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啊,诗云从小被我给宠坏了,以后她要是再说什么实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别跟她计较,把她当妹妹,让着她一点……”
软刀子的杀伤力一点也不亚于真刀实枪。
叶倾心低眉顺眼地站着,“嗯,我会的,舅妈,没什么事我先回学校了。”
从洋楼门出来,天空阴沉了一整天,此刻终于下雨了。
佣人见状,问她:“叶小姐有没有带伞?没有的话我给你拿把伞。”
叶倾心刚要说不用了,邰诗云从里面冲出来,劈头盖脸训斥佣人:“那伞没花你家钱买是吧?说给拿给别人就拿给别人,给别人也行,你也挑挑人,别什么人都给……”
“诗云!”邰正庭走过来,语气严厉。
邰诗云不服气地闭了嘴,狠狠瞪了眼叶倾心,转身跑开。
邰正庭看向叶倾心,“别生气,我送你回去。”
叶倾心笑了下,“不用了舅舅,我叫了出租车。”
“我去车库开车。”邰正庭没有给她再拒绝的机会。
外面雨很大,风也很大,刺骨冰寒。
叶倾心站在别墅大门口的廊檐下,长发被风吹得飞起,瓷白的小脸在昏黄的门灯下越发白皙剔透,卷长的睫毛低垂,遮掩了一目的情绪。
邰正庭开车过来,她上车。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京城蒙蒙雨幕里。
“心心,你跟景博渊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倾心睫毛颤了颤,“我不认识他。”
“是吗?”邰正庭笑了下,“那天看他替你解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叶倾心没再接话。
邰正庭又说:“不认识也好,景博渊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以后注意点。”
前面红灯。
邰正庭停下车,看了眼后视镜,女孩微微垂着脑袋,小脸干净娟秀,有股别样的清新气质,像清晨山谷里沾着露珠的百合,淡淡吐香。
心弦一动,他伸手握住叶倾心的小手。
叶倾心一惊,本能地甩开他的手。
没说任何话,她打开车门,逃下车。
她不是十五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有些事情,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她就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在马路上走了多久,几次跌倒,几次又爬起来,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与头发,她只觉得浑身麻木,感觉不到冷与疼。
马路对面就是公交站台,那里有直达b大的公交车。
叶倾心快步走过去。
刚走两步。
叱——!
紧急刹车声刺破雨幕。
罗封暗骂一声:“shit!”居然连着两天都撞到人。
下车一看,他又爆了声:“靠!”
居然连着两次都撞到同一个人。
将昏迷的叶倾心抱起来,走到后车门,敲了下窗,车窗应声打开,露出景博渊英俊成熟的脸庞。
“景总,是叶小姐,我们……”
话没说完,景博渊打开车门下车,直接从他怀里将叶倾心接过去,抱在怀里坐进车里,然后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像抱小孩那样抱着她。
“去医院。”他淡淡吩咐。
罗封诧异了一秒,上车开去医院。
景博渊有轻微洁癖,平日里很注重卫生,今晚居然一点也不嫌弃地抱着一个浑身潮湿还沾了泥水的女孩,真是怪事。
------题外话------
邰:tái
不认识的看一下,认识的当我多此一举。
ps:邰正庭不是亲舅,是叶倾心她妈的初恋。
第006章 :顺路送你
医院。
叶倾心躺在病床上,小脸白得透明,脆弱又无助的样子,看着特招人疼。
“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低血糖,又受了点惊吓,输点葡萄糖,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医生说完就退了出去。
低血糖?
景博渊眸光微敛。
看着叶倾心。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虽然护士已经帮她换下了湿衣服,她还是有些发抖。
景博渊起身,拿了块让罗峰买来的新毛巾,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动作轻柔地给叶倾心擦了擦脸和手。
毛巾擦过她的耳际,那块红色心形的胎记映入他的眼帘,他的手微顿,然后又神色如常继续手中的动作。
站在一旁的罗封简直要惊掉自己的下巴。
跟在景博渊身边十年,他第一次看见景博渊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女孩。
景博渊因为身居高位,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有时候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他从来不知道景博渊居然也会有温柔照顾别人的时刻。
“看够了?”
景博渊忽然出声,声音平淡,却吓得罗封一个激灵。
“看够了……呃,不是,要不景总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明天一早还有会议……”
景博渊默了一瞬,丢掉手里的毛巾,说:“去把张婶接过来。”
张婶是他私人别墅的佣人。
女人照顾女人,方便一些。
叶倾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叶小姐醒了?起来洗漱,吃点早餐吧。”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环境,都让叶倾心心生警惕。
她不动声色四下打量。
房间布置精致清雅,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像有钱人家的卧室。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张婶看出叶倾心眼中的警惕,笑着解释道:“昨晚是景先生的车撞了你,也是景先生送你来医院的。”
她又自我介绍:“我是景先生别墅的佣人,姓张,不嫌弃的话叫我张婶就可以。”
这里是医院?
叶倾心心里诧异,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不动声色又打量房间一遍。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vip病房?
只是……
“景先生?”是哪个景先生?
张婶笑笑,说:“你一定听过景先生的名字,景博渊,听说过吧?他很厉害的……”
巴拉巴拉,一顿夸赞,张婶那语气,与有荣焉,就跟她嘴里的景先生是她的儿子似的。
叶倾心听得有些头大,轻轻打断她的慷慨激昂:“我想起来今早有课,我就不打扰了,帮我带句谢谢给景先生。”
说完利落地找到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换衣服。
换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是谁换的?
甩甩头,一定是张婶换的,要不就是医院的护士。
换好衣服,掬了捧清水简单洗把脸又漱了口,理了理头发,走出卫生间向张婶告别。
“医生说你低血糖,景先生也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吃早餐,叶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张婶说得很诚恳。
叶倾心看了下墙上的钟,“真的来不及了,谢谢张婶的好意,再见!”
看着被关上的门,张婶摇了摇头,叹口气。
拿出手机给景博渊去了个电话:“叶小姐什么也没吃就走了。”
电话那边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好像她说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挂了电话,张婶又叹了口气。
她照顾景博渊的饮食起居也有十几年了,他一直没个对象,本以为昨晚连夜让她来照顾的是个不同的,怎么都这么冷淡呢?
景先生冷淡她能理解,他身居高位,早就把情绪控制得收放自如,但是那个叶小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听到景先生的名字居然那么淡定,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晨一早就放了晴。
叶倾心踩着积水,赶往最近的公交站。
医院离地铁口比较远。
风吹在脸上,像刀片刮似的。
叶倾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蓦然愣了一下。
昨晚雨势不小,她在雨中走了许久,衣服一定湿透了,冬天衣服厚,只一夜就干了?
可能是张婶帮她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