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
淫|贼吗…… ?
时颜脑袋里没来由地冒出这两个词,继而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有点不自然道,“没有呀,我昨天睡得比较晚。”
“那来打几把呀!”赵千霓没太在意,兴奋地发出邀请,“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个技术超好的小哥哥,已经跟他说了今天还点他,你现在……”
时颜已经顾不上一起不一起的了。
赵千霓刚说完“技术好的小哥哥”,她就看见晏礼拎着早餐站在房门口。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反正时颜注意到的时候,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赶忙按停了语音。
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应该都不至于会想歪吧?
但是偏偏自己在酒吧里问过他那种问题。
实在是很给人把柄。
时颜思索一秒,还是决定解释。
“这个,她说的是游戏陪玩,就也有那种软件……”解释一半,又觉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时颜止住话音,望着他。
晏礼迈步过来,像是还不太满意,“然后呢?”
时颜嘀咕道,“你明明知道,我也不是会去嫖的……”
“是吗?”晏礼挑了下眉,“可有些人,见第一面就问我多少钱一晚呢。”
“……”时颜哑口无言,默默低头,这个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不过,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小声反驳,“那你还说过你是正经人,不卖|身的呢。”
昨天晚上却……
卖得很起劲。
“是啊,”晏礼并没有露出被揭穿的羞愧,而是轻飘飘撩开她的刘海,问,“昨晚我收钱了?”
时颜:“……”
这个还真的没有。
她仿若吃瘪的神色,在晏礼的意料之中。
他唇边挂着轻笑,悠悠地道,“所以,这就不算卖|身。”
“……”
*
时颜觉得这辈子自己怕是斗不过晏礼了。
打嘴仗打不过,至于武力征服,就更加痴心妄想。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等时颜收到一笔丰厚的新季度绩效时,这才发现六月已经走到尾声了。
这天还没到下班时间,晏礼就发消息过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下楼。」
下楼?
晏礼平日不像是喜欢卖弄神秘感的人,怎么忽然这样?
尽管一头雾水,时颜还是乖乖照做了。
申城的六月已经迈入夏天。
时颜今天穿的是白色字母衫和牛仔裤,学生似的打扮,看着十分清爽。
刚走到世行门口,便看到一辆SUV刹在门口。车身漆黑,锃亮。
时颜看车牌号觉得眼熟,再看一眼,车窗玻璃已经落下来,露出驾驶位上男人俊美的侧颜。
时颜爬上副驾,扣好安全带,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里呀?我工作还没有做完。”
见晏礼不回答,她又问,“老板带着员工公然翘班,是不是不太好的?”
“嗯,说的对,”晏礼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沿,侧眸看了她一眼,“那跟会计说一声,扣工资好了。”
时颜:“?”
她舔了舔唇角,很快改了口,“当我没说。”
既然老板都不在意。
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比较好奇,晏礼这样神秘,到底是想要带她去哪里。
等到车子上了高速,时颜终于依稀辨明方向,这似乎……是去南城的路。
被问到为什么要在今天去南城,晏礼却轻笑着丢给她三个字“自己想”。时颜实在是想不出来,只好睡觉。
半梦半醒间,天色似乎暗下来。
有光闪过,一盏一盏的,是路灯。
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颜眼皮微动,睁开来,发现车子行驶在城市小道中。她有些辨不清身在何处,过了好一会儿,看见了眼熟的小巷。
真的到南城了。
晏礼将车停稳,替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两个人沿着小巷往里走。
这条路时颜走过太多遍,上小学的时候,每天下了车,就是往这里边走。
不过时过境迁,小学的模样早已不复当年。
前些年南城新市长上任,这所小学被迁移到了资源更好的地方,原先的旧址如今造了座小型植物园,亦是附近一所学校的植物研究基地。
晏礼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门禁卡,“滴”的一声,不响,在寂静的夜中却十分刺耳。
时颜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钟了,不会被误认为是来做贼的吧……
这样懵里懵懂地想着。
时颜忐忑不已。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植物园给吸引走了,砖石路面上,种着各式亚热带的植物。远处被罩在玻璃温室里的,则是茂密肆意的热带植物。绿意参天,围绕着空中一轮月光,美轮美奂。
晏礼终于停住脚步。
时颜也跟着停下。
这是植物园的中心区域,旁边是湖。湖边种着的花,闻起来像是栀子,风一吹,暗香袭人。
“记不记得这是哪里?”晏礼问。
当然记得,这是他们小学的旧址。
这个位置,当时应该是……
忽然间,时颜整个人怔住了,愣愣地望着他。
这是以前的国旗广场。
也是他从歹徒手中,换下她的地方。
“今天是6月13号。”
“虽然这样有要挟的嫌疑,不过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我想能达成目的的话,打打感情牌也不错。”
晏礼放开她的手,转而单膝下跪,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在月光下,闪着银白耀眼的光。
虽然结婚早已存在两人的计划中,可时颜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刻。
头顶的月色洒落一片银辉,身旁绿植摇曳,如梦似幻,可他的声音是那么真切,恰如其分地传入她耳中。
“时颜,嫁给我。”
*
筹备婚事之前,时颜跟晏礼请了赵千霓和赵维运吃饭,顺便宣布婚讯。
去的路上,赵千霓信誓旦旦,“我要做好娘家人,不管晏总如何权大势大,有一句话都必须告诉他。”
赵维运很捧场地问,“什么话?”
“敢欺负时颜他就死定了!”赵千霓目露凶光。
但是她的凶光在看见晏礼之后熄灭得悄无声息。
“不行,”赵千霓拉住赵维运,偷偷嘀咕,“晏总气场怎么这么强?我感觉他符合每一个老板的定义,我在这种人面前就只有‘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 ”赵维运无语,“你有点出息!”
赵千霓为难地说,“我一会儿多喝点酒……”
赵维运本以为她就是嘴上皮一句,没料,一会儿没注意,赵千霓还真的喝大了。
晏礼替时颜切好牛排,摆在她面前,动作自然,像是十分习惯。
赵千霓看在眼里,眸中快要闪出泪花儿,“颜颜,你能找到对你这么好的人真是太棒了,妈妈好开心呜呜呜呜……”
她脸红彤彤的,眸光也混乱不清。
时颜趁她下手之前赶紧把酒杯拿走,“霓霓,你要不要回家休息呀?”
“不用,我清醒着呢,”赵千霓撑着脑袋,还要继续讲,“我记得之前在酒吧里,我们不是说过那什么时颜定律?”
“真的,太糟心了这个定律。”
“所以我一直,很担心。”
“晏总,你不能把她当鱼养,不然我们亲友团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番教育,大概只有赵维运听懂了。
时颜也听了个大概,不过比起这个,显然是赵千霓的情况比较重要。她问服务员要了解酒药,而后扶睡死了的赵千霓去外头乘车。
直到把人送到家里睡下,时颜才略微舒出一口气。
“她今天是有什么心事吗?”她觉得赵千霓情况反常。
“呃,没有,就是她说有几句话要叮嘱晏总,所以喝酒壮壮胆。”赵维运无奈耸肩,“结果还真的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