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情训我?郁有枫出事了你不知道?”
郁贵东冷笑两声:“你以为我会上当?他也不是第一天为了钱的事和我闹腾。”
“所以,你明明昨晚就接到了电话,却到现在都没有行动。”郁盛语气嘲讽,“也是,在你眼里,人哪有钱重要。”
“怎么,现在你们两个打算联合说辞一起来骗我?”
郁盛懒得再开口,事实上也不需要她来开口。
郁家别墅再次进来了几个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来做客的贵宾,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刑.警乔装改扮的。
郁盛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所有的绑架案里,绑.匪都会要求不许报.警,然而实际上,不报警的那些案例里面,被绑架的人更容易被撕.票。
郁盛相信警方,报.警后将所有情况一一说明,而这后面的其他事,她都是依照吩咐进行。
回郁家,聚集所有在郁家做事的帮工,让便衣进入郁家。
他们会先从周边的人开始调查,他们需要先排除这次绑架事件是否是郁有枫自导自演,调查是否是身边人作.案,才能继续后面的工作。
但因为目前绑.匪只给了二十四小时,所以调查不仅要低调保密,速度还得快。
便衣刑.警的程序非常专业,一进郁家先排除别墅内被装监.控.监.听的可能性,然后在座机、郁贵东的手机以及郁盛的手机上都装上了追.踪系统。
之后,几个帮工被分别隔开带去问话。
郁贵东则同时面对两个刑.警的询问,一时之间,紧张的气氛在别墅里无声蔓延开,即便他原本再不相信,这会也已经信了七、八分。
相信之后,怒气却又忍不住攀升,扭头责骂一旁的郁盛,问她是不是想害死郁有枫,明明接到电话给钱就行,她居然还报.警!
“哎哎,怎么回事呢?当我们不存在啊?出了事不报.警,居然还责怪报.警的人,你这是什么想法?”那两个刑.警听不下去,直接开口教育了郁贵东一通。
郁盛根本没搭理他,要不是这件事人命关天,她根本不可能再回郁家,不过既然回来了,她也没把自己的当客人。
她早上一路和秋屿从度假村赶回来,这会临近中午,他们饭还没吃,自然没有让自己饿着的道理。
她见两个阿姨已经被问话完毕,便让她们去准备午饭,一则她要吃,二来也想给这些工作的便衣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
“没事,你们不用操心我们的食水问题,我们是来工作的,这些都有准备。”
刑.警领头的那个人朝某个人示意了下,那人将原本搁在门口的两个黑色手提包拿了过来,搁在沙发前的茶几旁边。
这两个包里,一个装着瓶装矿泉水,另一个装着各种三明治和饭团,都是简易且能饱腹的食物。
那人搁下后就不管了,显然是让需要的同事自行取用。
别人工作有工作的规矩,郁盛没有多劝,直接吩咐阿姨依照自己口味做几个菜,送到一楼的玻璃花房里,她等会在那里吃,以免饭菜的味道打扰便衣工作。
花房就在客厅落地窗旁边,如果这里有什么情况需要她,只要敲一敲落地窗玻璃,她就会听到,能第一时间走过来。
“你还有心情吃饭?”郁贵东拧眉阴恻恻的看着她。
郁盛毫不客气:“你还是闭嘴吧,现在最没资格开口的就是你,儿子被绑架,绑.匪都把电话打上门了,你居然还觉得他是为了钱自导自演?要不是我报.警,过两天你可能得去医院认人了。”
目前在便衣刑.警快速有效的调查下,已经排除自导自演和身边人作案这两点猜测。
郁有枫已经被确认为绑架,所以现在他们正在回溯郁有枫最后出现的地点和见过的人,找到犯.罪.嫌.疑.人,这些需要他们花费大量精力用电子仪器排查。
郁盛这话几乎就是明示了,郁贵东虽然不靠谱,但听到这里还是异常恼怒:“逆女!你这个孽障!有你这么咒自己亲弟弟的吗!”
郁盛只当没听见,径自用一旁吧台上的咖啡机煮了两杯咖啡,然后带着秋屿绕过客厅去了花房。
花房其实就是个玻璃屋,一般有钱人家的别墅旁都有一个这样的暖房。
玻璃屋里面四季如春,种植了一些比较娇贵的花卉和绿植,中央是个很小的喷泉造景,喷泉南侧则摆放了一些黑色铁艺桌椅,刚好能在这里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这里面温度比较高,郁盛脱下薄昵休闲西服外套,正要搁到一旁,身侧的秋屿已经接了过去,替她叠好搁在一旁椅背上。
郁盛看了眼他清隽的眉眼:“阿屿,你要不要先回公司?”
他侧眸朝她看过来,午间阳光透过花房顶部弧形的玻璃落进来,穿过一株藤蔓植物的枝叶,在他立体俊美的脸色洒下星星点点的金色碎芒,他深邃优美的眼睛温柔而沉静,同以往任何一天没有分毫区别。
郁盛突然有点恍惚,这样静冷端肃的秋屿,和昨晚将她重重抵在墙上,气息混乱,失控般亲吻着她的秋屿,真的是同一个人?
“我先不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说着,从一旁的包里取了笔记本电脑出来,这是先驱车回公司的唐宸替他从公司办公室拿来的,“今天和昨天一样,主要的工作是开会,远程办公就可以。”
说着,他又将她平时使用的平板电脑递给她,“之前岳栋提过的那个子平台的事,对方发了计划书过来,这个项目不着急,你慢慢看。”
“嗯。”郁盛还是比较习惯他聊工作的样子,她伸手去接平板,但他却没有递给她。
她正疑惑时,他落下眼帘,直接走到她身侧,弯腰亲自替她将平板支在桌上,之后解锁平板,修长手指点开文件夹,然后是文件。
郁盛被这细致周到的举动弄的有点懵,她端起咖啡喝了两口,见他还在帮她调整文件的字体大小,顿时有点无奈:“阿屿,我自己来吧。”
“没事。”他清润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我想帮你做这些,前阵子是我不好,现在帮你补回来。”
郁盛揉揉被他气息抚.弄的耳朵,回头看向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手里还端着咖啡,红润饱满的嘴唇上沾上了一点咖啡液,他看着她唇上那一点液体,眸光渐深。
郁盛预感到什么,侧着头想躲,对方的大手却已经握住她脖颈,整个人倾靠过去。
第33章 他的唇那么软……
男人的指腹按上她的唇,在她诧异的眼神里,专注认真的替她抹去了唇上的咖啡液,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
郁盛:……
再磨就破了……
“好了。”他再开口时,嗓音有一些微哑,睫毛轻颤,视线几乎黏在她的唇上不肯离开。
“不行。”她下意识的回了两个字,甚至都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
他视线里面的渴望因为她这两个字,却又被他强行压制回了眸底。
这样的眼神竟让郁盛生出一种罪恶感,就好像……让他如此克制压抑是她的错,她不该这样冷酷无情……
郁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她拉下他还握住自己脖颈的手:“先工作吧,今天会很忙。”
午饭过后,别墅客厅里传来一些动静,郁盛从中听见了熟悉的嗓音和郁贵东略带惊讶的说话声。
她关掉看到一半的资料文件,朝正戴着耳机和公司那边视讯会议的秋屿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去客厅看一看情况。
他按住耳机上的话筒:“有事吗?我陪你去。”
“你开会,我去看看就来,就在别墅里,没事的。”郁盛说着,绕过造型喷泉和两侧种满花卉的小径,走进前面的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将两张茶几当做工作地点的便衣刑.警还在忙碌。
而在客厅另一侧的吧台区域,身着手工定制西服的男人在听见脚步声后回头朝她看来。
他指间夹了根烟,额发后梳,戴着金边眼镜,俊冷的脸孔上没什么表情,郁贵东陪在旁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引得他眉头微拧。
果然不是她听错,来人真的是顾觉。
她记得上回见他还是在Q城的时候,当时他以为她进了娱乐圈,还因为林亦善独自脑补了一出大戏。那时《重启人生》还没开拍,她顾及自己投资的剧,默认了他的脑补。
她还记得因为她不客气的怼了他,他走的时候愤怒不已,所以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突然来了郁家?
两人对视片刻,顾觉似乎在等她上前,可郁盛没有上前,甚至还想走。
“过来啊,站在那里干什么?”郁贵东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慈祥”,瞪着她的眼珠子却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
郁盛没搭理他,正要走,顾觉却突然掐了香烟,迈步朝她走来。
“你怎么样?”他低头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女孩,她穿了件黑色露锁骨的毛衣裙,D家的经典款,高腰设计,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的格外诱人。
顾觉手指微动,他揽过她的腰,知道她那里有多软。
“什么怎么样?”郁盛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弟弟的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仅接到电话,还收到了视频,没事吧?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是两个小时前从相熟的内部人士那里得知这件事的,对方知道郁盛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出事的是郁盛的弟弟,也是他的小舅子。
出于人情,对方通知了他这件事,也表示不用担心,因为调查已经在快速有效的进行中。
顾觉把声音压得低且缓,他身上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恼怒和张力,似乎因为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暂时把属于他和她之间的私人旧怨收了起来。
如果换做他以前那些女朋友,突然见到他这样不计前嫌的关心模样,估计得感动死了。
只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郁盛,她的关注点永远让他料想不到。
“你怎么会知道我弟弟的事?这件事目前还是保密的,更别提电话和视频这样详细的细节部分。”郁盛眼底带上了怀疑,“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告诉我名字,我要去投诉这个人。”
“……”
“还有,别说什么一切有我这种话,你是会查案呢,还是会分析追踪?关键必要的时候,你能一打几?”
“……”
“所以,其实你根本忙不上任何忙,还是别张口说大话的好。最后,别和我扯你的人际关系,现在这是刑.事.案.件,而他们是公.务.人员,有没有你的人际关系,他们都一样会尽心尽力的做事。”
顾觉一时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他表情微怔的看着面前人,片刻,轻轻勾唇笑了笑:“真奇怪,我竟然有些怀念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想去抚她的唇。
郁盛当即避开,同时拂掉了她的手。
顾觉的脸色因为她这个动作而一寸寸沉下,他的视线落在她唇上,真可惜,他和她订婚三年间,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吻她。
这样一张丰.润.柔软又言辞犀利的嘴唇,亲吻上去的时候,感觉应该会很好吧。
他突然很想看她臣服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那种被亲到喘不上气,从抗拒到又恼又喘的样子……
郁盛看到他眼底渐起的欲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秋屿眼底也同样有过对她的渴望,同是欲念,她不明白为什么顾觉的这种侵略性质的打量会让她如此恶心。
“麻烦你自重一点,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你喜欢被人怼,可以付钱让其他女人来怼你,你是顾觉,自然会有愿意的女人送上门玩这套,犯不着倒贴着来我这里找骂。”
这话几乎已经明明白白在说他贱了,尤其在今天这种情况下。
他因为知道她家里的事主动现身,原本想借着帮忙让她明白,虽然她不识好歹又固执,但他依然愿意帮她。他想看到的,无非是她的主动示软,就像过去那样。
可现在,她这样油盐不进,浑身带刺,他心里才起的那点欲念和对她的关切此刻散的干干净净,留下来的是比上一次更盛的恼怒。
“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有骨气?”他眸色阴郁,“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和我解除婚约。”虽然当初他放了狠话,勒令她反省,但他们的婚约依旧存在,他并没有公开解除。
在顾觉看来,她再不懂事,这件事都只在两个人之间,他可以因为生气勒令她反省,也随时可以因为气消而解除对她的冷待。
总而言之,这是他和他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可如果要上升到婚约,就是顾家和郁家的事。
当然,无论是顾家还是郁家,现在都是他一人足够拿捏的,这个婚约到底存不存在,归根究底只在于他一句话和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