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诉今低腰牵住周苓也的手,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钻入女孩儿手指缝隙,继而扣紧。
眼前草地受了烈日暴晒,弥漫出浓浓的青草香,草坪上方气场扭曲,隐约能看见灼人的燎原温度。
“周苓也。”
“嗯?”
“你毕业的时候,”他侧脸,“能不能给我申请一张家属票?”
她家爸妈还有她哥哥,家属真的很多。
要是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要家属票才能进去,他可能根本进不了场馆。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忐忑。
周苓也眨眨眼,几步走到他身前,仰头说:“小猫哥哥,我先给你个欠条吧。”
一张便条被塞到肖诉今手心。
上面写着:今周苓也欠肖诉今家属票一张,以此为凭,逾期不还,听候发落。
“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事,现在安心了吧?不管怎样,我都会给你留一张的。”周苓也勾勾手指,示意他下来一点。
然后自己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飞快吻了他。
那一瞬间。
几步外的阳光穿过万米的高空,落进了肖诉今心海,顿时波涛连天,狂风呼啸。
心驰神骋间,他眼前如骤然曝光,旋即是无边黑暗。
他眨眨眼,一点点光亮似萤火照渠。
唯一逐渐清晰的只有周苓也娇然温软的眉眼。
他一下子想起来。
原来他们还要在一起。
很多个春秋与日夜。
第95章 番外一
番外一
考完最后一门课,周苓也和郑琴一起回公寓。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郑琴问。
周苓也低头看路,“过几天收拾完东西就走吧。”
“这么急?”
“是有点,毕竟一年没回去了。”
出国交换这一年,周苓也全身心都扑在学习上,假期不是跟着同学一起去听讲座,就是跟着导师做项目。
这边学术氛围开放,看中能力高于学历,本科生也能参与到核心项目中。
寒假本来也短,刚好科研上遇到些难题,她索性留在这里。
高二暑假就过来,实际上的时间远远超过365天。
郑琴扁扁嘴,十分不理解,“真羡慕你,说回去就能回去,我还得在这里好几年呢,你一走,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适应。”
郑琴是留学生,家里给她定的要求是在欧洲读完博士,她本人倒并不热衷于学术,只是拗不过父母。
“那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谁来接你?你那个院草男友呢,真想看看他本人是不是真长那么帅。”
她不止一次看见过周苓也的屏保是一个清俊温柔的男生,甚至还无意撞见他们视频通话。
原本以为他们国家的女生在恋爱上多少含蓄,可问到周苓也那人是谁时,她却甜蜜且直率地坦白。
她当时就觉得,他们一定很喜欢对方,才能这么直白承认。
学校离公寓不远,过一条街就到了,街道狭窄悠长是当地建筑特色,胜在清幽。
“本来是要来接的,我觉得麻烦,打算自己回去。你应该见不到他了,他正跟着导师去北美参加学术论坛。”周苓也抱以歉意的笑。
郑琴小脸当即垮下来,“啊,这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看看大帅哥的。”
“以后有机会吧,或者你回国的时候和我说,我去找你。”
“你不要骗我啊,我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当然。”
公寓是单人单间,空间却不小,周苓也一直专心学习,东西散布不算太乱,但也不齐整。
现在即将离开,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走之前整理干净,以免给外国人留下负面印象。
书籍资料太多,她将有用的留下,装进纸盒,叫了上门取件服务,漂洋过海寄回去。还有一部分拿去给同一栋公寓的留学生挑选,最后剩下的全部装捡好,准备明天抽时间送去当地的公益组织。
一番清理完毕,窗外天色擦黑。
郑琴打电话问她要不要等会儿一起出去吃晚饭。
“好呀,不过要等一等,我叫了上门取件。好了我叫你,然后再一起出去。”
挂断电话,门铃刚好见缝插针地响起。
周苓也再度确认要寄回去的那个纸箱,然后走向门边。
透过猫眼,她看见门外站着个颀长挺拔的黑衣男人,正低头点划手机,然后抬手将手机贴在耳边。
恰好,她丢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就是这个了。
拉开门,她将要开口,门外站立的男人兀然掀头,与床头柜相框里的人一般无二的面容乍然呈现,只是多了几丝愕然。
一年不见,他变化不大,略微瘦些,骨感比原先重,眉眼愈发深邃,增添几分成熟气质。
此刻,漆黑的瞳仁里如烟火绽放般一点点迸出亮光。
“娇娇。”
肖诉今眉眼缱绻,嘴角飞扬,伸手抵开角度不大的门页,躬身笑了笑,“怎么呆了?”
时间走过漫长的30秒。
周苓也拉回神智,如梦似幻地凝眉望着,“肖、肖诉今?”
“是我,”肖诉今推着她朝屋里走了几步,反手将门合上,“你的小猫哥哥。”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像是不愿再多说话,他极重地吐出两个字,张开双臂抱住周苓也,力度前所未有的大,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骨骼碰撞间,周苓也觉得疼,“嘤咛”一声。
肖诉今却没即刻放开,又抱了好一会儿,有些悠长浓郁的思念化入空气,成为呼吸的一部分。
进门处的空间有限,几乎是退两步就能抵着墙。
周苓也从未觉得这里有多逼仄,直到肖诉今托着她的后脑,哑声道:“等会儿跟你说。”
然后一点点将她逼到墙根下,后脊贴着墙面。
那双桃花眼里沁满浓重的欲色,看起来光华宛转,流霞璀璨,又像网罗了无垠夜色,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
美则美矣,动人心魄。
可实际上他并不是急功近利的性子。
他塌下肩颈,低头用脸去蹭女孩儿的脖颈和脸颊,仿佛在感受她的温度,有一种缠绵悱恻的暧昧。
然后才几不可察地擦了擦她的唇沿,轻飘飘的。
他的睫毛刮过周苓也的皮肤,微痒,他却停下动作,只是垂眼看着她的唇,呼吸一下一下浪打过来。
周苓也以为可以说话了,张唇说:“你怎么……”
后面话说不出来,已被他低身含住。
动作有些放纵,与她贴得密不可分,攻略的失态可谓横扫千军,叫人毫无招架之力。
周苓也感觉后脊被墙面磨得发疼,挣了挣,便被人整个抱在怀里,居高临下地被他摁下来,好似她才是索求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肺里的空气已然被榨干,对方才分开。
肖诉今抱她回沙发,门铃刚好响了。
“那几个纸盒给他们。”周苓也满脸通红,指指堆在桌边的纸盒子。
肖诉今颔首,打开门让人把纸盒搬走。
房间再度安静,只剩下肖诉今行李箱滑轮的滚动声。
周苓也抚着胸脯,心跳逐渐恢复平稳,这才仰头问他:“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参加学术论坛的吗?”
“嗯,参加了。”他站在桌边倒了杯水喝下,似乎渴得很,喝得急促,水珠一路花从下颚滑下修长脖颈。
“他们先回去了,我转机过来接你。”
说完,视线在屋中扫荡一圈。
周苓也心里泛起波澜,“东西也不多,不用那么麻烦。”
“我知道,但是——,”他缓步过来,站在女孩儿跟前,目光盯着被他吻得略显红肿的唇瓣,眸中闪过几丝暧昧,“我总要找个借口才行。”
不然平白无故跑过来找她,她又不好意思。
周苓也慌张地“哦”了一声,见对方躬下身来,眸光晦暗,呼吸不免又湍急起来。
“宝贝儿,好了吗,要不要我帮……”
郑琴早就收拾好了,半天没等到周苓也的信号,以为她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东西,便想过来帮忙。
谁知一推开门,就看到周苓也被一个身姿清瘦的男人逼在沙发里,登时大脑一片空白。
这什么情况?
这人谁?
周苓也吓得惊慌失措,一把将肖诉今推开,手指胡乱理了理衣服,对着郑琴扯出抹尴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