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是地上那套他自己的衣服,刚才随便一扔,现在就有恶果了,裤子还行,可金贵的白衬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造作?
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了。
霍大少爷有洁癖,还爱洁,以前哪里会穿这样的衣服?今天倒是一派自然,穿着满是褶皱的白衬衫还一副马上要参加晚宴的矜贵样子。
这要是让霍母看到,恐怕得以为他中邪了。
走前霍准俯身亲吻了下宁溪的脸颊。
没管她能不能听到,他温柔低语:“我去拿下东西,马上就回来。”
宁溪当然不会理他。
她早已昏睡。
哪里听得到?
霍准又替她掖好被子才放轻脚步出门。
夏天在阳台的猫窝。
两人傍晚那会给它安上的。
它原本也睡着了,听到动静倒是立刻睁开眼,像只警醒的护家猫,看到霍准又懒洋洋趴了回去。霍准这会也没理它,抻了抻褶皱不堪的白衬衫,出门了。
怕吵到宁溪睡觉。
刚买东西的时候,霍准就备注直接放在楼下就好。
凌晨两点的小区当然不会有人,就连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也早就回自己的小窝睡觉了。霍准下楼的时候,一袋打包好的药待就放在大门外面,人已经走了。
他检查了下,拿着东西上楼。
宁溪还在安睡。
并没有中途醒来。
霍准现在一身寒气,没靠过去,放下药膏后先去冲洗了一番,换上家居服才靠过去,拿了温热的毛巾,霍准先亲了宁溪一下才给她擦洗。
擦洗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些地方,宁溪不大适应地想躲开,嘴里也咕哝着小声说疼,被霍准轻轻按住,又拿唇去贴她的脸,安慰她。
倒也有用。
很快宁溪就没再挣扎了。
擦洗完上完药膏。
霍准又给人换上家居服。
床单和被子已经不能看了,满是痕迹。
霍准从里面重新找了一套干净的四件套,把宁溪先放到一旁的沙发,等换完再把人抱回去。
做完这些事已经快三点。
可他仍旧没有睡意。
索性先收拾了下卧室,该扔的垃圾扔了,又抱着换下来的四件套和宁溪的衣服去了外面,四件套扔洗衣机,没这个时候洗,怕吵醒宁溪,预约了明早十一点的时间。
宁溪的衣服倒是被他带到卫生间,亲自搓洗了。
洗完晾上。
又浇了花,修剪了枝叶。
霍大少爷从小耳濡目染,也没少被霍母差使着做这些事。
自然熟能生巧。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夏天一直窝在帐篷里看着他。
越看越奇怪。
总觉得男主人今天怪怪的。
不过这也跟它没什么关系,它还想睡,脸埋在地上正想继续睡,就忽然被人抱了起来。
???
夏天震惊不解。
“喵!”
做什么呀。
夏天很不高兴,挣扎着想下来。
可头被霍大魔王按着,夏天费九牛之力也没能挣扎,只能憋屈地躺在他怀里,气鼓鼓地背对着她,跟河豚一样。
霍准看得失笑。
他今天心情显然很好,以前总克扣夏天的零食,今天却在明知道它吃过一根的情况下还拿了一根过来。
夏天一看到熟悉的零食,立刻张嘴想喵。
却被霍准手快按住了嘴巴。
不准它叫。
“乖乖吃,不许叫。”
霍准捏着夏天的嘴巴说。
夏天也不知道听懂了没,不过在霍准松手撕开猫条的时候,它只顾得上吭哧吭哧吃猫条,没再叫了。
霍准一边喂,一边捏着它的后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
直到喂完,他才松开夏天起来。
夏天吃饱喝足,自然不会搭理霍准,它重新躺到了小帐篷猫窝里,舔着自己的猫爪,但眼神难免有些疑惑。
男主人今天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大晚上不睡觉居然还喂它吃零食!
三点半了。
霍准终于有了一点睡意。
他用粘毛筒把自己身上的猫毛粘掉,才走进屋。
卧室没开灯。
走近才能看清宁溪,她躲在被子里还在安睡。
霍准放轻动作掀开被子,把宁溪拢到自己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颊,霍准也终于抱着宁溪睡过去了。
……
翌日清晨,霍准先醒。
其实也没睡几个小时,宁溪这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远,他这一身衣服又显然不能见人,还得回家再去研究所,囫囵睡了统共三个小时都不到,可霍准竟然破天荒地一点都不觉得困,反而觉得精神满满。
身边人还睡着,睡得却不踏实,拧着眉,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霍准大坏蛋。”
得离得很近才能听清。
不巧。
霍准就在她身边,把这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低笑出声。
他伸手轻轻刮了下宁溪的鼻子。
“梦里倒是知道骂我,平常怎么什么都不敢说?”
说完。
他拿温热的指腹去搓揉她那皱得跟小山似的眉心。
已经尽可能轻了。
但大概宁溪这一晚睡得实在不踏实,又或许心里也记着什么事,他这点动作还是把人给招醒了。浓密的眼睫轻轻扑朔扫过霍准的手指,他一直低眸看着她,几乎是宁溪一有动作,他就发现了,见她一点点睁开眼睛,霍准低声:“吵醒你了?”
宁溪刚醒,还有些迷糊,跟霍准四目相对,刹那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伸手去触摸他的眉眼,发觉没有像梦里那样一碰就散才恍惚想起昨晚的事。
霎时。
停在半空的手指绷紧,想缩回却被霍准握在手中。
“醒了?”
耳边再次传来霍准的声音。
知道他这次是在问她清醒了没,宁溪想嗯一声,却发现声音哑得连这一声嗯都应得艰难,语不成调,好一会才变得清晰。
耳朵又变得滚烫起来。
她垂下眼睫。
霍准知她害羞,也没闹她,伸手轻轻一揽就把人再次抱进了自己怀里。
没做别的。
只是这样抱着静静温存。
宁溪的那股子羞臊也渐渐好了起来,她依偎在霍准的怀里轻声问他:“是要去上班了吗?”
声音比起刚才要好一些,没那么哑了。
“嗯。”
平时高冷的人,走哪都被人仰视,这会却像个孩子一样埋在宁溪的肩膀上闷着嗓音撒娇,“不想起。”
“不想上班。”
虽然不困。
但这样好的日子拿来上班也太浪费了。
要是其他工作也就算了,但霍准这个工作……宁溪迟疑了下,“那能请假吗?”
“最近在收尾,请不出。”
霍准还是不肯起来,埋在她的肩上,声音变得更加沉闷了。
那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