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像小孩一样幼稚。”
“会固执偏执,只围着自己喜欢的人思考。”
起码看他昨天的表现是这样子的。
覃晚说这段话的时候的表情特别自然认真,让谭馥栀觉得自己真的挺不了解盛斯航的。
其实这种感觉一直都有,虽然他是她看着长大的。
但他实在是太沉默了。
从不讲自己的事情,她问什么都不乐意回答。
虽然上课认真,对她也总是细心周到。
但就是,很有距离感。
谭馥栀瘪瘪嘴,觉得代沟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还是有这么多关于他的不清楚的事情。
“小晚跟我也聊聊你自己吧。”
“我想知道一点你的生活,行吗?”
第7章 晚安
盛斯航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覃晚的出来的时候没认出他的车子,他摇下车窗叫住她。
“覃晚。”
谭馥栀的反应比覃晚快,她惊喜的看着盛斯航冲他挥了挥手,笑盈盈地推了一把覃晚,大声道:“再见啦!”
说完就朝着另一边的车走过去了。
看样子她的老公应该也在等她。
覃晚上车后的气氛和谭馥栀想象的完全不同。
盛斯航没回话,眼神在确认谭馥栀坐上车了之后才收回来,看着后视镜利落地倒车转向。
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没看覃晚一眼。
气氛很怪。
盛斯航的心思明明不在她身上,覃晚却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锁定着。
这是覃晚第一次真正在盛斯航清醒的情况下和他单独相处,连他那个助理都不在。
两个人一路无话,覃晚不太偷偷的偷看了他好几次,眼神描摹他的轮廓、身形,在一盏盏从车窗外划过的路灯的明明灭灭之下,瞧见了他眼里不算明显的寂寥。
他在想念着另一个人,哪怕只是刚刚分开。
覃晚低头沉思。
谭老师真的很温柔,几乎是她见过的人中最美好的存在,她其实能懂盛斯航为什么会暗恋谭馥栀,她甚至理解他的那种孤独和难堪,只不过这种理解,让她觉得难过。
她家在无声中到了,覃晚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轻声说道:“谎是会越撒越多的。”
“盛斯航,我不能再帮你了。”
这份感情彻底成了一团乱麻。
从他一开始说不出口的懵懂,到现在掺杂了进一个外人的可笑。
他的暗恋,他的初恋。
何止是无疾而终,简直像是无迹可寻。
“可是,盛斯航,我们都把自己活得很糟糕。”
“……”
“所以我祝你晚安。”
//
盛斯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他从前一直是个作息规律的人,生活严谨认真,吃的东西也都清淡健康。
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空虚孤独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随着他,他早已习以为常。
但他今晚很想喝酒。
他酒量一直不好,只是喝酒不上脸,自制力也过分强大,喝醉了意识再模糊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而且也没有人敢在所谓的饭局上灌他,他的每次合作也好谈判也好,都是快刀斩乱麻,封死对方的所有退路,只留给他们他让他们选的那一个选择。
从来没人有机会看得出他酒量不好。
可覃晚知道。
盛斯航解了领带,脱掉外套,慢条斯理地用开瓶器一点点把红酒瓶上的木塞扭开。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看着他随便扔在沙发上的领带想:这条领带哪里丑?
第三杯,他大概是彻底醉了,他仿佛看到覃晚就出现在他面前。
是她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那么扭曲地笑着,眼底很冷,说话时声音又颤又委屈。
哪怕想说些媚意挑衅的话,也被雾气氤氲的眼睛出卖了情绪。
她很慌乱,她来的时候眼里还算是明媚,可就在那一瞬间,无声崩溃……
他换了瓶酒,他酒柜上最烈的Whisky,他很少喝烈酒,所以昨天的白酒才让他如此无法招架。
他喝完一整杯。
脑仁一阵酥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神经末梢火辣又混沌。
很晕。
很晃神。
他的身体热了起来。
盛斯航的思维慢慢停滞,晕晕乎乎之间,仿佛突然看见红裙细腰的覃晚攀附在他身上,吻他。
她不知道自己那模样有多妖。
比她今天挑着眉、媚着眼,吐气如丝的在他身前说话时还要妖。
盛斯航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觉得自己的唇很痒。
他咬了两下,齿尖的刺擦仿佛在心底里点了一捧火。
躁意和不耐同时升起。
他觉得自己早就在覃晚那样的眼神里跟着一起崩坏了,只是清醒时的自己不知道。
“盛总,女朋友是这样交的。”
那晚的覃晚好像又站在他眼前了,只不过不同的是,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扭头就进了房间“啪!”的关上门。
而是继续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看得他更躁了。
“覃晚”越贴越近,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缠着他,吻从唇畔落到了颈侧,虚虚实实之间,有风吹过。
盛斯航头很晕。
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
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联翩的浮想出来,想要“她”做。
盛斯航对这种被动感觉到窝火。
他挑起眉,平时冷利的眼现在失去了焦点,冲着面前的空气气势汹汹地开口:“不是这样的!”
没有回音。
人影也突然消散。
盛斯航被惊得腰眼一缩,短暂的清醒过来。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按着太阳穴,努力去看来电显示。
是谭老师的电话。
他把头发往脑后一捞,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接通电话。
“喂。”
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沙哑,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谭馥栀立刻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都生病了?”
“没有。”
“你还是要记得多喝点热水,头疼就早点睡觉休息,你一个人回国,阿姨她们都不在你就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嗯。”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跟你说一下。”
“明天不是有去骑马的活动吗?”
“我把覃晚也叫上了,你也应该让周围的一些人认识认识她了,不然女孩子会没有安全感的。”
骑马算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项固定活动了,每半个月会聚一次。
不过这次谭馥栀不跟他说的话,盛斯航可能真想不起来有这事了。
他本来也不是每次都会参加这些活动,只是曾经为了能光明正大带着谭馥栀认识圈子里的人才会去。
“叫她干什么?”
他想起她的妖媚,心头只有无名火。
“你们都认识半年了,虽然这半年我们联系的少,可你也不应该一点都不告诉我呀,不把我当老师那我也算是你的姐姐,第一次谈恋爱不跟姐姐说的吗?”
盛斯航现在不清醒,他如果理智全在的话,就该懂得趁机套话了解一下覃晚都编了什么。
但他现在只想得起来这半年。
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