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傅明予把她重新按进怀里,“再给我抱一会儿。”
路灯的光束携带着霓虹的缤纷在房间里静静流淌,映照在阮思娴脸上,忽明忽暗,像幻影一般。
傅明予没说话,下巴抵在她额头,手掌轻轻摩挲着阮思娴的背。
多少次想这样拥她入怀,却只能通过手机听到她的声音,似乎人就近在眼前,而怀里却空落落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阮思娴才从他周身的气息中,真实而又浓烈地感觉到了他的依恋、
“你是不是……”阮思娴伸手摸他下巴,“特别想我啊?”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随口一问。
而傅明予没有否认,“嗯。”
“有多想?”
傅明予垂眼看着她的睫毛,浓密得在下眼睑投出一道阴影。
怀里这个人现在是很真实的存在。
“魂牵梦绕。”
阮思娴突然咬了咬牙,手指用力捏着他的下巴。
“我怀疑是春|梦。”
傅明予愣了一下,笑出声来。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他收紧了手臂,“毕竟在梦里,什么都不用克制。”
“……”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阮思娴挣脱他,坐到另一边,用脚踢他。
“去拿饭。”
傅明予瞥了她一眼,翘起腿,用遥控器开了门。
酒店管家带着服务生,推着车走进来,把晚餐一一在桌上摆好。
人退出去后,傅明予起身,朝阮思娴勾勾手。
“吃饭。”
阮思娴光着脚跳下沙发,闻到饭菜香味,浑身突然来了力气,蹦蹦跶跶地跟过去。
经过书桌时,她看见了什么,回头一瞄,脚步顿住。
“这是什么啊?”阮思娴拿起药瓶子,“你病了?”
上面都是英文专业词汇,她一个都看不懂。
“嗯。”傅明予在餐桌前坐下,“感冒。”
阮思娴走过去,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难怪我觉得你今天很烫,发烧了吗?”
傅明予抓着她的手,拉她坐下,“没那么严重,小问题。”
只是有些食欲不振和头疼而已。
至于身体烫么。
哪个男人在吻自己女朋友的时候能不烫?
傅明予把米饭盛好递给阮思娴,“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中午的飞机。”
阮思娴咬着筷子,看他一眼,“对了,今天那个照片谁发给你的?”
傅明予把手机丢给她。
“宴安?”阮思娴眨了眨眼睛,“他还挺有情趣哈,大清早地去看电影。”
“你不也挺有情趣吗?”傅明予冷笑。
阮思娴撇嘴,很无奈地说:“我这不是……订了中午的机票,早上无聊,才想着去看看电影打发时间嘛。”
“嗯。”傅明予只盛了一碗汤,应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阮思娴看他连筷子都没拿,问道:“你不吃饭吗?”
“喝汤就行。”傅明予说,“没有胃口。”
阮思娴怔了下,“你胃又不舒服了?”
“一点。”
阮思娴放下筷子,盯着这些饭菜,想了会儿,说:“要不给你换成粥?”
傅明予放下汤碗,平静道:“不用,我吃不下,你别说话了,好好吃饭。”
他面容沉静,手抵着下巴,看起来好像是有一些病态。
阮思娴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那你把药吃了。”
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傅明予吃了药,还朝她扬了扬眉。
吃完饭后,阮思娴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说道:“我有点撑了。”
傅明予起身,理了理袖口,“我带你出去散步。”
“我没带平底鞋。”阮思娴的腿在桌子下晃了晃,“疼。”
傅明予没说什么,直接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一双崭新的平底女鞋。
阮思娴看着这双鞋,叹了口气。
“有钱真好。”
她穿着这双鞋走在路上,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被几个宫女搀扶着似的。
傍晚热意消散后,偶尔有几股凉风吹来。
傅明予所住的酒店在中央商务区,四周都是摩天大楼,钢筋水泥的世界看着也没意思,他们去鱼尾狮公园逛了一圈。
阮思娴挽着傅明予,脚步拖得极慢,试图以这种方式把时间拉长。
“下周考完f3后,我要考高原航线资格了。”身旁有小孩子跑过,差点绊倒,阮思娴随手拉了一把,“我想飞更长的航线。”
只是要想取得高原航线资格,必须进行理论培训、模拟机检查还有航线检查,不比等级考试轻松。
“你还挺忙。”傅明予说,“没一天闲着。”
“毕竟想涨工资嘛。”
“上次给你的奖金就用完了?”
“怎么可能,存着呢。”阮思娴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卡里的数字越长,我就越有安全感。”
傅明予轻哼了声。
公园的晚风虽然舒服,但到底是夏天,阮思娴还是感觉浑身黏糊糊的。
回到酒店后,她准备洗个澡,在那儿之前得先卸妆。
“你要不先去洗澡?”阮思娴从行李箱中掏出自己的瓶瓶罐罐,头也不回地说,“等下我卸妆后也要洗澡了。”
傅明予应声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阮思娴坐在沙发上,素面朝天,表情却不太好。
“怎么了?”
阮思娴不好意思地咳了声,“我忘了带睡衣。”
傅明予眉梢一抬,“所以呢?”
所以呢?
所以呢??
阮思娴沉声再次强调:“我忘了带睡衣!”
对方丢来不咸不淡地一句话:“那就不穿。”
“傅明予,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阮思娴抱臂,“那我不睡觉了,你就看着我困死在这儿吧。”
走到沙发前的傅明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房间走去,“那我给你找一件。”
诶?
阮思娴转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
“你这里有女人的睡衣?傅明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现在交代我留你一个全尸,不然你明天就登上新加坡当地新闻,中国某男子于酒店被谋杀,死状惨烈,七窍流——”
话没说完,一件洁白的衬衣放到了她面前。
“穿吧。”
“……”
阮思娴怔怔地看着傅明予,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傅明予,我觉得你真的有点变态。”
“我怎么就变态了?”傅明予觉得好笑,“这衣服给你可以直接当裙子穿,宽大舒服,怎么不能当睡衣了?”
“我不穿。”
“那没别的了。”
“你打电话叫人给我送一套来,就像刚刚那样。”
“妹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人家不下班吗?”
“你——”
傅明予走到桌前,看了眼时间,按照医嘱再次吃药。
就着水喝下后,他仰头闭上眼睛,揉了揉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