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个小孩子。
她叫出那个称呼，林司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钱遥遥：“您在附近工作吗？”
“嗯。”
林司简略地解释：“律所在这里。”
“哦，好巧啊。”
她一周会来两次，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林司。
巧吗？
他当然不会知道钱遥遥在这里兼职，只是心想，难道不是这小姑娘故意堵在这里的么？
他扯了扯嘴唇，见钱遥遥小心翼翼地吞掉手里最后一口甜筒，问道：“你冷么？”
“有点。”
那你还吃？什么天自己不知道么？但这些话也只是心里想想。
钱遥遥自己坦白：“我就是好久没吃了，既然买了就不想浪费。”
林司点点头，明显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他很忙。
林司对于钱遥遥这个人，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觉得她是一个十分矛盾的小姑娘。
在日料店的那天，他从身后扶了她一把，就离开了。
走进门里的时候，她听到钱遥遥细细的小声音：“谢谢叔叔！”
十分礼貌！
还有昨天晚上的那个饭局，她在包间里几乎不怎么说话，一看就是乖乖女。
等他在阳台再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在试着抽一根烟。
可能因为不会，她刚点燃，就被呛得直流眼泪。
见到自己在看着她，一脸惊慌地把烟往身后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整理一番才跟自己的室友手拉手回去。
是放飞自我，释放天性？还是寻求刺激？
钱遥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外套说：“我该走了，再见啦！”
然后她一瘸一拐地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林司看出她的脚有问题，便问：“怎么了？”
“脚被踩伤了。”
林司：……你可真是厉害，“打车走吧。”
“没钱。”
林司：“……”
于是，林司从钱夹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她，道：“快点回家吧。”
钱遥遥脸红了，搓搓手，但没接。
随便要别人的钱不好。
林司看出她的顾虑，便说：“你可以回去之后把钱转给我。”
钱遥遥接了钱，微微俯身，说：“谢谢，林…”
“叫我名字就行。”
林司真是怕听到那个称呼。
怎么说呢，钱遥遥的声音很好听，但这么叫出来太过暧昧了。
他觉得自己在犯罪。
“林律师，我回去就转给你。”
说完，她拖着腿走了。
林司看着那个小身影，越来越慢，还拖着个小细腿。
明明是被踩到脚了，可这腿怎么也还一副已经折了的架势？
小姑娘人不靠谱，今天摸到这里还受伤了。
林司虽然对小孩没什么心思，可她到底是韩景阳的朋友，这么放任不管也不行。
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她在路上出个什么事，或者跑出去鬼混了，怎么办？
钱遥遥还没走到路边，就被人拽住了胳膊，男人为了配和某人的身高，微微弯着腰，皱着眉，一脸的清冷。
他语调冷冷的，轻声问：“今天是周六，你还有课吗？”
钱遥遥被他这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回答：“…没，没有。”
“等下我送你回去。”
“好……”
可为什么是等下啊？此刻钱遥遥心里反而没了激动，全是诚惶诚恐！是惹到大佬了吗？我再也不叫你林司哥哥了行不行？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就地正法啊。
送回家是最后的甜头吗？
“那我现在去哪？”
“在办公室等我，我处理好事情就送你。”
“哦。”
钱遥遥老实了。
默默跟在林司后面，整个人都亢奋着，包括她的那条腿。
都是腿的错，忘记拖着了。
走到一半，她才想起来，又拖着走。
林司低头看了她一眼，命令道：“好好走。”
“哦。”
走了几步，虽然她的腿没啥事，脚确实肿了。
走得不利索。
“怎么了？”
“脚疼。”
钱遥遥说，又赶紧补充：“是真的！”
“那你拉着我的衣袖。”
林司无奈地开口。
钱遥遥看得出来，林司只是嫌弃她的龟速而已。
理想状态是林司公主抱着她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算了，能牵上衣服也不错了。
她赶紧拉住衣服角。
林司的办公地点在乐嘉大厦的九楼和十楼两层。
她一走进电梯，暖气扑面而来，浑身又暖洋洋的了，真舒服。
到了门口，林司说：“你先去我办公室等，半个小时就好。”
“你的办公室在哪？”
林司话没多说，直接领着她走进去了。
钱遥遥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北和律师事务所正楷的银色字，灰面的墙。
概括起来就两个字：高级！
*
律所里的助理高姗姗和刘小枫在前台，眼睁睁看着老大牵着一个小姑娘目不斜视的走进来。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乖顺模样，眼睛都不敢乱瞥。
高姗姗响亮地打了一个招呼：“林律师下午好！”
林司看了她一眼，“嗯。
送杯咖啡进来。”
话毕，他又看了钱遥遥，改口道：“算了，水吧。”
说完领着人走了。
高姗姗疑惑地问刘小枫：“林律师的小侄女都这么大了？”
“林发小姐才结婚五年，孩子哪能这么大？这姑娘看上去怎么也得十六七岁了吧。”
林发是指林司同父异母，远在加拿大的姐姐。
“难不成是委托人？哪有委托人拉着律师走进来的？”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猜是女朋友！”
“不可能！”
高姗姗话没说完，林司就冷着脸走出来：“你们很闲？”
高姗姗吐吐舌头，赶紧去茶水间了。
刘小枫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摸摸右摸摸的找事情做。
尴尬至极！作为实习生的他，默默祈祷不要被老板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