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林姝挽着他的臂弯,先安抚道:“我和南南最近有在考虑旅行啦。”
“是吗?”林老爷子看过去。
斐南怔了会,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下意识应:“是,不过我们还在选择中,没定下来。”
旁边的斐老爷子以为他是放不下公司的工作,挥手道:“不要担心公司的事,再不济让你爸顶上。”末了忍不住叹气:“怪我,让你当初读完研就继承家业。前三年忙军校部队的事,这两年忙集团的事,活活让林林守了几年的寡。”
这样一来感情怎么能好。明眼人都能瞧清出些门道,她们二人啊,还没爱上。说直白些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心还没像对方敞开。
林姝连忙安慰斐老爷子:“爷爷,不能这么说!怎么能往您身上揽责任呢!这都是我和斐南的选择,而且如果他不去军校,你就没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孙媳妇了。”
这是实话,当初斐老爷子同意斐南去读军校,还有个要求是读研前成家。如果他没提这个要求,林姝还真不一定能说服斐南和她领证。
林姝又说:“再说我前几年不也可忙了嘛?所以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等我们功成名就,再来谈情说爱嘿嘿。”
闻言,斐南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脑海中出现了林姝来西京找他的那幕——
喊他名字时和林姝的那张笑颜,一直被斐南铭记于心口。
这席话听的长辈们忍俊不禁,斐父笑道:“只有你能受得了他这个闷脾气。”
等时间差不多,斐老爷子让刘姨把菜端上桌。女佣们分工合作,摆餐盘的摆餐盘,递菜的递菜。很快,食物的香气弥漫至客厅。
包杏杏坐在林姝旁边安利她最近刚喜欢上的男演员,还问能不能帮忙要签名。
林姝:“谁?”
“国民弟弟唐执渲!可奶可狼太戳我sp了。”
林姝突然注意到餐桌上少了一位:“我哥出差了?”
“昂。好几天了。”
“怪不得今儿胆这么大~”林姝应下:“等哪天我遇到他再帮你要。”
包杏杏双眸弯成月牙儿,朝她比心:“不愧是me的青梅女顶流,等我粉上新的小哥哥再跟你讲噢。”
室内光线很强,女人长发被裹入大片晕染开来的光圈中,越发柔软松绵。侧颜背着光,下颔线在灯影相交地越发流畅。
慵懒又美。
林姝目光定住,觉着手有点发痒。她手掌控制不住的落在女人小脑袋上,试探性地用撸猫的方式来揉了揉。
“?”包杏杏勉强躲过她的摧残,跟保护命根子一样保护自己脆弱如绸缎的乌发。她指着林姝:“你给我gun,本仙女静心护理的头发是用来给你薅秃的吗!”
“哦。”林姝奇怪道:“你小时候明明一直都短发,这两年怎么突然变了喜好?”
包杏杏:“因为你哥啊。”
“……”
我就多嘴问。
林姝不感兴趣转回头,看着过于珍馐美馔的餐桌,一时竟陷入纠结。
虾难剥,鱼有刺;蟹要褪壳,不然不雅观;所以还是排骨嘛嘛香。
她执筷,夹了块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贝齿咬住肉,用筷子夹住骨头,微一用力便剔骨成功。软糯可口的肉入了喉,轻轻一嚼就化入口中。
唇齿间充盈着满满的肉香。这对于好些天没吃荤的人来说,简直是罪恶!林姝觉着有些开胃,她闭了闭眼,本来不饿的……
视线里倏然横过来一只指骨匀称的手,牢牢抓住碗边缘,递到了林姝桌前。
仔细一看,碗里是剥好的虾,晶莹剔透的鱼肉和褪好壳的蟹肉。
林姝明知故问:“帮我剥的?”
斐南优雅的用纸巾擦拭干净指节,闻言淡淡瞥她一眼:“不要?”
“要要要。”她弯眸:“你最好了。”
斐南:“这样就好了?”
包杏杏在旁边看的眼疼,眼不见为净的随手夹了口醋溜土豆丝放入嘴中。
后悔是来不及了,她酸的直皱脸:“哇——”
……
第8章 沦陷非难 乖,再睡会
吃过晚饭,已然晚上十点。
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铺洒至后花园里的灌木丛处。
客厅内还亮着几盏灯,女佣四下奔波收拾餐桌。几人站在两宅中间说话,影子被拉的很长,投在地面上。
林姝借出来送家人的名义不经意地牵住斐南的手。在长辈们面前,总是要做足表面功夫的。每当这时,女人便胆大主动的不行,仗着斐南不拒绝。
事实上,他从不会抗拒林姝的靠近。
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手间温热,久了甚至冒起丁点的涔涔汗意。
林父面色和缓,抬腕微使劲地拍了下男人的宽肩:“明天和目目来家里吃顿晚饭再走。”
斐南很浅的笑了下,道:“知道了,爸。”
林母依偎在林父身旁,视线在他俩交握的手上打转了圈,唇畔扬起温和的笑:“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斐南:“您们走慢些,明天见。”
林宅大门缓缓合上,通行的小道上隔着几米安着地灯,有人经过时,会此起彼伏的亮起小白灯。
就和在鎏黎居一样,安全感给的很足。即便身处无边的黑夜,每走一步,便会亮起源源不断的光向你笼来。
短暂的怔了半会,斐南蓦地察觉到掌间泛着着轻微痒意,偶尔的酥和麻意经过皮肤内层的细小血管传输到四肢百骸。
斐南很轻的垂下长睫,无意识地捏了下女人的指尖,像猫爪一样软fufu的,手感极好。
林姝说:“要不要散会步消食。”
斐南声线略低:“好。”
散步一直是个清闲的词汇,他俩走在石子路上,谁也没先松手。林姝偶尔靠向男人,不一会身子便缩回来,没过多久又离近了些。
地面此时倒映出的影子不管纵横,相交,还是交合都像比拟如今他们的关系——试探
害怕戳破后,曾经拥有的化为虚有。又想突破这层关系,犹豫间,内心的天平不停晃动。
……
林姝突然停下脚步,偏头问他:“真的有考虑吗?”
斐南:“什么?”
“旅游。”她补充:“和我一起。”
女人脸颊两边荡起浅浅的小括弧,面容艳丽,却笑得很乖。
斐南心口莫名软了一角:“真的。”
林姝伸出小拇指:“那拉勾。”
男人顺了她意。
小拇指互相缠绕着轻轻勾住,空中响起林姝乐颠颠的语调:“拉勾上吊一百年斐南都不许变,否则要满足林姝的任何条件!”
林姝善用先斩后奏的方法,用大拇指贴近他盖章:“不能反悔哦。”
斐南轻笑:“不反悔。”
回到房间已是半夜。
男人的卧室太久未住,看起来更像是豪华的样板房,冷清又落寞。
站在原地认真环顾一圈,便能发现斗柜上摆着的相片。是斐南和穿成白胖企鹅的她二人合照,精细的装在镂空花纹的镀金相框里。
林姝踮起脚尖,玉臂向上抬够相片,接着单手握住相框陷入欣赏的漩涡。
半晌,她拿出手机拍了张后便放回原处。
卧室里还残留着些若有若无的香薰味,想来是女佣收拾时特意定时点了会。
刚刚在楼下,斐南被喊去书房和斐老爷子谈话,只剩她一人回卧室。
林姝垂直倒向了柔软的床垫,卷起被褥牢牢包裹住身体,暖中含着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
卧室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廊道上出现一抹颀长身形,被光打在墙面,横向拉出了浅浓相间的灰影。
门开后,屋内的灯未关,白光争先恐后地往走廊外攀爬。
床面上隆起一小团,林姝几乎整个身子都在被子里,不愿抗受一点寒冷。从头到脚,就头发丝愿意留在外边冒险。
斐南低下头。
在他印象里,林姝是很宝贵自己这些头发丝的。这样想着,斐南指节很轻的靠近她,帮女人把那几缕发丝往被里塞了些,不能挨冻。
裤兜中的手机响起震动。
他长腿迈向阳台,合上门才接起:“斐哥,今晚来老地方喝个酒?咱们兄弟几个可好久没聚了……等你。”
话筒里男人音质微哑,上扬的语调透着些不正经。
挂了电话,斐南套上外套出门的同时,随手关了卧室的灯。
老地方是lite酒吧,刚打来电话那位闲来无事随便开的。每日晚八到零点营业,到时辰必关门,毫不拖泥带水的劲让客人又爱又恨。
这家酒吧为何能吸引大众,主要是因为调酒师厉害,每日推出不一样的酒,供人选择或是猜盲盒。
驻场歌手唱小曲儿的音感通俗,琅琅上口的调子总是吸引大家跟着一起嗨。
lite酒吧门口的工作人员认的斐南,恭敬的带他进入里面,穿过厅前走廊时,不小心瞧见角落旮旯处正调情亲热的男女。
斐南目不斜视,耳边是震天的嗨乐。眼下刚好到客人跟唱的环节,大厅嘈杂的不行。
进了vip包房,耳膜清净下来。
里头人不多,就两位。
原本还玩骰子的男人瞬间停了手,懒声:“来了?真是稀客。”
斐南找位置坐下:“别给我阴阳怪气。”
另一位男人神色不满:“贺霖,这不是有人来陪你喝酒了吗?”
突然被一通电话招来喝酒,还知道先挂电话不给拒绝的机会。贺霖这人就是典型的博关注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