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换了未婚夫,酒店的资金链被完全切断,安晴拿不到贷款,就拿出了那份看似合法、其实深究会违规的东西。
他们敢拿这种文件恐吓费南雪,就是认定她无依无靠,没办法翻出什么浪。
除此外,林罗还告诉费南雪,安晴去见“他”了。
“我还没拿到他和安晴之间的直接来往证据,但这正好说明了,他们不希望你和薄暝在一起,说不定,你们在一起了对他们是很大的威胁。”林罗说。
费南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哎小甜品,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林罗问。
“是有点。感觉你话里有话,我却没能理解那层深意。”她实话实说。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缠着你的未婚夫。还有,如果可以,要你的未婚夫帮你起诉华佳银行。”
“……?”
费南雪抬头,轻拍了拍自己的右耳。她觉得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费南雪勉强开口:“非缠着他不可吗?”
她不是很愿意。而且,起诉华佳银行这件事,她和林罗也能做到。不是非要靠薄暝去完成。
“非他不可。除非,你想把我们的关系暴露于人前。”林罗说。
费南雪叹了口气,她更不想。这样的话,“他”更加不会出现。毕竟,“他”连订婚宴都没有现身,足以证明“他”多么谨慎。
甚至出事后,“他”也没有出面澄清,任由八卦乱写。
费南雪轻咬了咬嘴唇,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好吧,让我想想怎么办。”
只不过,想办法接近薄暝实践难事。毕竟他实在是不好接触。
她住进他家,他搬去隔壁,看起来也是不想和她有牵连。费南雪的食指无意识勾着头发,绕出一圈一圈的心结。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林罗在电话那头惊叫出声。
林罗一向淡定,能让她破功的唯有一个人。
钱不晚。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罗对费南雪说:“你怎么会命这么好啊!还送了点好运给我。”
费南雪每次都会被林罗夸,夸得她都要相信自己运气很好了。她忍不住问:“又是什么好事啊?”
“挂电话,我先给你看一段视频。”
费南雪手机一振,微信收到视频。她点开一看,里面的内容震得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月明星稀,法国第七区。
涂鸦还在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拆被红色圈住。镜头里,一辆敞篷灰色冰火卫士开了过来。
车身上挂了俩大喇叭,车顶上还站了一个,敞胸露怀只穿黑色拳击短裤的雪白男人。
车一停稳,男人将短裤卷得更短,热身时扭了一段短视频时下很多的大摆锤。
雪白的头发在视频中格外显眼,戴墨镜穿短裤的漂亮男人扭得相当妖娆,裤腰上的一圈水钻闪成了夜空最亮的星。
费南雪很快给林罗回了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啊?”
“因为你,钱不晚主动跟我求和了。”林罗的声音含笑。
费南雪不解:“怎么是因为我呢?”
“那必然是看上了你的手艺啊。他求我,能不能把你借给他两个月。”林罗越说越想笑,“他到现在还以为你是个男的。”
费南雪的手指在手机背面轻点了两下,心底有说不出的不满。
就很奇怪。
厨师圈子里也是这样,总是默认顶尖厨师是男人,女人的能力总是差一些。可在家里做饭,又默认男人不进厨房,粗手笨脚的做不好菜。
薛定谔的能力差异。在真金实银前,“笨手笨脚”和“男子气概不该浪费在厨房里”的理论又变成了“男人力气大”和“专注力强”,真是有趣。
“他是有重要客人要宴请吗?如果是商业合作的话,我有点兴趣。”费南雪说。
“比商业合作更好。你刚才不是很苦恼该怎么缠着薄暝吗?”林罗的声音透着神秘。
“和薄暝有什么关系?”费南雪不解。
“我也是才知道,钱不晚是薄暝的经纪人,他正在帮薄暝物色行政总厨,现在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林罗的声音含笑度很高,费南雪猜,她的嘴角就没放下去过。
“那我是不是应该去跟薄暝说一说,然后问问他能不能帮我起诉华佳银行?”费南雪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哀叹。
“小甜品啊,你是真不懂男人啊。”林罗无奈,“你等等,我把微醺也拉进来,我们要好好教教你。”
不多时,何微醺加入多人电话,她一开口就很浮夸:“哇哦,好多人哦!”
“省省,就俩,都是你的投资人。”林罗说。
何微醺学完设计回来,何景荣安排她进公司管理层学习。她适应了一段时间还是不惯,想要开拓自己的事业。何景荣不同意,断了她的资金。
费南雪听闻后,给何微醺介绍了林罗。三人一拍即合,何微醺的事业做起来了,她们也不缺内衣穿。
这算是一个,费南雪投什么成什么的案例之一。
在何微醺和林罗聊天的时候,费南雪趁机找好了纸笔。她对两人说:“我做好准备了,两位老师可以教我了。”
两人在感情方面比费南雪丰富,有些话听得费南雪一愣一愣的。她看着满纸的笔记,大概明白了该怎么做。
她不能告诉薄暝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是应该装作神秘,独自一人去机场假装偶遇,然后让薄暝觉得这是一件命定事件。
林罗信誓旦旦:“相信我,男人比女人还迷信!你知道为啥钱不晚有基因缺陷还没被他家扔掉吗,就是因为他出生时他爸手里一件悬而未决的大生意谈成了。懂吧,男人,迷信发源地!”
费南雪努了下嘴,笔尖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实话,她真的没办法把薄暝和迷信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但怎么说呢,听人劝吃饱饭,她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当下还是决定把林老师和何老师的话记好,遇到事情直接抄作业。
今天学得太多,费南雪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吃完晚餐,清理完鸟舍后便早早洗漱上床了。
躺在床上,她发现一件很奇妙的事。
这个房间和她住了很久的房间朝向一样、布局也一样。现在把家具搬来,好像是住在了原来的地方。真是一个美妙的巧合。
更好的是,这里没有压迫感,没有吵闹。
她可以安心地好好睡一觉。
隔日起床,费南雪照例喂鸟。门铃却响了。
看时间,应该是酒店送早餐来了。
费南雪打开大门,发现从门口到电梯口铺满了黄玫瑰。她不自觉后退一步,心里有点毛毛的,总觉得不太对劲。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眸去看。
捧着大束黄玫瑰的薄越走到她面前。
作者有话说:
薄暝问小甜点要找什么,冒了一点点头。
以及钱不晚和林罗的死对头关系。
上次两人闹僵是因为林罗在巴黎第七区买了个房,钱不晚来探望。
钱不晚说我送你个礼物能让你的房子瞬间增值翻好几倍。
林罗不信,要钱不晚拿出来看看。
然后钱不晚就在她买的那栋楼外墙上,写了个“拆”,还画了个圈。
第13章 禁止
只是片刻的怔愣,费南雪转身欲关门。
不是害怕,也不是不敢面对。和自己无关的人带来的麻烦,她总是秉持着一种冷漠的态度。
她最不习惯的是别人搞出这种大场面。或当众点蜡烛送花示爱,或当众下跪扇自己巴掌道歉,都有道德绑架的意图。
喜欢和原谅都是两人之间的事,弄到众人皆知,实在是过于爱演了。
费南雪曾经委婉表达过不喜欢张扬,薄越却笑着说:“可总有人会注意你,还不如满足对方的想象。”
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自顾自地铺出排场,连登台都要安排唯美画面,道歉还得做出电视剧的效果。
而且,这里是薄暝家门口,薄越这么干实在没分寸。
眼见大门合上,薄越将那一大捧花卡在缝隙中,一手横了进来,大有“你关门就直接夹死我”的壮烈感。
费南雪不想真的害他受伤,关门的手顿了顿。
她指着那束被夹到花瓣松脱的花,“拿出去,有事楼下大堂水吧去聊,不要堵在……我和薄暝的家门口。”
第一次讲出这种场面话,费南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薄越听到这话,脸上飘过一丝愠怒。不过很快,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变回之前的那副模样。
他点了点头,“听你的。”
但眼镜片压不住他狠戾的眸光。
费南雪回头拿手机,换鞋。她心底淌出一丝疑惑。
这么大的动静薄暝不可能没听到,除非是他和三位保镖已经离开了这里。而且薄越怎么上来的也是个谜,也许他就是等薄暝离开,才找到机会上楼。
以前不觉得,现在她发现,薄越真的是很冒犯了。
她小心关好门,和薄越一同走到楼下水吧。
费南雪找了个落地窗边,来往行人都能看到,不怕薄越会做点什么。以前她不爱坐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现在倒觉得有人更安心了。
她将薄越的咖啡推了过去,“你的。”
“我们一定要搞成这种地步吗?南雪?”薄越问。
听到这个称呼,费南雪在心底叹气。大多数时候的薄越是一些照本宣科的体贴,但在这种小事上,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过自信,还是因为他太过自我,他是绝对不会尊重费南雪的。
比如,她不喜欢玫瑰。黄玫瑰代表道歉她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