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有了几分危机感。
付懿霎时脸色一沉,冷嗤一声:“如果我是和他赌气,那小朋友现在应该在我床上。”
小朋友那张干净阳光的脸在脑中闪现,她皱起眉,他太干净了,这样的话就像是对他的侮辱。
沈则言脸色变了变,随即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神色,温雅地浅笑:“绵绵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嗯。”付懿不在意地点点头,陈述着:“他很优秀,不出两年,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她需要属于自己的人,到时候她将付氏夺了过来,付云海的人她可不会用。
小朋友啊,是她亲自培养起来的,当然她是信任他的。
沈则言眸光动了动,目光认真地落在她脸上:“绵绵,你还有我,我会帮你。”
“谢谢。”付懿勾唇一笑,语气却是淡淡:“你总不可能帮我一辈子。”
“也是。”沈则言微微笑道。
其实可以的,只要她愿意,他会帮她一辈子。
两人在车里交谈着,并没有发现二楼落地窗帘背后的那道阴翳至极的目光。
付懿上楼,沈则言发动车子,最后看了眼二楼。
就在此时,晚风扬起窗纱,少年阴郁的脸半遮半掩,只是一瞬,窗纱又落下,什么也没有。
沈则言心底闪过一瞬惊异,随即摇摇头,自嘲地笑了声,自己嫉妒得都快妄想症了。
绵绵那个男孩子他见过,确实很干净,不像是个有心眼的。
付懿到家的时候,陈湮潇正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见她进门,他连忙起身去迎接。
他故作搞怪地皱了皱鼻子,不太赞同:“姐姐喝酒了?”
说着他还夸张地去扶付懿的手臂,只是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用力紧紧抓住,想将她揉碎,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骨子的破坏欲在体内乱窜。
不知为何,付懿见到他,因应酬而疲惫的心放松下来,看向他笑道:“怎么还没睡?”
她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身边虚与委蛇的人太多,和每一个人的交往都要紧绷着神经。
每每看见她家小朋友,他身上干净的气质都能让她放松下来。
陈湮潇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姣好的脸上,口上如常回答:“我给姐姐熬了粥,等你回来喝。”
见他这么懂事,付懿心底闪过一丝心疼,语气越加温和:“湮潇,你不用这样,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她知道这小孩儿面上没心没肺、阳光灿烂,实则心思敏感,在他面前都藏着小心翼翼。
“好。”陈湮潇笑得灿烂。
付懿转身去洗浴室洗澡,陈湮潇的的笑容骤然消失,他去厨房帮付懿盛粥。
浓密的长睫垂下,这盖住了眸中浓郁的病态阴暗。
他站在流理台前,漫不经心地盛粥,一滴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拉回他的神思。
陈湮潇看着手背上的那滴晶莹中带着白米的粥,不知想到什么,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抬起手凑近嘴边,伸出舌,尖将手背上的粥添了去,漆黑的眸中漫上星星点点的笑意,竟不知不觉就着这个姿势低低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原本干净的双眸中都闪烁着兴奋。
付懿洗完出来的时候,陈湮潇正在餐桌旁乖巧地等着她。
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摆着一簇小花儿,是她雇的阿姨放到的。玻璃花瓶旁边放着简单的一碗白粥,还有一碟小菜,看上去就十分可口养胃。又莫名有几分情调。
非常简单,却让付懿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动作优雅地喝粥。小朋友厨艺一如既往的好,只是一碗简单的白粥,也被他熬出了别有滋味,莫名打开了她的食欲。
陈湮潇坐在她的对面,用手撑着下巴,看她吃粥。这就是他的姐姐,无论做什么,举手投足间都能美得让他失了魂。
她的头发还没吹干,随意地披在肩上,还滴着水,比平日里干练的她多了几分随和。
白色香浓的粥被勺子盛起,然后被含住,到了勺子末端,她每次都会习惯性地轻嘬一下。就像他时而梦里见到的她一样,只是一下便让他难以把持。
还滴着水的长发有一缕贴着纤细脖颈,一滴水慢慢滑下,路过精致锁,骨,继续往下滑去。
白色的灯光衬得女人皮肤发亮。
陈湮潇的目光追随着那滴水珠,缓缓眯起双眸,眸光越渐幽深而迷恋。
付懿不知为什么,突然抬起头看他一眼,少年单手拖着下巴,湿漉漉的双眸望着她,乖顺得像只小狗崽。
忽略掉心下闪过的那一瞬抓不住的怪异,她轻笑一声,大概是今天太过疲惫了。
陈湮潇突然出声,声音带着跃跃欲试:“姐姐,我帮你擦头发吧,这样小心感冒。”
“不用…”付懿还没说完,少年便风风火火地起身来到了她身后。
她为了避免打湿衣服,肩上垫着一条毛巾。
陈湮潇拿起毛巾裹住湿发,轻轻地揉搓,他聚精会神的,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情绪,会紧紧抓住姐姐的头发。
她会疼的,他怎么舍得让姐姐疼呢。
在付懿背后,少年仗着她看不见,肆意地将带着疯狂占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没有从背后抱住她。
付懿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刺烫,不自在地动了动肩。
A市的天气真是一年比一年热了。
陈湮潇动作一顿,倾身半伏不伏地在付懿的背后,他凑近她的耳畔,嗓音低醇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澄澈:“姐姐,是我太用力了吗?”
凑近了,能闻到姐姐身上淡雅的沐浴露的香,他没忍住无声深吸了一下。
简单一句话,竟无端生出几分旖旎意境。
付懿只觉得少年身上都是热烘烘的,凑近自己,仿佛周身都处在火炉当中。
她微微蹙眉,摇摇头:“没有。”
她向窗外的方向看了眼,明明还没到盛夏,为什么就这么热?
“哦。”陈湮潇声音乖巧,一弯唇:“那我继续了。”
少年直起了身,然而付懿并没有觉得凉快多少,热意让她难以忍受,骤然出声:“够了,不用了。”
许是对这种莫名的感觉烦躁,她的声音有些微冷。
陈湮潇无措地叫道:“姐姐?”
付懿回过神儿,回头看向他,温声解释:“凑在一块儿有点热,你去休息吧。”
她没多想,少年就是因为她为他好,所以心有不安,想要加倍回报她。
可也许是一个人孤独久了,她不太能习惯少年的这种好。
听到她的话,陈湮潇却心情不正常地愉悦了起来。
陈湮潇回楼上自己房间睡觉,片刻后又折了回来,拔在楼梯间的栏杆上,眼巴巴地望着楼下的付懿,充满了好奇:“姐姐,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潇潇勾引姐姐的一天呢。
蠢粥基友说这章的弟弟有点瘆人(???)
这点不算啥,上卷的弟弟是正常病,下卷才变态,嘻嘻。
为姐姐申明一遍,她一点也不老(超大声)
这么优秀的姐姐,当然是天才啦!(超超超大声)
第3章
陈湮潇的话,让付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沈则言?朋友而已,你之前不是见过?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带小朋友去去见见她的发小朋友。
“哦。”陈湮潇微微侧头,像是在回忆,突然粲然一笑:“不是就好,我就怕…是姐姐男朋友,会误会。”
付懿“嗤”地笑出声,她平日里清冷,笑起来却像三月花开,眸光潋滟。让陈湮潇眼底微暗,克制了又克制才将他那疯狂想要索取的欲望藏入眼底。
她笑看着他:“就算是,你一个小朋友有什么好误会的?”
陈湮潇微证,随即像是被踩到狗崽尾巴似的,瞪大眼睛反驳:“我才不是小朋友,我21了。”
还差一年,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好像男孩子都不喜欢被说小,付懿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小朋友确实长大了,不过在她眼中,他一直都是那个可怜的小朋友。
当初决定支助小朋友的时候,是付懿偶然去视察付氏支助的高中。她从小就优秀,一路跳级,很早就大学毕业进入自家公司。初次见到陈湮潇,是在他没钱上大学想退出高考的时候,她也不过才21。
她说:“我可以支助你,但是以后你的人生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小朋友冷静又高兴地说:“我知道,以后我就是姐姐的人了。”
那时候她刚进入付氏,带着对付云海满腔的仇恨,早早地成为了一个理智的商人,而不是心善的慈善家。
而现在,两人之间早就产生了一丝浅淡又扯不断的亲情。
至少付懿是这样认为的。
母亲去世,父亲等于没有,她再没有亲人,除了身边陪伴几年的少年。
倒也是人之常情。
付懿从回忆里出来,看向陈湮潇的目光又温和了几分:“快去睡吧。”
“嗯。”陈湮潇点点头,趴在栏杆上歪头看付懿,笑得灿烂:“姐姐晚安。”
他转身上楼,却是退却到阴影里看着她的背影,阴郁的眼神在她优雅的身姿来回梭巡。
姐姐,我早就长大了啊。
直到付懿起身,他才迈着长腿漫不经心地往楼上走。就像房梁上夜巡的猫儿,走得毫无声音又注视着一切。
晚上,陈湮潇又做了梦,梦见了她,眼尾飞红,可怜又脆弱地望着他,可他一点也没心软。
从梦中醒来,入眼的都是黑暗,他熟练地伸手向下,另一只手抬起放在眼睛上。
释放后,他看着漆黑的夜,眉梢吊起,莫名有些坏。恶劣地想,如果姐姐看见了这些,她还会不会把自己当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