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朋友圈子也没什么交集。
但他看到也没什么感觉了。
蒋燃的倾诉告一段落了,怀兮又在程宴北腿面翻了个面儿,看起来是有点儿急了,不知他在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对面人好像说了一大堆,他就这么举着电话听着。
她给自己旋了180°,多动症似的,不安分急了,又将脑袋枕到他腿面上,视线由下至上,直勾勾地瞧着他。
做口型:打这么久,我要生气了。
程宴北无意识地勾了下唇,看到她这些天总是欣喜的。但觉自己自己现在笑,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蒋燃还没挂电话。
程宴北能感受到,他说了一通,到头来,还是想要立夏的另一个联系方式的。
他们以前关系算不错,在车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历经了Hunter建队重组,Neptune鼎盛式微,三五载过来,说彼此了解对方也不为过。
蒋燃说完,心情也畅快多了,心想他应该是跟怀兮在一起,所以大概有的话,是不方便多说的。
他们关系现在也着实尴尬,也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坐下来借着酒话聊聊天了。
说来唏嘘。
“车队的事,我知道了,”
程宴北低睨了怀兮一眼,伸手抚着她的发。她这般仰视着他,头发向后垂去,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很像从前她还留长发的模样。
她迎上他柔软的视线,抿了抿唇,也笑了开来。
伸手,去玩儿他T恤的下摆。有点儿调皮。
蒋燃听程宴北如此收尾,意识到,怀兮应该是在的。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电话我一会儿发给你。”
程宴北淡淡说着,稍稍地扬了扬下颌,靠稳沙发。
电视屏幕上,丧尸电影正演到白热化阶段。一群丧尸互相撕咬着追着以主角为首的幸存者们跑,血腥又吓人。
他嫌恶地皱紧了眉头,一把捏住了怀兮不安分的手,眼神示意,让她把遥控器给他。
怀兮偏偏跟他作对,就是不给他。她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不安分地,又用双手勾住了他肩颈。
偎住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还没打完吗?”
蒋燃也听到了,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又犹豫一下,想到程宴北说他没回港城,于是问:“你直接回家了?没去港城?”
“嗯。”程宴北应着,“任楠说那边没什么事,我就直接回来了。”
如此一问一答,聊起公事自然了不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个车队的时光。
“你们训练的情况,还好吧,”
蒋燃好似是想过滤自己刚才找程宴北要立夏电话的不自在,一时也没在意怀兮在不在程宴北身边了,立刻旁顾左右地说了两句,“我可没想打听你们——你别多想。我几个以前Neptune的老队员去了你们Hunter,例行问问罢了。”
“还好。”程宴北淡淡回答。
“那就好,我跟你说,申创可是黄金替补,关键时刻很有用的。”
虽然蒋燃与立夏在车里那事儿还是申创撞见的,估计后面也是申创传开了,提醒程宴北去看的行车记录仪。
“你可千万别让他替补上场,不然我们Firer可能赢不了了。”
蒋燃继续说,多了些打趣的意味。
感觉自己刚才独角戏似地说了一通,心情好像畅快了不少,好似还在MC赛车俱乐部与程宴北他们Hunter的人一起训练时一样。
说起来,他还有些后悔。
Firer懒散惯了,也就这一个月在他这个队长的带领下刻苦训练了一阵子,队内气氛远远不若Neptune与Hunter,训练节奏和强度也跟不上,他也适应了很久。
但他相信自己能当个好队长。这些日子大家也渐渐地重振旗鼓,因为他这个队长要跟过去的老东家的王牌车队Hunter打照面,也慢慢有了好胜欲,这几天都训练到很晚,加班加点的。
扫谁的面子也不能打自家队长的脸,蒋燃也算是车手圈子里鼎鼎有名的车手。
说到底,还是他胜负心太重。
不甘待在Hunter当个副队长落于晋升队长的程宴北一头。他可是从Neptune的队长过去的。赛场上,他也会屡屡被压制,离冠军永远有一步之遥。
曾经鼎盛一时的Neptune在MC赛车俱乐部糟糕的运营策略下瓦解分崩了。Hunter的殊荣,也不是他的殊荣。
蒋燃心想自己可能是今晚喝了酒,所以话格外的多,如此便准备挂了,“多的不说了,我们赛场见吧。”
程宴北听他这么说,低头一笑。
“好,赛场见。”
“你别让着我。别让我觉得,你可怜我。”蒋燃还在为今晚程宴北给他立夏电话号码的事惴惴。
“不会。”程宴北答。嗓音低沉。
“那就好。”蒋燃松了口气,他也没心思操心坏心到底如何,于是说,“挂了。”
“嗯。”
一通冗长的电话打完了。程宴北摘下手机的同时,将立夏的另一个电话号码发给了蒋燃的微信。
也很久没聊过天了。
他想起蒋燃说,他以前都没好好地听立夏说话,按下发送键的同时,思绪滞了滞。
手机震动一下。
蒋燃很快回复了个emoji的“OK”。
说谢谢不仅疏离,蒋燃也没什么要感谢他的必要。不恨他就不错了。
同时,怀兮注意到了他手机的聊天界面,她偎着他,手还勾着他脖颈,有点儿惊讶,又有几分尴尬:“你刚才,在跟蒋燃打电话啊。”
“说了点车队上的事。”程宴北垂眼,慢条斯理地睨了她一眼,然后伸手,要去她身后摸遥控器,边作了几分凶相,“遥控器藏哪儿了?嗯?”
他趁势就压了过来。
她还没从他刚才那个冗长的,是否真的跟蒋燃只聊了车队上的事儿的电话中反应过来,就被他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
两人很快纠缠到一块儿,他一条腿横在她两腿之间,将她抵住的一刻,她脸上就腾上了两抹酡红。明明刚才肆意撩拨的是她,这会儿惴惴难安红了脸的也是她。
她轻轻地昂起了脑袋,枕住了他垫着她后脑勺的掌心,双腿夹住他的腿,轻眨着眼对上了他深沉的眼睛,问:“你们到底聊什么了。”
程宴北两道手臂横在她身体两侧,这么支撑住自己,由上而下地凝视她,“想知道?”
怀兮点点头。
“为什么想知道。”他又问。
她微微别开了视线,咬了下嘴唇,“就是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
她倏尔又将目光转回来,定定地看住了他,咬住的下唇,渐渐地放开了,一个很浅的牙印。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错事还是对事。”
程宴北依然凝视着她,目光沉沉的,嗓音也低沉,“嗯。”
示意他在听,她可以继续说。
“如果要做100件错事才能跟你在一起,我可能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轰轰烈烈地一股脑全做了,如果做到第99件,我才知道我从最开始就错了,那我也认了。”
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视线游离着。
几分愧歉,几分闪躲。
“我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太赌气了,”她说着,眼睫轻轻一动,又回看他。
发现他依然用那种深沉的视线凝视着她,她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嗫嚅一下唇,迎上他静候下文的温柔目光,继续说:“我好像,一直没长大似的,就总是挺任性的,像个小孩儿。想什么就做什么了。”
就连今晚没想他和她健身回来应该很累了,她还趁着他去洗澡偷偷换了情|趣内衣穿在睡裙下,还缠着他让他跟她一起看丧尸片。
他好像都照单全收了。
他总是这么惯着她。
她多少觉得他该有点脾气的,至少别次次这么顺着她。而她都二十七了,在他面前还这么孩子气,怪好笑的。
她顿了顿,想给自己辩解似的,又别开了目光,“我对之前的男朋友也没这样过啊……怎么一到你这……”
意识到自己的腿还夹着他的腿,胳膊勾着他肩颈,耍赖似的,赶忙将腿脚双手都收了回去,小小声的说:“我也太粘着你了吧。”
程宴北目睹她这么收了手脚,终是绷不住了,低声地笑了声,温柔的气息朝她飘拂过去,俯身,靠近她。
他半眯起眼,鼻尖儿轻扫过她的,嗓音低低的,富有磁性。
“我喜欢你粘着我。”
“……嗯?”怀兮转回视线,有点儿吃惊。
他将她的手提起,双腿归位在他腰两侧,让她一条胳膊都重新环上自己的肩颈,附带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她扶稳。
然后一个起身,托着她腰,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怀兮重心猝不及防地一提,一声尖叫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已经被他抱着,在空中几乎转了半个圈。
她求生欲挺强,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他给扔出去,赶紧攀稳了他,腿牢牢地夹住了他的腰,任他稳稳地抱住了自己。
程宴北抱她去了厨房那里,直接将她按在了餐桌上。
然后他双臂交叉将T恤下摆拉起,线条分明紧实的腰线与腹肌轮廓在她眼前展露无遗,他就将上衣脱掉了。
怀兮自下至上地看着他的全动作,不知为什么,明明穿得刻意惹火的是她,现在反而是她紧张了一下,“你干嘛?”
程宴北拽着她双腿,借着餐桌桌面的滑力直接将她给拉了过来,然后低下身,温柔地瞥过她一眼,靠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你故意在睡裙下穿丁字裤,居然问我要干嘛?”
怀兮刚要说话为自己争辩,就被他以吻封缄。她支支吾吾地出了会儿声,渐渐地就溺毙于他吻她的节奏之中。
电视机还在播丧尸片,声响剧烈。餐桌很旧了,在他和她身下也晃动得很剧烈。
两人在餐桌上做了一次后,他又一路抱着她顶着她上了楼,她小腹酸胀小腿肚都频频抽了筋,他不由分说地又将她按在了他阁楼卧室的床上。行至最激烈处,他还去捂她的嘴巴,故意不让她叫出声。快慰汹汹而来犹如灭顶。
像是高三的那个绵冬,她和他在这里发生的第一次。
他们晚饭后去了健身房一起锻炼,再这么激烈运动一番的确有些累了,这次没多久就匆匆收了尾。
他从后抱着她,下巴枕在她肩窝,呼吸沉沉的,过滤着身体中蔓延而来的空虚感,烘在她皮肤上,一阵阵地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