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朋友要吃亏了。”苏莘拍了拍田芷蓝。
田芷蓝乐了:“小场面,这种打架在酒吧里是常事,我哥能摆平。”
五分钟后,看场子的人把闹事的人都拖走了,安保组长特意到田芷蓝和苏莘这里致歉,打扰了大小姐和朋友的聚会,他们觉得很没面子。
这么一闹,苏莘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起来刚要走,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苏莘一看,是刚才台上打起来的男孩。
“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惊扰到你们了?”男孩朝她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人有种被撩拨的脸热心跳。
“你是来赔礼道歉的吗?”田芷蓝来了兴致,停住了脚步。
“是的,”男孩彬彬有礼,“我叫顾非楠,可以请你们喝杯酒就当是我的赔罪吗?”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男孩的目光却落在了苏莘的身上,苏莘笑了笑,婉拒了:“谢谢,心领了,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顾非楠却没有放弃,执着地追问:“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谁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
这是什么桃花运?
苏莘有些无语了,示意田芷蓝赶紧走。田芷蓝被拉得踉跄了一步,转头朝顾非楠抛了一个媚眼:“小帅哥,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有夫之妇了,不如考虑一下我……”
从酒吧出来,苏莘笑了一路。
田芷蓝家里是传说中的煤老板,找了个酒店策划的工作,高兴了上上班,不高兴了满世界飞着追小鲜肉,人生过得不要太潇洒。看来这个小帅哥还真是对了田芷蓝的胃口,让她这样起了调戏的心思。
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临别前田芷蓝趴在车门上不肯下来,半真半假、半醉半醒地在她耳边念叨:“小莘,你是不是不开心?不开心就放下吧,看看周围,有那么多帅哥,多赏心悦目,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田芷蓝和她从高中开始就交好,苦恋简亦慎的那些甜蜜和痛苦,田芷蓝都一清二楚。
田芷蓝很少干涉她的决定,唯一一次是在她决定和简亦慎结婚的时候,明确地表达了反对意见。
“简亦慎这个人太凉薄太傲气,以前你追求他,他可以一笑置之不理你就好了,可如果你和他结婚,在两个人闭合的空间里,伤害值会成倍增长,小莘,别犯傻,不值得。”
她认真地把田芷蓝的话过了几遍,却还是抵不过简亦慎的诱惑,选择了结婚。彼时年少浪漫的她,有着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更不希望因为惧怕伤害,在若干年后回顾这一段往事,会因为没有全心付出而后悔。
可是现在,她迷茫了。
当初的决定,难道真的是错了吗?
颈边温热的气息还在,田芷蓝固执地等着她的回复。
苏莘贴了贴她的脸,温柔地应了一句:“好。”
“那就说好了。”田芷蓝终于放手,笑嘻嘻地朝她摆了摆手。
车子稳稳地启动了,马路两边的彩色灯牌潮水般地往后褪去,就好像这七年来的心境。
“放下”这两个字,说出来容易,真要做到,何其困难。
但愿她能真正对这一段感情释怀。
虽然没有喝醉,但酒精还是稍稍影响了苏莘的判断力,代驾把她送到车库后,她差点走错了回家的方向。
推开房门,房间里暗沉沉的,死寂得好像一只蛰伏的怪兽。苏莘踢掉了鞋子,开了灯,明亮的灯光刺激了眼睛,她站在原地闭上了眼。
“去哪里疯了?”
一个克制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去哪里疯都好,就是不想再和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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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三章,卑微坐等小天使们的临幸(╯‵□′)╯︵┻━┻
第5章
苏莘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今晚简亦慎怎么可能会回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个人正在冷战,在简亦慎的眼里,今天她还不自量力地对郑茗潇摆了脸色,从简家扬长而去。
要论冷战,简亦慎从来都不会输,因为他在她面前,就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川。
她睁开眼来,茫然四顾,终于在卧室门口看到了简亦慎,他穿着家居服,鬓边的头发不知道被什么被压得变了形,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好笑。
可能是幻觉吧。
苏莘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好几步,抬手想去摸简亦慎那撮变了形的头发,嘴里不自觉地叨叨着:“你这样……还挺可爱的……要是一直都能这样就好……”
简亦慎往旁边一让,苏莘一个踉跄,手覆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她倏地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简亦慎铁青的脸庞。
居然不是幻觉。
苏莘瞬间清醒了一半,朝着简亦慎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好啊。”
这一记歪头杀突如其来,简亦慎怔了一下。
苏莘的左嘴角有个小梨涡,米粒大小,笑得深了才会出现,这让她的笑容多了几分变化莫测,微微一笑时清远悠长,仿佛冬日的梅香;笑语盈盈时勾人,好似盛放的玫瑰。
简亦慎很早就知道,苏家的妹妹是个漂亮的女孩,追求者众,在那场对他满城风雨的追求开始之前,他对苏莘,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的。
可惜,苏莘亲手把这种好感毁了。
简亦慎定了定神,刚要说话,忽然,一丝酒气袭来。他的脑门突突跳了几下,一字一顿地问:“你喝酒了?”
“和芷蓝喝了几杯,”苏莘用手掌挡着哈了一口气,纳闷地问,“酒气很浓吗?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错吧?你凶着一张脸干嘛?”
简亦慎一把拖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卫生间。苏莘大惊失色,用力挣扎了起来,额头撞在了淋浴房的玻璃门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她的额头顿时红了一块。
简亦慎手一滞,下意识地要去揉。
苏莘被撞得眼冒金星,眼看着他的手伸过来,本能地一偏脸,一脚就朝着简亦慎踢了过去:“你干什么!”
这一脚正中胫骨,简亦慎负痛,心里刚刚浮起来的一丝愧疚顿时消失无踪,把人往里一推,打开了水龙头。
花洒打开了,水花四溅。
简亦慎把毛巾丢到了她的身上:“你好好洗洗,我不想和一个酒气冲天的醉鬼说话。”
冰冷的水溅在了苏莘的裙子上,深色的水渍迅速蔓延了开来。苏莘只觉得一阵寒意刻骨,指尖掐入了手臂,一阵痛感袭来,却半点都止不住心头喷涌而出的酸涩和痛苦。
“简亦慎,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苏莘的声音颤抖,“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当初要和我结婚?”
简亦慎出去的脚步顿了顿,半晌,他转过头来,目光森寒:“苏莘,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忘了吗?既然你这么不择手段,我就成全你,让你看看和我结婚能得到什么。”
“我做了什么了?”苏莘捂着额头茫然地问。
“记性可真差,”简亦慎冷冷地道,“你威胁倩语,让她不能再和我不清不楚的,还把倩语在歌舞团的独奏会搅黄了,逼得她出了国。”
“什么?”苏莘又惊又怒,“简亦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了?”
简亦慎盯了她片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简亦慎很少笑,可是,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凌厉如刀锋的眉眼和鼻梁会因为嘴角的弧度而柔软,让苏莘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矜傲男人,有了些许情味。
可是此时此刻,苏莘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她再次从这笑容中品出了掩也掩不住的讥嘲和鄙夷。
“你笑什么?”她喃喃地问。
“你这样否认,实在可笑,不如回家和你爸对一对说辞,我那个老丈人虽然阴险狡诈,但有一点倒是比你强,敢作敢当。”简亦慎冷笑了一声。
额头上有神经在别别乱跳,苏莘头痛欲裂。
半晌,她惨然一笑:“好,就算是我威胁她了,可是我不也给你选择的权利了吗?你可以不用和我结婚,我爸那里我会搞定,你那么喜欢白倩语,追出国去又有什么难的?就当我是你们俩爱情路上的一块石头,用脚踢了就好了,何必要牺牲自己和我结婚?”
简亦慎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给我选择的权利了?”
“你难道连这个都要否认?”苏莘气急,“我们登记前一天,我有给你一封信,让你想好,如果实在不能接受我,第二天就不要去民政局,我等你到十点,你不来的话,我就会和我爸说清楚,不会让你为难。”
“信?”简亦慎嗤笑了一声,“苏莘,我没想到,你居然还编起瞎话来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信了?”
苏莘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在记忆的残垣中搜索出了关键词:“我……我给你妹了,让她转交给你。”
两人谈婚论嫁前,苏莘已经追了简亦慎三年,但简亦慎还是对她爱理不理的,为此,她对这桩婚事十分忐忑。
谈恋爱可以胡来,婚姻却不是儿戏,看过父母几近完美的婚姻,她对自己的婚姻也充满了憧憬,希望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琴瑟和鸣,一辈子都和和美美。
她怕简亦慎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如果简亦慎选择不来,她就放弃;如果简亦慎选择来,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点喜欢她的,她有信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把这一点喜欢变成爱。
写完信,她一度很沮丧。当时她想的是,简亦慎十有八九是不会按照约定时间来登记了,她盼了这么久的婚礼,终于还是要落空了。
她怕自己见了简亦慎就动摇了这个念头,在简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碰到了简亦暖。她如释重负,把信给了简亦暖,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简亦慎,就离开了简家。
难道,简亦暖没有把信交给简亦慎?
她抬起眼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一个怀疑,一个鄙夷。
“我没有收到过这封信。”简亦慎冷冷地道。
“我给你妹了。”苏莘机械地重复。
简亦慎沉默了半晌,拿出手机来拨了号码,开了免提。
“嘟嘟”的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简亦暖娇嗔的声音响起:“哥,你那里都半夜了吧,怎么还给我打电话呀?是不是想我了?”
简亦慎没有心情听她撒娇,直截了当地问:“我领证前苏莘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你怎么没给我?”
听筒里停滞了两秒,简亦暖尖锐地叫了起来:“她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骗人了!哪有给我过什么信?有我能不给你吗?我藏起来有什么用!”
“真的没有给你过?”简亦慎又问了一遍,声音冷冽,“要是你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
“我怎么会骗你?”简亦暖委屈极了,“哥,你不要上她的当,她就是喜欢挑拨我们兄妹的感情,见不得你对我好。像她这样死皮赖脸倒贴的女人我——”
“好了,不许胡说,”简亦慎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就没有,好好玩,挂了。”
屏幕锁定了。
简亦慎靠在门框上,一脸嘲讽地看向苏莘,好像在等着她的解释。
苏莘的脸色苍白:“你信她不信我,对吗?”
简亦慎没有说话,但眼神却给出了答案。
苏莘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说的呢?枕边人不相信她,再多的辩解也是苍白,更何况,这是三年多前的旧事,唯一的证据就是那封信,应该早就被简亦暖扔了,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她下了逐客令。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小星星,别伤心了,让前夫哥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