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铭摔下笔,用眼神凌迟他。
“算我胡说行吧?”他忍不住小声嘟囔:“智商高有什么用,对感情反应这么迟钝。”
“你什么意思?”傅亦铭处于爆发的边缘。
“我说你爱而不自知!”高子昂朝他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爱?爱谁?封秘书?”傅亦铭轻嗤一声,“你觉得她配吗?”
高子昂点头:“难道不配吗?”
傅亦铭蔑然一笑,觉得荒唐。
高子昂问:“封秘书来之前,你的秘书时任最长的一个是多长时间?”
傅亦铭想了想:“一个月?”
“封秘书却能做五年,这说明什么?”
傅亦铭思考片刻:“说明我开得工资高。”
高子昂简直和他没话说:“说明她完全契合你的要求。”
傅亦铭笑了:“我承认封秘书尚算优秀,但契合我要求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沃鸣从不怕招不到优秀的人。”
“那你最近烦什么?”
“我烦......”他被问住了。
烦什么?烦领带系不好,烦咖啡温度不适中,烦文件找不到。
烦封莞不在身边..
傅亦铭微微蹙眉,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些许震惊。
恰时,徐朗叩响总裁办的门。
“傅总,周医生来了。”
周浪是他的私人医生,也是他和高子昂共同的朋友。
“周医生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往这儿跑了?”高子昂问。
“拿人钱财,□□。”周浪笑着走进来。
傅亦铭说最近容易心慌生躁。去医院做了个体检,他今天来给他送体检报告。
周浪把体检报告递给傅亦铭,问:“你都是什么时候会觉得心慌?”
“没有固定时间。”傅亦铭淡淡道。
周浪思索片刻,又问:“那是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人,特殊的事儿?”
傅亦铭斜斜的睇他一眼:“你是觉得有什么事能让我心慌吗?”
“不应该呀!”周浪“嘶”了一声,问:“你第一次感到心慌是什么时候?”
傅亦铭回忆了下,懒懒地说:“在我奶奶家。”
“为什么心慌?”
“知道为什么,我还找你?”傅亦铭呛他,“庸医!”
周浪耐着性子说:“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才能定夺是生理上的问题,还是心理上的问题。你那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傅亦铭的脑海里倏忽浮现起封莞一袭墨绿长裙,红唇耀眼的模样。
他矢口否认:“没看到什么!”
“那最近一次心慌又是什么时候?”
“刚刚。”
周浪:“那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封莞的消息。
傅亦铭突然顿住,一双清眸如若点漆,泛着熠熠的光。不知是什么情绪在他心头翻滚,卷起阵阵浪花,冲破堤防,豁然开朗。
周浪和高子昂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再说什么。
突然他侧目望向高子昂。
“子昂。”
叫得高子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封秘书漂亮吗?”
他问得突兀,高子昂茫然的与周浪对视片刻,回答:“漂亮啊。”
“性格好吗?”
“我还没见过比她更温柔的人。”
“工作能力优秀吗?”
“能伺候得住你,能不优秀吗?”
“漂亮,温柔,优秀。那我喜欢她,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神情无比自如淡定,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刚才一直反驳说不的人不是他。
高子昂顿觉无语,他朝周浪点了下巴,示意道:“根找着了,心病。浪儿,给他开药吧!”
周浪笑了笑,冲傅亦铭说:“有个好地方,估计真能给你解解闷。”
三人驱车来到一家跆拳道馆。
傅亦铭站在门口,冷声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周浪回答:“嗯。心理问题一般都是因为情绪压抑,可以通过生理进行调整。有研究表明,有效的体力运动对人类的情绪调解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哈哈哈,周浪,你不知道傅亦铭最讨厌这种地方?”高子昂笑着跳下车,“小时候咱们上跆拳道课,他正换牙期。和他对打的小女孩一拳把他快掉的牙齿打飞了,你不记得了吗?”
傅亦铭的脸色逐渐黑沉。
“从那以后他再不和我们一起上课了。”忆起旧事,高子昂笑到捧腹,他勾住傅亦铭的脖子,问:“你不会现在还怕吧?”
周浪笑着说:“人总得迈出第一步。”
傅亦铭甩开高子昂,杀给他一个眼刀:“别碰我,我嫌脏。”
跆拳道馆内——
封莞一身跆拳道服,素面朝天。黑色的腰带系住她的纤纤柳腰,马尾被盘成丸子扎在头顶。
她的长相天生温柔,此刻又多了几分英气。
白川尧站在她对面,叉着腰叹气:“姐姐,你让我和教练打吧,我怕弄伤你。”
封莞挑衅:“怎么?真男人怕输?”
“真男人不打女人,我这人有底线。”白川尧劝道:“况且打赢了你,我也没什么值得光彩。”
封莞懒得和他废话:“一局定胜负,我赢了,你把钱还我,以后不要再拿我寻开心。”
白川尧扬眉:“如果你输了呢。”
他微一歪头,笑容有些坏:“输了做我女朋友?”
封莞活动了下手腕,说:“行。别说女朋友,做你妈都行!”
她得罪不起傅亦铭,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屁孩吗?今天她就要教他做人,告诉他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川尧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他还在望着封莞纤瘦见骨的手肘,琢磨着用哪一招才不会伤到她。
只听封莞厉喝一声,一个飞脚踢将他踹倒在地。
白川尧捂住胸口回过神看她:“你耍赖,怎么还搞偷袭!”
封莞拽了下腰带,系得更紧些。
她挑眉,没所谓地耸耸肩:“行,那就再来一次呗。”
白川尧站起身,双拳紧握,目光坚定,这次他认真了。
十秒钟后——
“啊!啊啊啊!疼疼疼!”
封莞一个过肩摔,旋即两腿夹住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手腕往一侧扳。
“钱还不还?”
“还还还!”
封莞咬着牙问:“还敢拿我寻开心吗?”
“不敢了,不敢了!你先松开!”白川尧疼得尖叫,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地板。
封莞松开他的手,站起身,摸起他放在一边的手机递给他:“银行卡转账,现在。”
白川尧吃痛地活动了下手腕,接过手机。
“还有,以后除了工作,不准再骚扰我。”封莞警告他。
“放心,我可不喜欢比我强的女生。”白川尧瞥她一眼,灰头土脸的委屈嘟囔,“之前是觉得你可爱,所以想泡你...”
“嗯?”封莞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就要来一个锁喉。
白川尧嗷嗷尖叫:“啊!疼啊!我错了错了错了!”
封莞看他疯狂求饶的模样,快意凛然。
她勾勾唇,正欲放开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封...秘书?”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
不远处的三个人都是熟面孔。站在中间的男人,双手随意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身姿挺拔,长身玉立。他的衬衣扣子一颗不落地扣紧,衬在西装里面,没有打领带,有些空,却多了一种禁欲的诱惑感。
他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贯薄凉的眸子泛着森森的寒光。
封莞愣住了,一时忘了松开钳住白川尧的手。
“姐姐...你...想谋杀啊!”他险些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