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先生人其实不错。
走廊路上，白之微笑容非常得体。
她跟在顾定泽身边，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鼎羿的秘书处也是人才济济，连秘书们都那么漂亮。”
顾定泽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甚至没有回应。
白之微似乎早就习惯了顾定泽的冷淡，她不由笑了一声，说：“方才那位小秘书似乎很紧张，我看她额头都出了汗。”
顾定泽不爱说话，但白之微知道，旁人说的任何话，他都有在听。
所以即便此刻她很像是在唱独角戏，却也并不气馁，反而乐此不疲。
毕竟此刻能跟在顾定泽身边的是她。
白之微非常自信，她那双深邃的美丽眸子微微眯了眯，继续道：“我有些期待在鼎羿工作了。”
此刻两个人差不多也走到了大会议室门口。
或许是因为白之微的话，让顾定泽回忆起了刚才程意心做的那杯咖啡。
那完全是他的口味，甚至比平日里苏菲亚做出来的咖啡要更醇厚，味道也更香浓。
尤其是那一抹苦涩，苦得恰到好处，苦得回味无穷。
顾定泽不由回味了一下口中的香浓味道，脚步微顿，说：“到了。”
厚重的原木色大门缓缓开启，里面坐着数十位衣着笔挺的精英。
这是顾定泽这两年来自己慢慢带出来的团队，平均年龄三十七岁，都很年轻，朝气磅礴，预示着鼎羿的新生。
顾定泽面无表情进了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无声迎接这位鼎羿的未来之主。
顾定泽在最前面的主位站定，然后淡淡道：“苏菲亚，介绍一下白总监。”
白之微稍后半步进入，对着众人得体的笑。
“我叫白之微，跟高兴加入鼎羿，与大家一起工作。”
一时间，大会议室掌声雷动。
另一边，秘书处。
程意心跟祝佳音聊了会天，见这会儿办公室没什么人，只剩几个秘书助理在，想了想，便起身去了小露台。
露台在大楼外面，摆放了许多桌椅，供员工休息使用。
鼎羿并不要求员工每天都钉死在工位上，那样的工作效率并不会很高，反而会让员工有厌烦情绪。
往常而言，只要能完成自己的工作，其余的时间鼎羿都是不限制的。
只要员工们别到处乱跑，领导找人的时候能直接找到，这就可以了。
程意心来到小露台，感受了一下微风吹拂，然后才给奶奶拨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熟悉的夕阳红歌声响起，片刻之后，手机里传来染着笑的声音。
“心心，这会儿不忙啦。”
程意心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此刻的她似乎忽然被染上了春日的颜色，多了些活力和灵动。
不再沉闷，不再压抑，也不再做她规规矩矩的顾夫人。
“美丽的赵未语女士，今天身体如何？”
程意心先问候了一句，然后才道：“我记得今天一早就要做核磁，结果出来了吗？”
另一边，程意心的奶奶赵未语正被护士推着在花园里赏景，听到这个问题，她声音洪亮，笑声非常清脆。
“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
“心心，生日快乐啊。”
程意心笑得眉眼弯弯，声音都透着欢快。
“谢谢奶奶，我明天去看你，”程意心顿了顿，俏皮地说，“明天准许奶奶吃一小块奶油蛋糕。”
赵未语的声音很洪亮：“那感情好，我还是沾了你的光。”
祖孙两个说了会儿闲话，老人家就说：“我听医生说老顾最近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你们抽空去看看他。”
程意心愣了一下，很快就说：“好的奶奶，我会跟他说的。”
说起顾定泽，赵未语语气明显有些迟疑，却还是积极鼓励她：“两个人的日子，都是慢慢过起来的，我刚跟你爷爷结婚那会儿，处处嫌弃他呢。”
“后来有了你爸，这才慢慢有了做夫妻，做父母的自觉，感情才好起来。”
“心心啊，你是最好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程意心吸了吸鼻子，低低应了一声，又让奶奶注意身体，这才挂断了电话。
前后不过十分钟，但程意心的心情却好了许多。
奶奶说的对，这么多年她都等了过来，只要她能坚持，他们总会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程意心又坐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吹了会儿风，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等到月例会开完，程意心才注意到新的人事调令发了出来。
原市场部总监被提升为公司副总，专管市场营销，而新来的白总监，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公司最年轻的市场总监。
程意心认真看下去，白总监名叫白之微，今年27岁，比顾定泽小一岁，是商大的mba高材生。
原来如此。
她是顾定泽的学妹，两个人很可能是在商大认识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意心竟然松了口气。
之后的工作忙忙碌碌，一直到五点半时，程意心才刚刚忙完今天的工作。
她把工位收拾好，关上电脑，锁上抽屉，然后就取出自己的包，坐在工位上看时间。
办公室中还有许多人也在看表，都等着一到点就立即走人。
鼎羿不鼓励加班，该做的工作最好在工作时间内完成，如果完不成，需要写清楚工作内容才能申请加班工资。
否则会被认为是能力不足，降级或开除。
顾定泽是个认准高效率的人，不喜欢别人办事拖拖拉拉，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所以即便是秘书处，也没人会故意留下来加班。
很快，秒针来到12处，五点半准时到了。
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个个打着招呼，高高兴兴地下班去了。
程意心也站起身，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离开。
半路上，程意心碰到了吴漫漫。
吴漫漫今天是要加班的，看程意心显得有些高兴，便打趣道：“怎么，晚上有约会？”
好巧不巧，她这话刚说完，顾定泽就从边上的会议室出来，恰到好处听到了这句话。
程意心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她没敢多去看顾定泽，下意识对吴漫漫说：“没有的事，要回家了。”
吴漫漫笑笑，对她摆摆手，跟在顾定泽身后忙去了。
程意心莫名松了口气，她上了电梯，很快就开车来到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超商林立，祝佳期选的那一家海鲜自助在惊喜城顶楼，晚上风景很好。
程意心一早就订了位置，她一到餐厅，就被带到了靠窗的双人位置。
程意心在位置上坐下，要了一杯绿茶，然后就开始欣赏外面的风景。
从这里，恰好能看到鼎羿集团的楼宇，那熟悉又陌生的大楼，仿佛顾定泽一样，总是那么若即若离，冷漠生疏。
程意心愣了一会儿，就听到祝佳音欢快的嗓音：“心心，这位置真不错，风景真好。”
程意心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明艳的大美女向她走来。
祝佳音的面容明艳而动人，她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翘，未语三分笑，看起来特别活泼明媚。
她留着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长发及腰，让她增添了几分优雅。
她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程意心的时候眼眸明亮，程意心同她对视一眼，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程意心站起身，同她拥抱了一下，打趣她：“祝大小姐怎么连海鲜自助都吃不起了？”
“还要我请。”
祝佳音声音清脆，笑声极为悦耳，她轻轻拍了一下程意心的后背，说：“怎么，程大小姐这么抠门，舍不得请我这个老闺蜜？”
两个人欢笑了一阵，祝佳音坐下，侍者就过来点餐。
程意心喜欢吃鳕鱼和帝王蟹，她每样要了一份，祝佳音则更喜欢吃虾，直接要了一大份海虾拼盘。
除此之外，两人又点了些小食和甜品，一人要了一杯柠檬红茶，就慢慢聊起天来。
“我明天去看奶奶，陪她补过生日，”程意心说，“等周末的时候，我去你画廊看看？你最近生意好吗？”
祝佳期开了一家画廊，地段非常好，不需要房租，不需要操心税务，她只要高兴打理画廊就好了。
听到画廊，祝佳期反而没那么好的兴致。
“还那样，那种画廊有什么意思。”
祝佳期百无聊赖说了一句，然后就说：“别说那丧气玩意，说说你跟顾定泽吧，最近怎么样？昨天过的好不好啊？”
程意心顿了顿，不想让祝佳期操心，就笑道：“还行的。”
“顾先生人其实不错。”
祝佳音听到她喊顾定泽顾先生，就要皱眉，她道：“你们这两口子，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结了婚也不愿意让外人知晓，藏藏掖掖的有什么意思。”
这一段婚姻是程意心厚着脸皮求来的，个中细节，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跟祝佳音开口。
她觉得很丢人，也让奶奶跟着她一起丢人，所以不愿意多说。
程意心出着神，手里不由自主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顾定泽的聊天对话框。
她这全是下意识而为，只是想让祝佳期知道她跟顾定泽过得还不错，结果她刚一点进去，就看到对话框显示一行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