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久笑的没心没肺：“我都转学了，他现在才没空管我，忙着呢。”
忙着全世界飞，哪有空管他。
~
教室里的姜在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走廊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怎么忽然觉得身上凉凉的。
荣久跟在许晏身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给姜在埋了一个雷的自觉，脑子里还在回想艺术生上课的内容。
双手撑在脑后，步履闲适，一边砸吧着嘴巴。
看来以后要多来观赏观赏，沾染一下艺术气息。
~
刚走近教室的姜在，弯着眼睛对身边的人笑。
盘起的长发已经散开，黑色的发是天然的微卷，又软又顺，发顶上还带着一圈光晕。甚至比站在一旁羞涩笑的方敏茹还要来的吸引众人的视线。
“其实……你不觉得咱们班的姜在，虽然不是校花，但是……”
但是真的很耀眼啊……
姜在转过脸就看见教室里两个少年的目光。
吊着眼睛的少年对她嬉皮笑脸，旁边那个眼眸漆漆，如神僧入定一般转签字笔，见她转身看过来。
抬眸眼睫微动，姜在头皮一麻。
抓紧方敏茹的手，敢怒不敢言。
许晏转动手上的签字笔，白皙的手指就像是在模拟脑海中的场景一样，骨节转动缓慢的转动。
怎么办呢？
原以为可以克制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
方敏茹从走进教室开始，在转校生热辣的目光注视下，一张脸越来越红，最后几乎是躲在姜在的身后。
萌不吭声垂头坐下来。
一旁的秦淼忽然抬起头，眉头微皱说道：
“小茹，1班的阮婷跟你是一个初中部的吧？”
方敏茹和姜在同时抬头。
“阮婷昨天没来上课，也没有请假，老师打电话去阮婷家，她父母好像根本不知道她没来学校的事情。”
“大家都在猜，阮婷是不是出事了，刚刚阮婷的好友还来咱们班来找你，想问问你能不能联系上她。”
方敏茹胆子小，原本红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姜在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捏紧秦淼的手。
“阮婷？就是那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嘴角有酒窝的那个？”
秦淼点头。
“怎么不去报警？”
“已经报警了，警察都已经来学校问过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人，根本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你们也先别紧张，说不定是一场误会，明天阮婷就来学校了……”
阮婷平时看起来很文静内向，只是偶尔会来她们班来找方敏茹。所以几个人对她印象挺深。
秦淼对着被吓住的方敏茹说：
“小茹，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阮婷，扣扣，微信，电话，还有微博，任何一个方式都试试，说不定阮婷是跟家里人赌气，不想回家而已。”
“小茹？小茹？你在发什么呆？”
秦淼伸手在方敏茹眼前晃了晃，方敏茹才受惊一般的醒过来：
“……嗯，好，我知道了。”
一直到放学，大家都在讨论阮婷的事情。
方敏茹也一直联系不上阮婷，姜在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那些模糊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阮婷这个人的存在。
~
回去的路上，姜在还特意用手机查了查阮婷。上面寥寥几条信息，还有一章阮婷初中毕业证上的一寸照片。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想在网络上查到关于她有用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
姜在低着头，撇嘴嘟哝：
“怎么什么都没有……”
小区里那盏坏掉的路灯，早就被换了。
一路上，女孩子拿着手机低着头，顾着脸颊嘴上还不时的嘟哝几句。
许晏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幽暗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那些隐藏在深渊一样眼眸里的暗涌，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前面的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小时候，他几乎偏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样。
~
三岁的姜在，糯米团子一样，粉圆的脸，眼睛很大，就像是泡在水里湿漉漉的眨动，比玻璃罐里的任何一个琉璃珠还要漂亮。
即使害怕也不哭不闹。
从一开始捂着眼睛害怕的瑟瑟发抖，到后来试图跟他讲道理，奶声奶气的：
“哥哥，眼睛不好玩。”
不能给你撞在玻璃罐里……
小许晏的比女孩子还要浓密几分的眼睫，微微眨动，抱着玻璃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姑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走一步再回头看。
小男生也跟在小姑娘身后，对方停下来，他也停下来，看见糯米团子回头看她，伸手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
丁零当啷。
水晶玻璃罐里是各色琉璃珠碰撞的声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好像是在对小姑娘说：
“你看，把你的眼睛和他们放在一起，多漂亮啊。”
糯米团子迈着小短腿瞬间又被吓跑了。
独独留下他站在原地，看了眼逃跑的姜在，又看了眼玻璃罐，晃动。
为什么要跑呢？
~
也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让姜在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许晏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灯光下的眼仁黑的像在发光。
让姜在脑子里忽然想起，黑夜里，草原上的孤狼，露出带着血气的獠牙，一双眯起的眼睛冒着绿光打量猎物的景象。
姜在的头皮有点麻。
许晏看姜在终于回过头，表情似笑非笑：
“今天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姜在抱着书包，向后退了一步，像只警惕的猫：
“你怎么在这里？”
不声不响的跟在别人身后，你是魔鬼吗！
许晏嘴角的笑意越加的明显，只是目光却比月色还要凉。
“我家就在这里，你忘记了吗？”
那样的目光从姜在的眼睛一直巡视到制服裙下的小腿。
荣久的话蓦然的就出现在脑海里。
这双腿又白又直……
是啊，尤其是在教室里做的那些拉伸的动作。
那么多高难度的动作，这双腿都可以做的到。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跃跃欲试……
只是一想到早晨在教室里出现的那一幕，他轻笑：
“每次都去的那么早，是因为他吗？”
姜在低头，小声嘟哝：
“不是因为她，难道因为你啊。”
方敏茹家到学校要转车好不好。
许晏脸上的笑越加的明显，刚抬起手。
姜在想也不想的挥开。
许晏站在原地没动，嘴角的笑也消失殆尽。
少年的许晏，隐隐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成熟的许晏，表面看起来绅士有礼，内里却阴暗，冷血到极致。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活人值得多看一眼。
苏晚晚躺在地下室的手术台上的情景，她还记得……
而他就站在旁边……
那场面，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头皮被人硬生生的剥开一样……
对面的许晏脸上一点没有看出生气的征兆，漆黑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几秒。
短短的几秒，姜在却知道许晏好像是生气了。
姜在的心猛地一缩，也不管对方脸上是什么神色，直接夹着尾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