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了一句,胆小。
明海给了钱,从蛇人那里接过蛇头扛在肩上,回头对她说:“过来,抱着蛇尾巴。”
这一下,她又像只大猞猁,一脸无谓地跳了过来,抱着蛇尾扛肩上,而他忽然侧过脸来吻她,他动,蛇头跟着动,吓得她尖叫。蛇人按下快门,非常快乐的一对小情侣。
拿了照片,苏听还频频回头看黄金蟒,口中嘀咕:“这么凶猛居然叫大黄。”
哪里凶猛了,分明就跟小泥鳅一样,不叫大黄,难道叫黄金将军?!明海心念一转,说:“你喜欢?”这类蟒蛇温顺,有条件的人可以作为宠物养。
苏听点了点头,“大黄挺萌的。那头肉呼呼的,想摸。”
明海想,既然她喜欢,给她寻一条温顺的养好了。
“小海。”她说。
“嗯?”
她听见他答一愣,笑了:“不是叫你,如果我养黄金蟒,就叫小海。”
明海:“……”他很想说,猞猁是吃蟒蛇的。她这头娇憨的大猞猁!
也是,他的小猞猁。
租的船到了。
明海扶她上船。
“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她笑眯眯的。
明海看了她一眼,说:“你将‘饿吃’两字凿在额头。”
苏听脸有点红,垂下眸来,尖尖的下巴勾着,身上亮片被水光一打,更是璀璨。潋滟水光和她身上火光一闪一闪,映得她莹白小脸美艳夺目,偏偏她低着头时十分温柔。过往船只纷纷传来口哨,叫她:“哎,水上西施。”全是一水中国游客。
明海是包船,船大而快。他给船人一个眼色,船人哪还不懂,赶忙开去人少的地方。但居然就吸引来了许多泰国少年,追着苏听船跑。
明海此刻脸色不大好看。他将一顶帽盖到她头上,“遮着,日头毒。”
苏听笑笑不揭破。
赞美的话,她听得多,习以为常。
见他不快,苏听仰头吻住他唇,轻轻咬他下唇然后放开:“来,笑笑,少年。”
被她这样调戏,明海耳根红,但压着她后脑勺就是一通深吻,没什么章法,也不温柔,直接掘开她唇,舌就缠着她舌开始索求。
她将他手打开:“老实点。”
船轻轻摇晃。明海坐稳了,但一手握着她手,置于掌心玩着她纤细的手指。
她笑他:“你还真是色-情。”
他笑而不语,打了个手势,船人停下。他给她要了一碗米粉,扔了三泰铢给老板,然后问她:“我记得你能吃辣?”
“能能能!”苏听点头像小鸡戳米。
他就笑。
他让老板加了一大勺辣椒。他先给她拌匀了,加了许多好吃的进去,递给她:“太辣就给我,还有很多好吃的。”
可是苏听太馋,一碗米粉很快见底。他捧起碗,将剩下汤水喝完。
苏听舌头在嘴角边一卷,看着他时有些尴尬。但他不在意,将碗放下,取出纸巾替她抹去粉汁。
每当她看到哪样眼睛放光时,明海就替她拿了来。有炸成金黄色的,又香又辣又脆又酥的螃蟹,加了咖喱带点酸,味道棒极了。有炸大虾,那大虾人的拳头那么大。还有用鲜鱼肉做的肉丸子,大大的一团,一口咬下去很弹,里面还有鱿鱼嘴,真是外焦里嫩,好吃得可以吞掉手指。
知道她贪吃,明海再叫了一碗不同风味的米粉,和一碗用各种海鲜熬的清淡小粥,一并放在她膝前的小桌上,让她慢慢吃。
等她吃得快饱了,才发现,他几乎没动几口。“你不吃?”她挑了挑眉。
“你吃得开心就行了。”他又拿了一份裹了鲜红大虾串了其他肉粒的肉串放到她的空碟里。
“这么好吃,你不吃很亏。”她喂了一只大虾给他。
他接了,刚咽下,见她又咬了一口满是鲜汁的海鲜丸子,他问:“这个尝起来很好吃?”她刚要递串串给他,谁料他侧过脸来含住她的唇,用舌将她的肉丸子抢了过来,吃完了说:“不错,蟹黄馅。”然后贴近她耳廓说:“像你,嫩得滴汁,入口即化。很甜。还有点腥。”
“明海!”苏听的脸和旁边摊子里烤熟的螃蟹一样红。
他哈哈大笑,双手枕在脑后,一脸写意。
路边还有卖小玩意的,他都给她买了。她搂在怀里,很喜欢。有椰子做的小动物,有竹子做的小首饰盒,有木制的小船模型,兜了她满满一裙子。
岸两边还有民居自种的各式小花,五颜六色。他摘了一朵最为娇艳的红色鲜花戴于她鬓边,将她那朵金色的花轻轻一抛,落进水里,随着水流飘远了。只有船上那支花,艳丽又娇美,看着他时多情又风流。
这是一个风流的女人。
明海又低笑一声。
安帕瓦没有浓重的商业气息,非常原始,来往的多是本地人,更是小贩们的天堂。眼看日头越来越毒,明海将船上伞棚打开,给她遮阳。俩人沿着河慢慢游,竟在河上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到了下午五点多时,天色只是稍稍暗了些,而随着太阳西坠,天边染上玫瑰色霞,融进水里,一片玫瑰色,漂亮极了。而安帕瓦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在这里看到大片大片的萤火光。果然,尚不及入夜,萤火虫也开始出来凑热闹,两岸闪动着荧绿色的光,一跃一跃,从岸上跃进水里,一片淡淡的绿。
苏听只觉心中怦然,也不知是对景,还是对人。
再往前去,已入民居,越来越安静。
四周幽意渐生,绿色的植物一蓬一蓬开得比春花灿烂。
天色又暗了些,大片萤火更绿了,闪闪烁烁,像串在水边的绿色小灯泡。
苏听伸出手一捞,就是三四只萤火虫。
她咯咯笑,像个孩子。
明海拉着她上了岸,说:“回吧。”
第11章 十一 那朵昙(微博福利版)
俩人只在曼谷玩了一天,当天夜里又坐飞机飞回了清迈。
下机后,有专车司机送俩人回了山中别墅。
苏听打趣:“呦,挺有派头的。”她注意到,是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黑色宾利。
她打趣他,明海只是笑了一声。苏听知道他这个人话不多,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他舅舅家的车子。
俩人在山里住了很久,豆芽久久不见苏听回来接他,有些着急。
但几次去她房间找她,都发现她的护照和旅行包都还放在衣柜里。
还是不饿看得通透,说:“你到明海舅舅家找她。”然后又摇了摇头,“只怕她之于明海来说,是他的劫。”
豆芽说:“师傅,你说什么,我不懂。”
不饿道:“她会把明海的心带走。”却丢下他的人。
“色-相皮囊,什么都是空啊!”不饿双手合十。
而豆芽似懂非懂。
豆芽去了小别墅找苏听。
刚好苏听在画豆芽的插画。豆芽看到了喜欢得不得了,又看了她画的大千世界,惊讶得不得了。
苏听用佛家语言说:“这就是红尘。”多姿多彩又灿烂。
还很多诱-惑。
明海就坐在她身旁,陪她画画。见她笑着提到红尘,他心里说:你就是红尘。
“听姐姐,你画画得那么好,给师兄也画一幅,做纪念呀!”豆芽童言无忌,也以为苏听和明海是要道别的。又说:“师兄,你想我时,可以来找我和姐姐呢!”
苏听提醒:“豆豆,你离开寺院还俗,以后就叫明海哥哥了。”然后又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呗。跟姐姐姓,就叫苏豆豆怎么样?”
苏豆豆还小,不懂威武洪亮的名字,觉得行,就奶声奶气说:“好呀,我是姐姐的苏豆豆。”
苏听开始诱惑他:“可是还了俗,就得吃肉哦。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吃肉才有营养。”
苏豆豆掰着手指问:“什么是肉?像哥哥的清静堂里用豆腐做的斋菜吗?我们管那个叫肉。”
苏听黑眼睛转了转,说:“你哥哥后面院子喂的那几只鸡做的肉,才是肉。”
苏豆豆吓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苏听:“……”
明海温柔地抱过苏豆豆,将他置于膝上,拍他背脊哄:“不吃,我们不吃肉。”然后又对苏听说:“让他慢慢适应,不要逼他吃肉,他想不想吃,随他。”
苏听小声嘀咕:“说得好像是我逼你吃肉破戒一样。”
明海一仰头就笑了,那笑容克制又温柔,与前几夜的他都不同,苏听一时看呆了。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没有。你没有逼我。是我甘愿犯戒。”
苏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明海问:“你考虑好下一站去哪里了吗?”
他早就应该离开寺院了,只是觉得天大地大,在哪里不是一样,所以才一直留。现在,他要离开了,他要追随她,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苏听忽然又不作声了。
后来,明海生气了。
他没有任何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苏听知道,他生气了。
当得不到他要的答案,他站了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豆豆说:“姐姐,我们出去客厅吃晚饭吧?我进来时就看到哥哥做好饭菜啦,就在厨房热着。”
那一刻,苏听又觉得很愧疚。
但愧疚只是暂时的,她可以用别的东西偿还。
例如,身体。
苏豆豆跟着她了。所以他就在小别墅的客房里睡下。
等他睡熟了,苏听去明海房间,可是没有找到人。
“又回清净堂了?”苏听疑惑,但还是每个房间都看一看,最后在净室里找到他。
他坐在阳台上,月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他没有穿上衣,更因背对着她,苏听看见了他背上的抓痕。想起那些旖旎,她的耳根很烫。走近他,才看见在他琵琶骨的地方纹有一朵昙花。
苏听走上去,唇印在那朵昙花上,“我喜欢昙花。”
他迅速转过身来,将她拉进了他怀里。“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抱着她,很用力。这一刻,又像个需要哄的孩子。
苏听有些烦躁,“你要我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