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听到了,老婆大人。”
……
蒋星背靠白墙,沉默一阵后,悄然离去。
张雪齐的车已停在门口,后排车窗摇下,道格蹲坐着,露出毛绒的脑袋。看到她时,咧嘴笑起来,尾巴摇得欢快。
他一身黑衣,安静沉默地站在那,仰头看天。细如飞絮的雪花,飘然落下。
“张雪齐。”蒋星出现在门口,轻唤道。
他顿了一秒,偏头望向她。
一瞬间,好似回到那一年,他们在风雪除夕夜,遥遥对视一眼。
“下雪了。”他说。
“嗯。”她走向他,牵住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万家灯火,人间百态。他们已经寻找到,只属于两个人的那一盏。
灯亮、灯灭,便是一生。
“好。”
第33章 . [最新] 正文完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美梦成真……
求婚之后再过二人世界, 感觉和交往时没什么不同。
她睡到日上三竿,他已经早起锻炼结束进书房处理工作。
她窝在沙发上看剧,他站在窗台边接电话。
她在客厅逗猫逗狗, 他在厨房洗菜煮饭。
蒋星撕开一袋饼干,倚在墙边看着袖口挽起,刀工利落的男人, 咬一口问:“张雪齐, 你觉得我游手好闲吗?”
男人哼笑, 刀身横向一扫, 土豆丝入盘,没发表评价。
“你肯定觉得是。”她说。
“进来洗菜。”他回。
蒋星走到张雪齐身后, 侧身探头看他腌制鱼块。他回身, 两人相撞, 她被磕到鼻子,用手捂着抬眸瞅他。
张雪齐神色无奈,声线依旧温和:“出去坐着吃。”
“你让我进来洗菜。”她咕哝。
“什么时候让你洗过。”他叹声,摘下手套捏过她的下巴查看脸部, 没撞歪,又轻拍她的腰把人往门外推, “给豆花喂根猫条。”
她乖顺应声,在客厅没待几分钟, 又折返和他搭话:“我们结婚以后, 谁煮饭呢?”
他似笑非笑地睨来一眼, 不吭声。
“你下班后总有应酬, 我做饭又不好吃,要不我们也请个只负责煮饭的阿姨吧?”蒋星絮絮叨叨,“或者去妈咪那里吃, 晚上再回来睡觉。”
她唉声叹气:“如果你少点应酬就好了,你做饭好吃,我喜欢吃你做的。”
这是变着法子让他少喝酒、少应酬、多陪她,他听懂了:“每天想吃什么就说,在家里饿不着你。”
蒋星刹那间弯眸:“我可以去买菜,你以后早点回来哦。”
“好。”
有她在,回家就是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事。
……
两人在家里度过了一个平淡而温馨的圣诞节,晚餐之后,他们牵着道格在护城河边散步。蒋星给狗狗买了件灰色小毛衣,外搭红色围巾,引得不少路人侧目拍照。
她的手被张雪齐牵着,一同揣在口袋里。昨夜飘过小雪,今日温度更低,她扯着围巾遮脸,他的声音问道:“很冷?”
“风大。”脸是冷的,身上还好。
“那就不走这了。”他欲回头。
“道格喜欢这里。”她挽着他的手臂,“它每天至少要走六千步。”
张雪齐垂眸:“冷久了会感冒,走其他地方也一样。”
“嗯。”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后道格和豆花是跟我们一起住吗?”
“当然。”
“张叔叔和方阿姨会不会舍不得?”
他笑:“还叫叔叔阿姨呢?”
她的小脑袋挨在他胳膊上,若有所思:“我们开春再领证吧?以前妈咪找人给我算过,说我二十六走什么大运时结婚会比较好。”
张雪齐顿住几秒:“你满二十六岁,要到五月。”
再等半年,他不放心。
“走进新年,也算是二十六啦。”蒋星隔着围巾,用脸颊蹭他,“等年后再登记吧。”
他思忖片刻,隔一会又瞥她:“你不会跑走吧?”
她来了兴致:“如果我想跑,现在就能跑。”
“你敢跑,我就放道格去咬你。”他冷笑。
“道格才不会咬我。”她摇头晃脑,得意道,“我和道格一起跑。”
没人说话。
蒋星仰头瞅他,见他微眯眸,半真半假地轻笑:“那我就把道格关进笼子,把你关在房间里,再用领带绑住你的手脚,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她“哎呀”一声,直接把头埋进他胸前,张臂抱紧他,笑得可高兴。
“我就知道你想听这个。”张雪齐笑着叹息,“蒋星星,你这点小癖好,我算是摸清楚了。”
道格停在原地,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瞧着他。
张雪齐垂眸看它,低声道:“再瞪我,明天就关你。”
道格转过头,眼珠子时不时转着,瞄他。
河面浮光,可见水流波纹。又一阵寒风卷过后,张雪齐揉着蒋星的头,掌心滑到她背上:“往回走吧。”
说完,又瞟向道格,轻声说:“不关你,明天还带你来散步。”
道格咧嘴笑,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边。
“什么时候才下雪呢?”
“昨天不是下了吗。”
“我想看大雪。”她说,“张雪齐,京都的雪是不是很大?”
“最大的时候,积雪可以埋掉半个你。”
“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网上都说很漂亮。”
“还不错。”
“下次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们去食堂,把你最喜欢吃的菜告诉我。”
“北门食堂的糖醋鱼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那就去北门!”她笑,“我还想去你们学院,听说帅哥很多!还有你的宿舍,情人湖,小树林……”
……
瑞雪兆丰年,转眼已是除夕。
道格最爱雪天,大约是幼年时的记忆,每当屋外飘雪时,就能看到归家的主人。
得到许可,道格撒欢似地在小草坡上来回奔跑。蒋星没带玩具出门,它就叼着一根树枝,放她脚边,她配合地向外扔,它嗖地冲过去,摇着尾巴再叼回来。
这是它最喜欢的游戏。
豆花太小,没带它下楼。蒋星走到一棵积雪的树下,仰头瞧一阵,又摸了摸树干,若有所思地点头,像在酝酿什么。
路上行人极少,每层每户都亮着灯,一派祥和团圆的景象。张雪齐一边留意道格的动静,目光不离树下的女孩。见她满脸小算盘的模样,忍不住笑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雪齐,你帮我录像好不好?”蒋星前段时间刷到短视频,兴致勃勃想一试,“我想拍一下踹树落雪的画面。”
她整天都在看什么。张雪齐略感头疼:“你有力气踹吗?别把自己踹倒了。”
她仰起头:“上面积雪很多,我觉得轻轻踢一脚,就能落雪了吧……”话没说完,她的脚已经抬起,想先试着踹一回。
张雪齐观察几分,眉心微皱,视线朝下一瞥,看清她的动作:“等等——”
漫天白雪如瀑布倾泻而下,洒落的瞬间,蒋星余光瞟到有人影冲来,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紧紧抱她入怀。心跳如锣鼓,她陡然生出一种山崩地裂,当下已是世界尽头的感觉。永恒就在这一秒。
被雪覆满全身的两人,以相拥的姿势,静立几秒。
蒋星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睫、脸颊上都沾有雪,而面前的男人,替她遮挡更多。
她感动又忐忑,使劲忍笑,小心翼翼地拂去他肩上的雪,嘟囔道:“你还说我踹不动,我说了积雪很厚,没骗你吧?”
他抿了抿嘴角,眼神凉飕飕地看她,搂着她的手没动,也不说话,任由她一个人忙活,替他扫雪。
蒋星瞄他的肩后和发顶,因为身高原因够不着,刚想让他自己拍掉,哪知这人直接朝前低头,剩下的雪全部洒在她面颊和围巾上,冻得她笑个不停。
道格在雪落的那一刻已经从小草坡上冲过来,红色的小围巾和小毛衣上也沾满雪花,绕着两个主人的脚边转圈。
蒋星说:“我们真像落魄的一家三口。”
“你别这么莽撞行不行?”张雪齐见她笑得开心,憋了半肚子的话说不出,唯余叹息,“要是树上有其他东西砸下来怎么办。”
“那你还冲过来抱我。”
“不抱你,看着你被砸?”
她的侧脸贴在他胸前,轻声喃喃:“这样不就砸到你了吗?”
张雪齐拂去她头发上的残雪,只留最后一朵雪花。那年除夕夜,她的发梢上沾了雪,可他只能静静看着,无法伸手触碰。
他慢慢阖眸,低俯头吻上去:“没砸到你就好。”
……
领证前夜,覃力非要组局,让准夫妻二人请客吃饭,称这是一场告别单身的聚餐,不能不来。
张雪齐无所谓,蒋星听到餐厅的名字,知道那家的糖醋里脊特别好吃,于是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