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深看了蒋璃一眼,蒋璃目测了一下距离,给他做了个提示。这提示陆东深倒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是,两人通力合作里应外合。
麝香鼠盯上了兔肉。也不愧是麝香鼠王,有着硕大和圆滚滚的身体。寻常麝香鼠不过三十多厘米长,这只麝香鼠身长目测能有半米高,光是那条尾巴就有三十厘米长。颈短头扁,眼睛乌溜溜地转,通体棕黑色,就跟成精了似的。后肢较长,趾阔有蹼,前腿短,爪中抱兔肉就状如人手,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看得蒋璃一时间产生质疑,都说麝香鼠平日净食些小鱼小虾,再者也就是些水草草根之类,怎么还对这大荤之食感了兴趣?
最后得出个结论,鼠王就是鼠王,口味都跟普通的麝香鼠不同。
不管怎样,它能安静吞噬是好事,方便了蒋璃的进一步行动。
慢慢靠近是不可能了,这厮狡猾得很。
蒋璃向陆东深伸出手指,开始倒数,3、2、1!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后,蒋璃极速冲上前,与此同时,陆东深也反身大手一抓。说时迟那时快,就听那鼠发出一声叫,蓦地反弹而起,陆东深只瞧见眼前一团东西跃过来,借着篝火的光亮,眼角的余光又扫见蒋璃一冲上前的身影。
手指还没等碰到麝香鼠,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蒋璃扑倒在地。
她结结实实地压在他身上。
月色清冷。有些光落入陆东深的眼眸里,蒋璃近乎跟他脸贴脸,这般亲近是之前未曾有过的,距离之近就能清楚瞧见他的眼,似墨黑似海深,只是事发突然,他看上去有些愕然,浓眉高鼻,英俊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她两手把着他的肩膀,方才觉得他的双肩要比看上去的还要宽阔,身下是他的胸膛,他的胸膛亦是肌理流畅结实。
看着看着蒋璃竟想起邰梓莘来,还有那个陈瑜,这男人生了一副极好皮囊,也怪不得那些个女人为他痴为他狂。
身下的陆东深已然恢复平常,瞧着她,薄唇含笑,“蒋璃,原来你投怀送抱的时候都这么豪爽?”
一句话让蒋璃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姿态暧昧,眉一皱,“我对你投怀送抱?别想美事了!”话毕,一手在他身上直摸,“鼠呢,鼠呢?”
陆东深刚刚不过是在逗她,想来她就是逮鼠心切意外之况罢了。可温玉在怀,尤其是这温玉极美不说,身材亦是玲珑温暖,尤其是胸口恰似一汪春水。她这么一动,说是没有心猿意马那是瞎话。他喉头紧了一下,紧跟着伸手控住了她的手,一并搭在她的腰肢上,说了句,“别乱动。”
第047章 你对我
隔着衣料,蒋璃只觉得腰间一暖,是他手指的温度,似乎都能透过她的手心燃烧了肌肤,又觉得他嗓音低沉得要命,不知怎的耳根就烫了一下。
“你到底有没有抓住它啊?”要不是怕跑了鼠,她早就起身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腿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你大爷的!你对我耍流氓是吧?”月色下蒋璃倏地红了脸,嘴巴上也开始了不饶人。
陆东深眼中似无奈,大手一探,紧跟着揪出团毛茸茸的东西来。蒋璃定睛这么一看,倏地松了口气。
是麝香鼠。
终于逮到这厮了。
伸手去接,下一秒陆东深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腾出来的大手控着她的后脖颈,胳膊肘微微撑着地面,另只手钳着那只不安分的麝香鼠。
“你干什么?”蒋璃警觉,可也觉得心脏也跟那只麝香鼠似的不安分。
陆东深将脸低垂下来,嗓音低低的,“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骂人,我就……”像是警告的意味,可这话就说了一半他就不说了。蒋璃觉得他盯着她的眼眸比刚刚更暗了,像是有化不开的黑雾缭绕,细看又似黑浪在翻滚,他的喉结似乎上下滑动了一下,这样的一个陆东深,总是昭示着跟平常沉静理智不一样的野性危险。
没由来的,她觉得气短,原是理直气壮的话脱出口就成了轻飘飘的了,“你、你就怎样?”
陆东深看着她皎洁如月的脸,目光又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有风,凉又润,微微吹乱了她的发,有一缕发扫过她的唇稍,衬得那唇更是润红娇嫩。
良久后他才开口,气息少许紊乱,“我就饶不了你。”
蒋璃只觉得身上一轻,他起了身,然后把手里的麝香鼠递给她,“再让它跑了,我也同样饶不了你。”
她一手按住麝香鼠,回头瞅了一眼他的背影。“饶不了你”这句话像是刻在脑子里似的,一遍遍在耳边回放。
怎么个饶不了法她不知道,只是再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他压在她身上沉默时,她又觉得像是有什么铬疼了她,可当时,那只麝香鼠已经在他手里了。
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蒋璃只觉得头一忽悠,紧跟着气息变得急促,耳廓都跟着燥热。很是奇怪,在第一次误会他时她有些羞怒,但现在她反而没了力气动怒,只剩下一颗蹦得七荤八素的心。
麝香不难取。
很快蒋璃就用绳子缠好了一只小网兜,一头套住麝香鼠的上半身,留了尾部在外面。
一般的麝香鼠,只有在发情期才能取出麝香液,但祈神山上的麝香鼠繁殖能力极强,尤其是麝香鼠王,只要轻轻按摩其腹部就能取出极好的麝香液。
只是,一个人有点忙不开。
蒋璃将网兜的一头拴在树干上,勉强固定好麝香鼠,从背包里取了小型容器,用了简易胶带固定在麝香鼠的***口上。可那麝香鼠唯恐性命堪忧,惊慌失措不停乱窜,影响取麝香的工作。
无奈之下,蒋璃只好向陆东深求救。陆东深按照她的吩咐单手控住了乱窜的麝香鼠,这下子,麝香鼠只能乖乖就范,两人配合得很是默契,只是这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蒋璃是因为刚刚自己的猜测而有些别扭,所以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再抬眼瞧陆东深,他一脸高深莫测,所以也就干脆不攀谈了。
她将容器重新置好,开始了取麝香液的工作。
陆东深纯粹是想帮忙,与此同时也挺好奇她要怎么取麝香液。程序倒是不复杂,她一手按摩麝香鼠腹部的香腺囊,然后,麝香液就顺着麝香鼠的***口流出。
原本也没什么。
可陆东深看着看着就觉得异样了。
尤其是蒋璃手指葱白纤细,按在鼠腹时力道轻柔,即使那挣扎的鼠都停了动作,嘴里发出低低的声响。
陆东深将目光移开,落在她脸上。她认真工作时,脸颊有一种执拗的美,微微偏着头,露出优美的颈部弧线。
他觉得小腹没由来地一紧。
眉头一皱,然后将小兜重新固定在树干上,没好气地说了句,“这活我做不来。”
“哎!”蒋璃忙将器皿扶好,抬眼一瞧他已经回了篝火旁坐下,就嘟囔了句,“真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
一顿折腾,已是月黑风高。
气温又变得森凉。
即使坐在篝火旁也无济于事。
蒋璃将麝香液放好了之后蹭到篝火旁,陆东深坐在旁边往里添香松木,火焰就高了些。她将手伸前暖了暖,可怎么暖,风一吹过都觉得瑟瑟发冷,终究还是跟大自然妥了胁,轻咳了两声,开口,“那个……”
陆东深瞅了她一眼。
蒋璃挠了挠脖子,“今晚你还打算守夜吗?”
昨晚他应该就是睡了前半夜,后半夜就起来做火把了。
陆东深说了句,“看情况。”
一听这话,蒋璃马上道,“那我睡你的帐篷里吧,别浪费了。”
陆东深将手里的香松木扔进火里,侧过身看着她,眼中促狭,“你想跟我睡在一起?”
蒋璃心口一掀,“什么睡在一起啊?反正你都打算守夜了,还有,我这么九死一生的还不是因为你?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话毕起身抱起背包和睡袋,“就这么说定了啊。”
陆东深见她跟强盗似的钻进了他的帐篷,顿时失笑。
简单洗了漱,又做了两只火把,围了篝火,做完这些后陆东深想了想,掀了帐篷进去。
他初衷很简单,取了睡袋睡在篝火旁,一是不至于那么冷,二是警觉夜里危险。
可没想到的是,帐篷一掀,他就瞧见蒋璃坐在那,衣服褪了大半,露着肩膀,肌肤生香。
陆东深一愣。
里面的蒋璃也吓了一跳,抬眼看他时,眼里是有粼粼的光亮。她没点头灯,帐篷里只着外面篝火的光亮,托得这一幕分外妖娆。
第48章 有种感觉叫暧昧
直到冷风起,蒋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把拉高衣领,却不小心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大哥,你看也看了,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冷!”
陆东深略有尴尬,“抱歉。”话毕要退出去。
就听蒋璃“哎——”了声。
他停了动作,凝视着她。
蒋璃清清嗓子,再开口就有点别别扭扭了,“那个……能帮我个忙吗?”
昨夜狼王一爪子下来毫不留情。
当陆东深瞧见蒋璃后肩上的伤口时方知深浅。
敷伤口的草药都被蒋璃弄好,只是要一点点凃在伤口上只能靠外人帮忙。四条抓痕,伤口周边有些红肿。
陆东深嘴上不说,但心中着实愧疚,当时她替他挡那一下子他是看在眼里的,一路上她不喊疼不说痒,又身手敏捷地抓麝香鼠,他还真以为是伤口不深。
轻叹一口气,取了壶中水,净了手,然后取了纱布替她清理伤口。
壶中水清凉,是清泉之水,入了夜,水温也就跟着冰了。冷水一沾肌肤,蒋璃的肩头就忍不住轻颤一下,然后,陆东深眼睁睁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
这丫头挺敏感。
他忍不住笑,拎了水壶出帐篷。
蒋璃费解,凑到帐篷前掀开一角瞧出去,陆东深正在火上温水,心口就跟着热了一下。
等他再回帐篷帮她清理伤口时,那水温不冷不热,洗过时也不刺激伤口,蒋璃忍不住说,“陆奸商,你的心可真细呀,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你背地里没少骂我,收回哪句?”陆东深低笑,手上清理伤口的力道放轻。
“不过是被你抓了两次口头语而已,哪有你想得那么阴暗?我蒋璃做人做事向来坦坦荡荡。”
陆东深笑而不语。“之前我觉得你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城府太重心思太深,当然,现在我也这么认为。”蒋璃环着双腿,伤口经过温水的处理胀痛感舒缓了不少,“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觉得谁能做你的女人也不会那么没意思,应该会被你照顾得挺好吧。”
后肩微凉,是清理了伤口后等肌肤干润才好上药。
蒋璃说完这话后始终等不来陆东深的回答,倍感奇怪,回头来瞅他。因为防止未知的危险,头灯调得不亮。微明的光亮又被他挡了大半,他在看着她,眼里的光依旧很深,无法揣测他心中所想。
“你的神情让我觉得我像是说错话了。”她奇怪他的沉默。
陆东深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她的眼里有太多的探究,眸光睿智又明朗,这本就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目光一转,不曾想由于身高缘故,她这么一扭头来,他总能时不时瞧见她别处的风光。
大手一伸将她的脸扳回去,拿了研磨好的草药,照着伤口凃了上去。
蒋璃的肩膀缩了一下,嘴上哼了一声。
“疼了?”
“嗯。”她也没故作轻松,这草药固然百般好,但汁液入伤口时总会引起疼痛,疼痛过后方才解脱。
“我轻点。”陆东深误以为是自己手重弄疼了她。
蒋璃也没多解释,点了点头,疼痛让她的额角渗了细汗,洇湿了发,草药再凃上伤口时,灼烧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陆东深的胳膊。
这一抓就抓进了陆东深的心里,只觉得她的手柔软温凉,抓着他形同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是不是我采错草药了?”他担忧。
蒋璃摇头,“就是这样,前后要凃三层,一层疼,二层烧,三层冷,过后就好。”说完这话,才知自己一直抓着他的胳膊,忙松开,道了声歉。
陆东深说,“没关系,疼你就抓着,忍不住的话咬我也行。”
一句话说笑了蒋璃。
还真是奇怪,经他这么一说,她反而觉得不那么疼了。
敷好药,蒋璃就开始瑟瑟发抖,草药的汁像是渗了冰,彻骨的寒。草药在想发挥第三重功效时不能躺不能趴,所以蒋璃只能将衣领拉得挺高,坐在睡袋旁咬着牙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