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抱歉，以前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
徐希苒问他：“那你会改吗？”
他轻轻蹭着她额头的动作顿住，而后他干净利落说道：“不改。”
“……”
他大掌伸到她脑后，将她的脸微微拖起来一些，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缠绵了几下，而后他说道：“如果时间重来，我依然会想方设法让你嫁给我，如果程云启对你还有非分之想，我依然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他知道教训。”
“那你刚刚又说抱歉。”
“我抱歉，是因为我让你失望，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予淮哥。”
徐希苒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问他：“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蒋予淮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我是哪里表现得不够让你有这样的疑问？”
徐希苒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对你很重要，知道你离不开我，知道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好人予淮哥。”
“所以呢……”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就好像她对他有着绝对的处决权，可她刚刚明明都说了不离开他了，他还这么紧张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自己选择的老公，当然得自己受着了。”
他似松了一口气，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小妮子学会逗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跟你学的。”
“别跟我学，要照好的学。”
徐希苒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在蒋予淮从国外回来的第二天，程云启来徐希苒的公司找她，看到程云启来这里徐希苒并不意外，以她对程云启的了解，程云启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徐希苒看到他出现，表情极为淡定，她将他带到办公室，正好她也有些话想跟他说清楚。
“我问过蒋予淮了，当年你爸爸那块地，还有你被换下来的事情确实有他插手，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很抱歉。”
听到这话程云启倒是挺意外，“还算他有点脸皮，不过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他是我丈夫，我替他道歉是应该的。”
程云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他这样你也能原谅？这个人心机深成这个样子，你要是个正常人你就该离得远远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那还不是因为你，我记得当年你跟赵念嘉在一起之后，作为好朋友的我都在和你保持距离，可是我和蒋予淮都已经结婚了，你就算是我的朋友也该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如果换做是我，明知道我丈夫已经结婚却还有女生故意接近我丈夫对他有非分之想，我也会想办法给她找不痛快。”
程云启被他给气笑了，“他这样你都能原谅啊徐希苒，你忘了当时我和赵念嘉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拉黑我的联系方式，你要跟我绝交，放在他这里，你就原谅了他？”
“你不用跟他比，他是骗了我，但是他的骗并不是以伤害我为目的，而且他也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你呢？”
程云启被她给堵了一下，“好，就算……就算你觉得他对付我，是想给我教训，是因为我不安分，因为我没有跟你保持距离，那么他一开始欺骗你呢，他处心积虑骗你，让你嫁给他，这样你也能原谅吗？”
“我能理解。”
“你理解？”程云启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是不是傻？”
“我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不告诉我。”
程云启慢慢回过神来，“所以，你们果然在结婚之前就认识？”
“对，我确实在结婚前就认识他，只不过当时没有将他和那个认识的人联系起来，因为他变了很多。”
确实是变了很多，认识他的时候六岁，后来发了一场烧，他的模样她已经不太能记得清了，但是大概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是性格还是身份，都跟天之骄子蒋予淮相差太远。
其实一开始看到他那条腿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想到过认识的那个人，就是因为差别太大了让她觉得不可能，所以就根本没把这两人联系到一块儿。
“徐希苒我真的无法理解，一个处心积虑欺骗你的人，一个心机如此深的人，你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爱我。”
“爱你？他这样是爱你？你是有多缺爱你需要这样的爱？”
“我本来就缺爱。”
程云启沉默下来。
“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人有他那样爱我，你觉得我不正常也好，觉得我奇怪也好，我妈妈过世早，我小小年纪就到了那个不是家的家里，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在意我，你明白吗，我很需要哪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就像蒋予淮那样的，他记得我的一切喜好，他会给我准备惊喜，他满心满眼都是我，我太需要这样的爱了你知道吗？”
“从来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为了留住我不惜一切手段，而我喜欢这种被爱的感觉，更何况那也不是他故意为之，那是因为你让他感到威胁他所做的反击而已，他只是怕失去我，只是很在意我，而我需要极了这样的在意。”
“所以，他需要我，他离不开我，而我同样离不开他。我们就是这么的合适，这么的契合，我们刚好都是彼此缺一不可的存在。”
徐希苒的这些话让程云启心情复杂，他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努力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以为蒋予淮那样的人不值的原谅，可是他没想到徐希苒需要的就是那样的人。
“程云启，你上次说过要一直在原地等我的话，我希望你收回，你不用等我，就算有一天蒋予淮对我的爱不在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更何况和蒋予淮在一起之后，其他的男人，不管是谁，我都看不上了。”
程云启自嘲一笑，“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值吗？”
“你值不值也不该由我说了算，我只是跟你说了我的真实想法而已，朋友一场，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不管程云启能不能理解，但他清楚他已经无法再劝动徐希苒离开蒋予淮了，费了这么多力气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去改变什么，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那种无力感让他很难受，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想和她决裂，他道：“我明白了徐希苒，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以除了朋友之外的身份接近你，我会和你保持适时的距离，也希望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闭了下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转身离去。
天气寒冷，行道树的叶子枯黄了，昨日下过雨，路面潮湿，湿意和寒意交织，冰凉凉贴在人身上。程云启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周围行人路过皆缩着头搓着手抵御严寒，他却像是察觉不到冷，就那么浑身无力坐着。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笑起来，“做你老婆。”
“你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你妈妈就是你爸爸的老婆。”
“你还不笨嘛。”
“所以我做你老婆你愿意吗？”
“愿意啊。”
那是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两人在路边堆着的沙丘上玩耍，她说她长大后想做他的老婆。
后来她被洛城的爸爸带走，在路口，她一边哭一边回头看，一遍遍告诉他，“程云启，你不要忘了我。”
几年后他也去了洛城，妈妈带着他去和她见面，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瘦了，高了，没有以前圆嘟嘟的可爱了，可她却盯着他看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不高兴，用手戳她的脑门，“才分开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
她眼睛亮起来，一把将他抱住，“真的是你啊程云启。”
妈妈安排他去了她所在的小学，让他们互相照应，他知道她零用钱不够，带她去买零食，她吃到零食双眼放光，抱着他说：“程云启，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笑起来，露出缺了的门牙，很爽快答应，“好啊，我们不分开了。”
后来，渐渐的长大，后来，说好不分开的他们还是分开了。程云启仰头靠着椅背，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到处都一片冰凉，整个世界好似被关在了一颗玻璃珠子里，树叶一片一片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他也懒得管，任由树叶从他脸颊滑落到地。
洛城的冬天很难看到蓝天，不像在老家的时候，一抬头就是幽蓝的天和大朵的云，云下面还有他和徐希苒玩闹的笑脸。
直到此刻程云启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徐希苒这辈子真的注定了不可能了。
程云启才离开没一会儿徐希苒就收到了蒋予淮发过来的消息。
“在忙什么？”
徐希苒想了想还是如实跟他说了，“刚刚程云启来找我，我把话跟他说清楚了。”
“嗯。”
他没有再多问，随即又发来一句，“看看你。”
徐希苒拍了一张自拍照给他发过去，他很快回，“好看。”
徐希苒美滋滋笑了笑，又道：“我也看看你。”
他同样给她发了一张自拍过去，不得不说直男的拍照技术是真的堪忧，完全是怼脸拍，而且也不考虑角度，还好这张脸足够好看没死角，即便怼脸拍也完全能hold住。
徐希苒回道，“帅啊。”
还加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
蒋予淮看到这个星星眼，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好像她总是很轻易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第51章 . 51 真巧，我也爱你
蒋予淮下班回去的时候强婶告诉他, 今天晚上吃海鲜粥，说是徐希苒吩咐的，问他有什么意见。
蒋予淮听完疑惑道：“太太回来了？”
强婶笑道：“早回来了, 还买了几盆花回来, 在楼上捣鼓呢。”
蒋予淮上了顶楼, 果然看到徐希苒在楼顶上忙碌, 结婚前这楼顶他都没什么心思打理, 就放了两张椅子当露台, 偶尔来这里喝喝咖啡，后来和她结婚之后她想在楼顶种葡萄, 蒋予淮就专门定制了一个大花盆种了葡萄, 如今快入冬了, 葡萄藤早枯萎了，不过徐希苒又买了些花花草草摆在周围，给单调的楼顶添了几许生机，把这里打理得像一个小花园一样。
此时她就蹲在她刚买的几盆花前摆弄, 一边摆弄一边哼着歌, 今天天气还不错，他回来得早, 太阳还没落山，阳光将整个楼顶都洒满了，听着她哼哼的歌谣，他也觉得心情愉快起来。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徐希苒听到声音回头看来, 这才发现了他，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不加班就回来了。”
“最近公司不忙吗？”
“忙倒是忙，只是我推了一些工作。”
蒋予淮听到这话挺开心的，他觉得她平时工作太多了, 几乎将她的私人空间都挤占完了，不过他想到一事又道：“不是要调查和中吗？交给别人了？”
“没有，和中还是我负责的，除了和中的事情其他的都推了。”
“这样也好，要当工作达人也得注意休息。”其实心里想的是这样一来她就能多点时间陪他。
“主要是现在多了一项计划，工作自然能推就推。”
蒋予淮听完眉心一沉，说道：“刚刚不还说推了工作吗？怎么现在又多了计划，你是不是又要忙得不见人影了？”
蒋予淮说完这话，人已经走到了徐希苒跟前，他沉着脸对着她，说道：“你说说，又有什么计划了？”
徐希苒见他这么严肃的，噗嗤一下就笑了，笑完徐希苒有些不好意思，她凑过去一点，小声冲他说：“造人计划。”
蒋予淮：“……”
徐希苒又道：“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备孕三个月就要孩子，现在也差不多了吧，你说我不得抽点时间出来啊？”
本来听她说有别的计划他心里不太舒服，以为她又要安排别的工作，想着她大概又要跟以前一样忙得不见人影了，这句“造人计划”一出口，就好像是有一双柔软的手将心头褶皱都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