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漓沉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做模特这条路上,她不肯妥协,全靠自己走到今天,奥兰的一句话却把她打回原形,就连经纪公司也为对方说话,她无路可走找到连英,失去原则。
沈雾洲应当是看不起她的,走后门得到的机会,她不是他选择的。
其实这段日子她处于混沌中,周旋已久,是江衿言让她明白,做最初的自己。
“沈导的剧本写得太露骨,我怕演出来会被人指指点点。”她淡笑着说道。
沈雾洲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刨根问底,顺着她的话接道:“想要成功总得有点牺牲。”
南漓不置可否。
到了北泽,天已深黑。
沈雾洲开得很慢,车子穿梭在狭窄的青雨巷,南漓指引方向,颠过一条深巷,终于到达自家门前。
南漓拔了安全带,道谢。
沈雾洲在她开车门前,主动下车替她打开。
“不客气,记得给个好评。”他弓腰,扶着车框。
南漓下车,抬头看了眼,一道黑影自天台闪过。
沈雾洲的车子离开。
南漓转身,江衿言自楼道里走出。
“阿言,你怎么在外面。”
“吹风。”
江衿言的视线在南漓身上停留,不觉皱紧眉心。
南漓已经换了衣服,夜色太黑,她没看清少年眼里的意味。
“走吧,阿言,”
她进到家里,一眼看到餐桌上的玫瑰花。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七七八八插在玻璃瓶里,空气中漂浮着朦胧的花香。
桌上平摊着一本词典,页角微微起翘。
“这是你买的?”南漓指花。
江衿言垂下眼皮,过去合上词典,“路过买的。”
南漓是外语系高材生,曾经无数个夜晚抱着词典入眠,后来送给了江矜言。
“晚饭吃的什么?”她问。
江矜言无言,他没吃。
南漓早就料到他不会照顾自己,看到他的表情,突然伸出手。
“江小言,你想惹我生气吗?”她捏住他的脸,扯了下。
江矜言怔怔地看着她,慢几拍反应过来。
“我不饿。”
“我做给你吃。”南漓说完,转身去开冰箱。
她会的太少,准备来个改良版番茄肉酱面。
意面下进锅,等水开。
“黑胡椒在哪?”她自言自语道,说着去开碗橱翻找。
她没注意的身后走近的人。
原来在碗橱最上面一层。
南漓伸长手去够,意外的,碰到冰凉的指尖。
她诧异地回头,视线划过对方的脖子,抬头,看他的脸。
同一时刻,江矜言低下头,眼睑低垂。
作者有话说:
醋了醋了
第9章 暗撩
对视的那刻,南漓感受到细微的电流,眼皮一跳,躲开。
她看到他舔了下唇。
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烫。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手臂上蜿蜒的青筋,身体很好。
他的气息占据了她的呼吸,潮湿的味道,如同升起的山雾,围绕着她。
悄无声息,静静地流淌。
“那个男人是谁?”
“谁?”
南漓毫无准备,大脑空白两秒,看着江矜言认真的眼神,她才想起他说的是沈雾洲,撇开视线。
“说了你也不认识。”
江矜言倾身,距离更近。
“说说看。”
他轻声细语的声音,磁性的,像午夜电台哄人入睡的调。
而他微微侧头的姿势更像是要接吻。
南漓向后撤退,却是退无可退。
她索性抬头,他的唇是那种典型的猫咪唇,下唇较厚,唇角自然上扬。
他会无意识舔唇,唇上泛着盈润的水光,让她脑海中蹦出性感这个词。
头顶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她的喉咙有点干,能听见怦然的心跳声。
这是不对的。
她怎么可以对弟弟有遐想?
南漓蒙住他的眼,严肃道:“江矜言,这是我的隐私,现在请你转过去,不要离我这么近。”
他离开了,南漓握紧黑胡椒瓶,做深呼吸。
她用手背冰了冰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江矜言坐回餐桌,他背对着南漓。
目光留在那束玫瑰上,慢慢变得幽深。
膝盖上的手指用力弯曲。
她的气味变了。
南漓把自己被泼咖啡的照片发给连英。
连英回了个「呵呵」表情包。
Lris:【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
连英:【你皮糙肉厚的,用得着我心疼?】
Lris:【我不演了。】
连英许久回了个「微笑」表情。
南漓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土土的表情包,她也不回了。
等和江矜言旅行回来,她决定回到大学读书,珍惜最后的校园生活,做个平凡普通的人。
林鸢鸢的提议也可以考虑,她划到通话记录,翻到最底下,注视着上面的号码。
她每年都希望这个号码永远都不要给她打电话,她要过自己的人生。
南漓又刷了会旅游攻略,一看手机都凌晨了,她还没有洗漱。她抱着衣服走出房间,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江矜言的房间也没有动静,看来是睡了。
她不打算像个老妈子一样开门看看孩子睡得好不好,而是直接右拐走向卫生间。
借着月光,她推开门,扑面的光束让她一阵晕眩。
热气扑面而来,柠檬青草的味道。
这是江衿言的沐浴露。
南漓瞳孔骤然紧缩,瞪大眼睛。
里面的人侧眸,横臂一挥,紧接着面前的门从里合上,她没来得及躲闪,“啊”了声,捂着鼻子连忙后退。
胸口里小鹿乱跳,砰砰砰——
血液也随之沸腾,往头上涌,脸像发烧似的。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抓挠着她的心脏。
太阳穴突突地痛。
南漓摊开手,果然流鼻血了。
卫生间的门重新打开,湿热的水汽和光,映在她的脸颊上。
一只湿漉漉热意的手托起她的下巴。
她眨眼,江衿言的脸放大好几倍。
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上身都是热气。
“头仰着。”他说,嗓音低沉,像被温水泡过。
他皱着眉头,黑眸里盛满歉意,替她擦拭血迹。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