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和ocean研发部的合作, 于星落的工作比以往顺利很多, 有问题几乎立马就能得到解决。
工作没什么烦心的, 自然她的心情也就很好,和池禹的相处也轻松简单起来。
她早就将黄志飞的话抛诸脑后。
池禹在恋爱上是个很活泛的人,总能弄出些花样来。于星落怀疑就算到了八十岁,和他在一起依然有恋爱的感觉。
于星落一直以为池禹是一个很会玩儿的人, 流连声色场所, 呼朋引伴。但真在一起谈恋爱,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多浪, 挺懒, 朋友就那么几人, 去的地方也就固定的几个。
有一次, 她听见池禹和人打电话, 说到应酬去哪里消遣。于星落还挺好奇的,问道:“你们说的消遣,除了会所还有哪里?”
池禹放下电话:“你想去?”
于星落赶紧撇清:“不是,就是问问,怎么个消遣法。是要叫公主吗?”
“你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 于星落心有惴惴,难道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不是叫出去……出|台吗?”她用两个手指头对着戳了戳,暧昧意味明显。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了,因为她也被自己的脑洞惊吓到了。
池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好半天,被雷劈的外焦里嫩。他走近一步,将于星落逼到角落,摁在墙上,气笑了:“于星落,你该不会以为我出去女票吧?”
“……”
任她如何挽救,池禹已经不高兴了,还跟她闹了脾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乖的。”把人惹生气了,还得自己哄。
“没用,我已经生气了。”他还挺傲娇,不理她,一个人躺在沙发里。
于星落走过去揉了把他的脑袋,问:“那你说,怎么哄才能哄好?”
池禹斜眼看她。
当时他已经换好了正装,灰西装,黑衬衫,五官精致,一副倾倒众生的贵公子模样,实在叫人不忍心责怪这个小作精。
于星落走过去,抱着他的脖子:“不生气了?是我说错话了。”
池禹就有点儿嘚瑟了,脸往前凑了下,说:“那你亲我,舌|吻,不要敷衍我。”
“……”
我他妈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她低头啄了下他的嘴角,见他脸色缓和,没忍住又含了下嘴唇。这位公子哥儿竟然得寸进尺:“为了防止你继续怀疑我,我要自证。”
“怎么自证?”于星落脑袋懵了懵,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
池禹扯了下领带,翻身将她压在下面,笑得不怀好意:“要交了公|粮再走呗。”
后果就是,一个温馨的傍晚忽然就变得色|情起来,于星落为自己的言多必失付出代价。被池禹摁在沙发上办了一次。把她折腾的不行,闷闷的“嗯嗯”叫。她一变得娇弱,池禹就很受用,骚话一句接一句的抖。
于星落两眼泪汪汪,心里头狠狠骂他。
再后来,两人没那么黏在一块了,池禹就习惯性给她汇报行程。他去的地方也就台球馆,会所,马场等;或者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几个发小组局玩一玩。
还真就跟声色场所一点都不沾边。
但真有空闲的时候,池禹也不是很高兴出去玩儿。用他的话说,宁愿在家里跟于星落玩儿。
那可有意思多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初夏时节。
于星落自己的工作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公司内部政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来了新领导的两个部门。
林震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何时烧起来的,还连续烧了将近两个月。
起初她听说市场部门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改,绩效奖惩标准一下子提得很高,引起一帮老人的叫苦不迭,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是:好的更好,差的更差,再也没“大锅饭”可吃,好不适应。
还有报|销制度也更加严苛。比如以前邝英杰是允许员工使用小额的“定额发|票”的,只要不过分,他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一片大和谐。这一举措简单省事儿,但有个弊端的,一张五十或者一百的定额发|票,实际上员工只花了这个份额内更少的钱,而多余的钱则落到了员工口袋里。
现在统统都不行了。
不仅如此,各种客户礼物,差旅费的额度也严苛了。
讲道理,市场部和销售部门的人各个都是在人场里摸爬滚打的,人精得很,谁都摘不干净,涉及到钱的事儿像被捏住了命门似的。
一时之间,公司内部的氛围就变得很微妙。
接二连三地发生老员工与新领导的矛盾,有点手段的人仗着自己手里头掌握着公司的客户资源,用辞职威胁领导。
林震是不怕的,简单一句话是“不愿待就滚。”
这样一来,员工不得不跑到邝英杰那里去哭诉,如果陪客户、甲方爸爸吃饭消遣,还要这么扣扣嗖嗖,那工作还做不做啦?
邝英杰一开始出去谈生意也总是碰壁,理解基层的难处。况且他又是个心软的人,念着旧情,安抚员工之余便去和林震交涉。
而林震也不买邝英杰的账,他仿佛一个工作的机器。
这样搞下去,连续好几个员工觉得自己被针对,要辞职,邝英杰就有点心烦。
于星落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从公正的角度来,她问邝英杰:“林副总的做法没错呀,而且市场部确实存在人力过剩的情况,林副总用这样的方式筛掉一些不做事的员工,也不用赔付遣散费。”
邝英杰欲言又止,“你不懂。”
于星落立马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刨根问底:“怎么了?”
邝英杰说:“市场部人力过剩是真的,我在想办法调岗调职。可你知道大面积员工辞职,心理是会互相影响的,引起消极怠工。而且,不是我小人心思,这算是林震的策略。”
于星落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邝英杰犹豫着说:“走的这几位员工,是我的人。”
林震在排除异己。
于星落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职场斗争早已拉开帷幕。
邝英杰说过他对权利没那么迷恋,但是英元毕竟是他亲手做出来的,谁又愿意自己被架空呢?
这件事无法用对错来评判了,阵营不同。
诚然公司里有人是有问题的,但林震的做法太冒进了,脸上明晃晃写着“逼宫篡位”。邝总虽然为人平和,但又不是草包,哪里能任人拿捏。
邝英杰不愿意明说,林震的一切行为都是受他背后老板指使。
于星落自己都能理解到那一层。
这件事一开始是慢慢发酵,直到市场部的一个叫张峰的二把手,被林震叫去办公室问责了,不久之后里面就传来争吵骂人的声音。
说起来挺扯的,这么大一个公司,高层斗争也一言不合就骂人。张峰差点儿在办公室跳脚,骂林震“你这个傻逼。”
自然,林震段位更高,坐在电脑后,扶了扶眼镜:“给你两周时间考虑,我不介意走司法程序。”
张峰听他这么说,忽然就慌了。
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
有人说张峰向上级领导行|贿,贪|污,捅出篓子了……但有一个是真的,张峰一出来,直接冲进邝英杰的办公室哭诉去了,因为他真的是邝英杰的亲信。
邝英杰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和林震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
这些天,公司内部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星落都听说财务部的郭总已经向邝总提出请中介机构DD,也就是尽职调查。这是企业收购兼并过程中,收购者对目标公司的资产和负债,经营和财务的一系列调查。
还听说审|计团队都走到公司楼下了,被邝英杰给骂走了,因为邝英杰也贪钱了,怕查。
……
越传越邪乎,扑朔迷离。
于星落也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她忽然间想到在深城的时候,黄志飞说的话,起到了作用。
这些复杂的事情不仅仅底层员工,就连于星落也很心烦。
怎么钱越多,麻烦也越多呢?
周五下午,她整理完办公桌,拿上包包就回家了,就连同事聚餐也拒绝了。
聚餐,也无非是继续八卦公司风向变化。
她回到家以后,刚洗完澡,准备点外卖,就接到池禹的电话。
“下班了没?”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
于星落听到他的声音,心情有一丝慰藉:“我已经在家了,而且洗完澡了。”
这下轮到池禹诧异了,难得准时下班,他说:“我还准备接你去吃饭。”
于星落不开心:“不想去。”
池禹听出来她心情低落,本来还准备说两句骚话逗她开心,这下闭了嘴。转而道:“怎么不高兴,谁惹你了?”
于星落躺在床上:“我就是不开心啊。”
池禹默了默,猜测:“生理期?”
于星落不说话了;她想到网上的一个段子,女生说自己生理期到了,异地的男朋友立马就说不来了。
“对啊,所以你今晚别来了。”
“于星落,”池禹被她气笑了:“我和你在一起,就图和你做|爱是吧?”
于星落不说话了,听他生气的语气挺想笑。
池禹又问:“你肚子疼不疼啊?我忙完过去陪你。”
于星落说:“不是生理期,肚子也不疼。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是真的。你不要过来了。”
这样说就是不想见他,池禹沉默一阵。
淡淡交代了句,声音有点落寞:“那记得吃饭,早点睡觉。”
话没说完,他忽然画风一转,“但是想要我的话随时打电话。落落,你知道我这人的,随叫随到的,陪吃陪聊陪上|床……”
“……”
于星落成功被逗笑。
她在书房消磨了一会儿时间,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