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宁眨了眨眼,“不用了吧?”
“用。”
“我们阿宁,是我的小公主。”裴叙白用手指圈了圈她的手腕,“瘦了一斤都得补回来。”
于是中午吃饭,温妤宁不仅被他逼着喝了两碗鸡汤,他甚至还开始找营养师拿了本营养学的书,开始学起怎么给她搭配营养餐了。
吃完了饭两人计划要去超市一趟,刚换好鞋,裴叙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头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现在?”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裤袋,抬手揉了揉温妤宁的头发,“临时有点事,你先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温妤宁顺嘴一问,“什么事啊?”
“定的东西到了。”却没说是什么东西。
但温妤宁大概都猜到他要去拿什么。
他起床到现在还没上微博看过吧。
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干嘛了。
……
裴叙白开车离开后,温妤宁就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没什么事拿了一本医学书来看。
没看一会儿,门口忽然响起门铃声。
她把书放下走过去,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温婉优雅的女人,并且,还有点眼熟。
许白宜作为国际知名钢琴家,让人眼熟并不奇怪,但温妤宁对她的眼熟并不是因为在电视上看过她,而是……
“阿宁。”许白宜亲昵地叫她的名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时我们就见过一面哦。”
“阿姨您好,”温妤宁立即礼貌地对她笑了下,“我记得。”
许白宜这次过来本来是想找裴叙白谈一下,都快过年了也没听到他要带儿媳妇回家吃饭的事,她就有点急迫,过来问问他的想法。
没想到会直接看到温妤宁。
差点开心坏了。
当然很早之前她就收到了她儿子发来的她未来儿媳妇的照片,又听说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稍微一回忆,就认出了温妤宁。
在沙发上坐下后,温妤宁给她倒了杯水就被许白宜拉着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谢谢阿宁。阿叙不在啊?我这次来,其实就是想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带你来见我和他爸爸的。”
说到这个温妤宁就有点不好意思,“他有打算的,是我……最近医院事太忙了。”
“不怪你不怪你,医生嘛,本来就是忙的。”许白宜笑着说,“是阿姨太着急了。”
“等你有时间了,再来家里吃饭好吗?”
“可以的。”
他的母亲真的很好。
和当年在医院见到时一样,优雅,温柔。
两人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
气氛很轻松。
许白宜有些意外地问:“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温妤宁:“嗯,阿姨很出名,我高中就在电视上见过您了,所以对您印象很深刻。”
“哦,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乖巧。你们高考那年甚至想过,要是这个女孩子能做我儿媳妇就好了。”
温妤宁有些发愣。
阿姨这也想得太远了吧?
许白宜看她这么惊讶,表情了然,“是不是觉得阿姨的想法很荒谬?”
是有点吧,毕竟那个时候她们都只见过一面,阿姨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当阿姨见到所有女孩子都这样想啊?”许白宜想起什么,起身去她之前住的客房里,从里面拉出一个箱子,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很多乐谱,歌词,还有好多机票:
“这些是他在国外那几年往返国内的机票,一年要回来好多次,还有这些乐谱歌词,我只看过一次,应该都是写给你的。”
许白宜把那个小盒子递给温妤宁,“在你们失去联络的那几年,他每年都会从国外飞回来好几次,应该是去你的学校吧。”
抬头看向温妤宁,“他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
温妤宁抱着盒子,手指紧了紧,“没有。”
许白宜第一次见到温妤宁是在医院里,听说儿子腿断了进了医院,她和老裴急匆匆地就往医院赶。
到病房时,看见一个短头发很乖巧的女生坐在病床旁,见到他们立即起了身,和他们说她是她儿子的同学。
许白宜忧心儿子的伤势,没有很多心神去关注这个女生,向她道了谢后这个女生要离开,她也没再拦。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很乖,也很好心而已,别的倒也没什么。
但晚上裴叙白一醒来,竟然开口就是问那个女生去了哪里。
许白宜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温妤宁。
是个名字很好听的同学,她想。
“当时我就猜到他喜欢你了。”许白宜对温妤宁说,“我是不反对什么早恋的。但是高中那么重要的阶段,我向他建议不要影响你学习,这才是对喜欢的女孩子负责的做法。毕业以后也来得及。”
“所以他在高中没有对你表白过吧?”
“没有的。”温妤宁摇了摇头。
许白宜继续说,“我本以为你们毕业后他表白,然后你们顺其自然地就会在一起,但是在高考前某一天,他回到家——我的儿子有多傲气和张扬我知道,然而那一天,他回来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好像丧失了所有的骄傲。”
温妤宁抿着唇,手臂抱得越来越紧,抓住盒子的指尖都渐渐泛了白。
是她对陈国杭放狠话那天,原来他听到了。
她对陈国杭说她只是觉得要是能勾搭上他会很有面子,虚荣心会得到满足。
她说其实在她眼里他一文不值,她绝不会喜欢他那种傲慢的大少爷的那些话,原来他都听到了。
许白宜:“后来高考完以后,老师打电话来和我说他没有去参加谢师宴,我猜他是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温妤宁艰难地开口,声音带上了些哽咽,“我们家搬家了。”
她后来和温母说了陈国杭的事,为了躲避陈国杭的纠缠,高考完那天就搬家了。
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在听到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还过来找她了。
许白宜知道这些事眼前这个女孩子都不知道,伸手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所以阿姨才说,那个时候我就想,阿宁来当我的儿媳妇吧。”
她只是想,能不能,让她的儿子如愿呢。
温妤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站不住,抱着那个小盒子缓缓蹲在了地上。
红了眼眶。
客厅里悄然无声。
许白宜刚想把她扶起来,忽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那是温妤宁专门为医院同事设置的。
手指握了握,温妤宁拿出手机接听,没过一会儿说,“好的,我立马过来。”
紧接着起身,把怀里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出来后对许白宜抱歉地说,“对不起阿姨,医院里有个急诊手术,我得立马赶去医院,对不起……”
许白宜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病人要紧,不能耽搁的。”
温妤宁拿起包走到玄关换鞋,刚要打开门,
身后许白宜温柔的声音响起,“阿宁,阿姨说这些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还有,阿宁能和我家阿叙在一起,阿姨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的,谢谢阿姨。”
——
一台六个多小时的手术下来,不用提主刀的主任有多累,连跟手术的温妤宁都累得有些站不住。
喝了一瓶可乐,才稍稍缓过一丝力气。
再次从医院出来时,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夜空。
来医院太急,她只来得及给裴叙白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医院有紧急情况,不能和他一起逛超市了。
坐上出租车后,拿出手机看到他的回复。紧张的手术过后,那些强行压抑的情绪又重新翻涌。
直到出租车师傅提醒她到了才缓过神来下车。
晚上十点,夜色暗沉,星子深深。
水岸名邸里静悄悄的,小区里没什么行人。
跟了一下午手术的温妤宁此时身体很疲累,走得有些慢。
夜色里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XU:“到家了吗?”
温妤宁低头打字,“嗯,已经在小区——”
余光中看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一抬头,才看见他就站在前面。
握着手机扬了扬,笑意散漫,“喂,温妤宁,你是乌龟啊,走得这么慢。”
温妤宁就这么直直停在原地没有动,下一秒视线中看着他抬腿走了过来。
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累了?”
“嗯。”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裴叙白‘啧’了声,然后转过身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温妤宁看着他的背,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让她停留的依靠,上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趴了上去。
出租车是不能开进水岸名邸的,只能停在门口。这个富人小区又很大,从门口走回家要走好几分钟。
时间有些晚了,小区里没什么人。
裴叙白背着她往回走,意识到今晚的温妤宁有些沉默,以往她做了手术回来也没有这样。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