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二维码伸到阮梨面前:“妹子,没关系的。有机会来我们队里玩哈。”
“嗯嗯,一定的。”阮梨笑嘻嘻地加了朱浩楠微信好友。
看到阮梨蹦蹦跳跳离开,朱浩楠瞥了眼陆时屿:“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妹子是因为你啊?”
“那你加她做什么?来队里捣乱?”陆时屿挎着包,不悦地眯起眼。
“嗨,我不是觉得妹子挺漂亮的。”
朱浩楠看着手机上阮梨发给自己的可爱表情包,顺手回个同样可爱的表情包,并发了一条简单的自我介绍。
放下手机,朱浩楠顶了下陆时屿的胳膊,狡猾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进队的。不过也别随便拒绝人家嘛,多个好友多条人脉,没准什么时候能帮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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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会场外下起瓢泼大雨。
灰蒙蒙的天幕压得很低,闷雷滚过,大雨冲刷地面的声音响彻云霄。
会场出口挤满了人,准备离开的观众纷纷被巨大的雨幕阻断去路,抱怨连天。
好在帝大租了两辆车。
一辆接社团成员,另一辆接学校来看比赛的学生。
接观众那辆车走得比较早,朱浩楠指挥着队员将物料全部搬运到车上。
机器人和零件都比人还矜贵,他们这一折腾,花费不少时间。
全部搬完,朱浩楠和陆时屿挑了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坐下。
一整天的比赛磨耗精力,此时的两人,都有些困倦。
陆时屿半倚在冰凉的车窗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恹恹欲睡。
忽地,不经意瞟到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时屿抬了抬眼睑。
车窗上肆意横流的水柱将不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撕碎,隐约能看到少女混在人群中举着雨伞,不知所措地看着瓢泼大雨。
估计不是和学校一起来的,不知道有接驳车。
关他什么事。
陆时屿换了个姿势,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戴上耳机。
舒扬的音乐瞬间填满了世界,将他与外界隔绝。
非要跑大老远来看一场和她无关的比赛。
赶上大雨,不是活该是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
马上就要驶离会议中心。
“停一下。”
清冷的声音从后排响起,打破车中沉闷的空气。
司机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好在车速不快,并没有很强的推背感。
朱浩楠正准备睡觉,被旁边这位祖宗一嗓子吓了一跳:“你干嘛?!”
陆时屿依旧微阖眼帘,食指却轻叩两下窗户。
就当他献爱心了。
朱浩楠疑惑地看向车窗。
透过水雾,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瞬间,他明白了陆时屿的意思。
“师傅,麻烦您开到观众入口那里。”
……
朱浩楠回到车上时,带了两个妹子。
车上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两人,带着些好奇地打量着阮梨和孟小玉。
即使两人淋了雨稍显狼狈,可依旧挡不住两人漂亮的样貌。
尤其稍瘦弱些的那个更是长相昳丽,杏目樱唇,楚楚动人。
前排的男生吹了个口哨,打趣朱浩楠怎么突然懂得怜香惜玉,带了两个漂亮妹妹回来。
朱浩楠瞪他一眼:“别放屁,再把人家小姑娘吓到。”
男生嘻嘻一笑。
朱浩楠看两人身上湿漉漉的,叫司机师傅把冷风关上,领着两人往里走。
阮梨怯生生地扫了一眼车上的人。
比她想象中要多很多,大概二十多个人。
注意到阮梨的目光,朱浩楠和她解释:“虽然我们就七个人上场,但是队员比较多。”
“实在不好意思,机器占了后面几个位置。只剩佳佳旁边和最前面那个单人座了。”
单人座在司机旁边,俗称导游椅,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坐那里。
“谢谢学长。”阮梨笑容腼腆,“让小玉坐后面吧,我坐前面就行了。”
她和孟小玉被大雨阻断回学校的路,打车排到好几百位,最近的地铁还要走七八分钟才能到。
本来一筹莫展,可朱浩楠就像是救世主一般,拯救了两人。
她已然感谢,没有道理再挑三拣四。
朱浩楠领着两人往里面走:“那怎么可以。你一会儿坐我的位置,我坐最前面就行。”
阮梨还想推脱,朱浩楠领着两人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阮梨看到靠窗闭目养神的陆时屿,有些讶然。
朱浩楠朝她挤眉弄眼:“你就坐这儿吧,我带这个妹子去另一个空位。”
朱浩楠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很快带着孟小玉离开了。
阮梨看着微阖眼帘的陆时屿,犹犹豫豫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估计是在赛场上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她的裙子和披在肩头的长发都湿漉漉的。
她怕水汽沾到陆时屿,特意转过身侧着坐,安静地地拧掉裙摆上浸着的雨水。
等她处理好,重新坐正。
阮梨小心翼翼地往外边挪了挪,特意与陆时屿隔开一条间隙。
生怕将一丁点凉意蹭到他的身上。
身上沾着雨水,车里又刚关冷气,还有丝凉意。
阮梨抱着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空气安静了几秒。
她听到身边人清清冷冷地开口:“包在后面。有件外套,自己拿。”
第12章 十二分甜 男朋友的衣服。
阮梨诧异地望向陆时屿。
陆时屿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看不出来到底睡着没有。
阮梨犹豫了一番,还是蹑手蹑脚地跑到后座上找寻他的书包。
都快要冻死了,还在这里矜持个什么劲儿。
陆时屿的背包放在紧里面。
阮梨小心翼翼地避过端坐在椅子和地面上的一排黑色小盒子似的机器人,拉开背包链。
他的包很干净。除了电脑鼠标外,就是一件叠放整齐的深灰色运动外套。
阮梨轻手轻脚地取出外套,合上背包。
耷拉下来的袖子堪堪碰到旁边的步兵机甲,阮梨眼疾手快地抬高胳膊,将外套拿了出来。
这些机甲机器人是这群宅男工程师的命,矜贵得很。
她可不敢碰一下。
阮梨打开叠好的外套,在身上比了比。
男生的运动帽衫比在她身上,就像条宽大的连衣裙似的。
她穿好外套,长长的袖子超出她的双臂一截。
阮梨没有挽起来,而是将双手躲在袖口中,汲取温度。
干燥温暖的运动外套上有洗衣粉的香味,还有陆时屿身上那股很淡的木质香。
阮梨甩了甩肥大的袖子,恍然想到“男朋友的衣服”几个字。
脸颊上忽地燃起温度。
回到座位,阮梨瞧瞧打量了眼旁边的陆时屿。
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他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只能看到纤长的睫羽随着绵长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安静而恬散。
阮梨脸上的温度更高了些。
她用衣袖遮住脸,却抑不住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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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