才离了盥洗台。
她之后也没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反是趁着午休,有点气结地在公司外的那条商业街上四处溜达着。
好巧不巧的是,T兄正好在她意难平的时候给她发来了消息,而后稳稳地撞上了枪口。
大抵是因为见着自己服软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这才满意地轻哼了声。
伴着耳机里传来的轻微的翻页声,安璐璐听T兄轻咳了声,他顿了顿,重归正经:“所以发生什么了?”
“是又看到什么恶臭男人的扒皮贴了?怎么突然反应那么大?”
注意到对方用的是“又”这个字后,安璐璐不太好意思地咬了下唇。
好吧。
安璐璐承认,这确实不是她第一次对着T兄间歇性地说些疯言疯语了。
安璐璐是一个很容易共情的人。
所以每当她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有关女性遭受那些出轨男或是家暴男迫害的帖子时,她总会因为代入感太强,而跟着对男性感到些生理性的反感。
凭借着多年的相识,安璐璐当然知道T兄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有时候脾气来得突然,她自己都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彻底冷静下来的安璐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和T兄说了些什么蠢话。
她暗自懊恼着,一时没答。
然而T兄还在坚持不懈地追问:“说说呗?”
男人的声音温润,他说这话时的尾音被他刻意地拉长,带着点勾引的,听得安璐璐心里蓦然一软。
安璐璐对T兄的声音其实并不陌生。
她上学那会还经常会在闲暇之余和T兄连组队麦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