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贺岁在二楼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轻轻抖动着双臂,低声训斥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小小年纪就知道折磨你妈了,长大还得了?”
怎料贺岁像是能听懂似的,哭的更大声了,还挥舞起了双手,像是不愿让他抱。
“行行行,别哭了,爸爸错了。”贺琛无奈地拉下脸,开始哄人,“岁岁最乖了,是不是又饿了?爸爸给你泡奶喝好不好?”
贺琛一边哄贺岁,一边给贺岁泡了奶粉,无奈贺岁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又嚎啕哭了起来,还一直动着身体。
贺琛突然想到什么,把他放到沙发上,脱下他的纸尿裤看了看,差点就吐了。
纸尿裤上又黄又湿,臭的不行。
他捏住鼻子,嫌弃地将纸尿裤卷起来丢掉,然后疾步回房去拿新的纸尿裤。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善睁开眼,看见贺琛在柜子前取东西,叹了口气,哭笑不得道:“才换的,又拉了啊?”
“嗯。”贺琛愁苦地皱着眉头,狐疑地扫了林善一眼,“是不是遗传你的,我小时候可没这么闹,这么爱拉。”
林善被逗的咯咯笑了几声,向他摆了摆手,“是是是,遗传我的,快去吧贺医生。”
此时另一张婴儿床上的贺年动了动,喃了一声,夫妻二人立马警惕起来,贺琛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小贺年沉声道:“别哭,揍你。”
贺年咂了咂嘴,没有动静了。
贺琛松了口气,又匆匆出去了。
换了新的纸尿裤后,贺岁才老实下来,贺琛哄着他睡着了,才带他回了房间。
贺琛躺回床上,如释重负。
林善靠过去抱住他,温声细语道:“辛苦了。”
“你更辛苦。”贺琛搂着她,手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怕你吃醋,也哄你睡觉好了。”
林善轻笑,“我才没那么小气。”
空气安静了片刻,贺琛突然往下挪了挪身体,正对着林善比怀孕时瘦了不少的脸,低声:“要不要那个?”
林善睁眼:“……你想?”
“我什么时候不想?”
“……”
“从你怀孕到现在,一年了,我要憋坏了。”贺琛恬不知耻,可怜兮兮看着林善。
从林善怀孕到孩子三个月,为了孩子和林善的身体,贺琛一次没碰过林善。
“好吧。”林善于心不忍,咬了咬唇,“那你轻一点,不要吵到孩子。”
“不行,不能在这里。”贺琛掀开被子将林善抱着下床,轻手轻脚往外走,“你的叫声只能给我听。”
他们在客厅沙发上,进行久违的缠绵。
……
光阴荏苒,年复一年的冬去春来间,林善的身材早已瘦回原样,两个儿子却一天天长大。
贺年跟贺岁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都不落后于任何一个孩子,他们已经三岁多了。
两人的性格还是一个安静一个活泼,偶尔会打打架,却都很听父母的话。
由于贺琛工作忙碌,陪伴孩子的时间比林善少,以至于两个儿子都特别亲林善,天天要林善左拥右抱,晚上睡觉还要她陪着,不然就闹。
林善的重心也放到了儿子身上,白天他们基本都由保姆照看,因而她总是趁着晚上和周末多跟他们相处。
贺琛被迫独守空房,一开始还好,久而久之他便觉得自己被林善冷落了,生儿子果然是来横刀夺爱的!
这两天,他怎么看两个儿子怎么不顺眼。
晚上下班回来,贺年跟贺岁窝在林善怀里看动画片,两人嘴里都含着一颗棒棒糖,见了他,异口同声喊了声“爸爸”,又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了。
贺琛看了看被霸占的林善,她也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看,还跟两个儿子讨论着剧情,居然一句问候都不给他!
他有点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声道:“我饿了。”
“饿了?厨房里还有饭菜,我去给你热一下。”林善作势要起来,两个儿子却不约而同拽着她。
贺岁拿出棒棒糖,咂咂嘴,声音软软糯糯的:“爸爸是大人,自己吃饭。”
贺年说:“妈妈只能喂我们吃饭。”
贺琛一个冷眼瞪过去,两人乖乖闭了嘴,却仍死死抱着林善的手臂,不让她走。
林善无奈,怕两个儿子会哭闹,对贺琛为难道:“要不你自己去热一下吧?或者冰箱里有蛋糕,你先吃点。”
“不吃了。”贺琛眉目不悦,扫了贺年跟贺岁两眼,找机会斥道:“大晚上吃什么糖?牙都没长齐就想蛀牙了?”
贺岁朝他龇起牙,用手指敲了敲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含糊不清道:“长齐了。”
“……”贺琛一脸黑线。
林善笑得前扑后仰,笑过后,她想换个法子脱身,问他们:“要不要让爸爸抱抱?”
贺年贺岁:“不要,妈妈抱着舒服。”
“我还不想抱你们呢,重的跟头猪似的。”贺琛气的上楼洗澡了。
贺岁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爸爸才是猪!”
晚上九点是贺年跟贺岁的睡觉时间,林善坐在床中间,给他们读故事,贺年贺岁一人躺一边,认认真真地聆听。
听完故事,两人争先恐后问了几个问题,林善一一给他们回答了,然后给他们拉了拉被子,柔声:“好了,故事讲完了,该睡觉咯,不然明晚就没有故事听了。”
“妈妈晚安。”
贺年贺岁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待两人睡着后,林善轻手轻脚起了床,来到她跟贺琛的房间,发觉贺琛正躺在床上看手机,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瞥她一眼。
她走过去,站在床边,弯腰看他的手机,好奇道:“你在干嘛?”
“玩手机。”贺琛面无表情。
“你还饿不饿?他们睡着了,你饿的话我去给你做吃的。”
“不饿。”贺琛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善,无情地滑动手机屏幕。
林善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坐到床边,摇了摇他的手臂,询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贺琛没应。
“喂。”林善又摇他。
须臾,贺琛躺平身体,蹙眉看林善,神情落寞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啊?”林善一头雾水,“我当然爱你啊。”
贺琛不动声色,阴阳怪气地控诉道:“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儿子,没有我这个丈夫了。”
“我哪有。”
“你是我的妻子,却天天跟他们睡觉,一有空就跟他们粘在一起,都不管我了。”
“噗。”林善一下子笑出声,俯下身捧住他的脸,语气无奈又宠溺,“你怎么这么小孩子气,他们是你的儿子啊。”
“那又怎样,我感觉他们就是来跟我抢你的。”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他们不是还小嘛,等大一点了,就能自己睡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还怕一个人睡啊?”
“我习惯抱着你睡。”
“……”
贺琛抿了抿唇,妥协地点头:“行了,我不饿,你回去陪他们吧,等会醒了不见你又该闹了。”
“对不起啊,最近可能有点忽略你了。”林善轻轻用指腹摩拭他的脸,和声细语地道,“他们还小,肯定比较黏人的,也需要多一点父母的陪伴,你体谅一下呗?”
“知道。”贺琛拉下她的手,轻言浅笑,“我哪能真跟他们计较,只是不开心你都没什么时间给我了而已。”
“怎么会,以后的大把时光都是你的,他们会长大成家,而我会陪你到老。”
“讲情话的技术有进步。”贺琛的心情忽然舒畅不少,嘴角上挑,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带近,“奖你一个吻。”
-
周末,春日的午后阳光温和,远处的海面澄澈平静,白色的海鸥蜿蜒飞行。
林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书,脸庞清秀隽永,脸色沉静,纤细的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着。
贺年跟贺西在不远处玩遥控赛车,两人身高体型都几乎一样,不瘦不胖,皮肤白白嫩嫩的,着装休闲,是妥妥的小帅哥。
兄弟俩正在比赛,两辆遥控汽车争先恐后地前行,贺年镇定自若,贺岁急得跺脚。
结果是贺岁输了,他气急败坏地将遥控车换了个方向,对贺年叫嚷道:“我不服!再来!”
贺年哼哼一笑:“再来你也是输,都输了好几回了。”
“我肯定会赢你的,我刚刚只是失误了!”
“那就勉强再陪你玩一局吧。”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赛。
过了一会,两人拿着遥控车向林善走过来,贺岁把遥控车递给林善,委屈巴巴地说:“妈妈,遥控车坏了,动不了了。”
贺年嘲笑道:“笨蛋,老是往石头上撞,当然会坏啦。”
贺岁不乐意了,大声道:“你才是笨蛋!”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林善连忙制止道:“住嘴,不许吵架。”
两人乖乖闭了嘴。
“年年,不能说弟弟是笨蛋。”林善揉了揉贺年的脑袋,柔声教育。
“喔,知道了。”
林善低头检查了一遍贺岁的遥控车,也没见哪里坏了,便对贺岁笑道:“妈妈不会,等爸爸回来再帮你修一下吧。”
“好吧。”贺岁不满地撅起小嘴,嘀咕道,“爸爸怎么老是不在家,都不跟我们玩儿。”
贺年:“爸爸要上班,赚钱给我们买玩具。”
林善被贺年逗笑了,两条手臂搭上两个四岁儿子的肩膀,声音轻轻柔柔:“爸爸不单是在赚钱给你们买玩具,他还是在给病人治病,让生病的人重新好起来,他很辛苦,也很伟大,他救过很多人的命。”
……
傍晚,贺琛下班回来后,贺岁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遥控车拿去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