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颤。
立马又低头。
算了，被骂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了，恐怕此刻，这男人的心理阴影面积，不比自己少。
老夫人却吓了一跳，“狗怎么会咬到你的嘴上？要不要去打疫苗！万一有狂犬病怎么办？”
许悄悄：……
她硬着头皮，开口道：“应该不用吧。”
“悄悄，你不懂，这外面的疯狗可脏了，嘴里的细菌多的是，除了狂犬病，指不定还有别的病呢！不过，这狗怎么能咬到嘴上呢？”
许悄悄：……
必须要赶紧制止这个话题。
她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硬生生插入：“那个外婆，我妈呢？”
老夫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妈身体不好，在后院休息，让管家带你去看她。”
“奶奶，我带她去吧。”许南嘉却突然自告奋勇，往前一步，拽住了她，“我们走。”
许悄悄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儿，虽然知道她态度转变的太奇怪，还是顺势跟着她走出去。
两个女孩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
许沐深眯了眯眼睛，这才从楼梯上走下来。
老夫人却盯着女孩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幸亏这孩子长成了乖巧懂事的模样，否则的话，我老婆子怎么对得起你姑姑？都是我没用啊！”
许沐深听到这话，看着奶奶欣慰却愧疚的样子。
乖巧？懂事儿？
他垂眸，遮住眸中闪烁的厉光。
——
走出房间一段距离，许南嘉嫌弃的松开许悄悄的胳膊。
她倨傲的伸出手，霸道不讲理的开口：“把玉镯子还给我！”
“还给你？”
“对！”
“凭什么？”
倒不是真的舍不得这玉镯子，而是这小姑娘从见她就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让人心里很不爽。
许悄悄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她要是好声好气的恳求，许悄悄也不会不给。可这个态度……当她是是软弱可欺的纯洁小白兔？
许南嘉见她不给，顿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跟你妈那个贱人一样，赖在我们家就是为了算计奶奶的东西！”
许悄悄眼神一凌，“许南嘉，我警告你，你骂我也就算了，我妈好歹是你姑姑！”
许南嘉听到这话，眼神里反而更加鄙视，“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姑姑？充其量不过是奶奶的一个养女！”
第8章 不过是一个养女！
许悄悄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盯着许南嘉。
“养女？”
许南嘉冷笑，“对，你妈就是我们许家的养女，而你，更是跟我们许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奶奶不过是看你可怜，给你一个姓罢了。还真当自己是许家的大小姐吗？”
“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宠物狗，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儿的话，怎么可能同意让你进许家门！”
许南嘉说到这里，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
她捂住嘴，看向许悄悄。
她已经被养女这两个字震惊到了，以至于没有听清楚许南嘉后面的话。
许南嘉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许悄悄，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只有摇尾乞怜的份儿！”
许悄悄渐渐回过神来。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果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什么的，都是假的。
搞了半天，原来她妈妈只是许家的养女。
至于她……在许家就更没有什么地位了。
怪不得，这22年来，许家就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
不过这样的话，她跟那个“大哥”岂不是也没有血缘关系？
莫名的心中一松。
这就好。
至于好什么，她都没来得及深想，就听到许南嘉嘲讽的声音：“现在，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吧？那么你最好乖乖的将玉镯子还给我，否则的话，我让你好看！”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
许悄悄低着头，脸上的光线半明半黯，显得她人带着点邪气。
她咧了咧嘴，嗤笑了一下，这才抬头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
她将玉手镯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递给许南嘉。
许南嘉伸手，正要接过。
许悄悄的手，却忽然一缩。
许南嘉立马叫到：“你敢不给我？”
“当然不敢。”许悄悄眼神里闪过一抹光，嘴角挂着一丝痞笑，“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刚上完厕所，没洗手。”
许南嘉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手噌的就收回来，“你怎么这么脏啊！”
许悄悄点头附和：“对对，我的手太脏了，所以我给你把手镯擦擦。”
她将手镯拿起来，对着上面哈了两口气，然后就将手镯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这才将手镯递给许南嘉，“给你。”
许南嘉震惊急了，她嫌弃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太恶心了！”
对着手镯哈气，那她的口水，岂不是溅到上面了？
从小在豪门贵族长大的大小姐，哪里这么不讲究过？
手镯也不拿了，她气的转身就走。
许悄悄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语气欠扁的开口：“嗳，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切~
凭什么她就要低声下气？
大不了，离开许家，反正这么多年，她自己过得不也挺好？
将手镯放进口袋里，心情大好的她哼着小曲，转身就走。
不远处的阴影中，许沐深静静地站在那儿。
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他一向冰冷面瘫的脸上，此时此刻，闪过几分古怪，眸中的情绪，变幻莫测。
这女孩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生动活泼的演绎出，她跟乖巧懂事，完全不沾边！
第9章 你要干什么？
最终，还是管家领着她来到妈妈的住处。
许悄悄盯着面前自成一体的小院子，有点近乡情怯。
她推开房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那个美丽女人。
柔和的灯光下，她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温柔的低着头，精致漂亮的五官，都散发着岁月静好的韵味。
她此刻正在哼着歌，低柔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格外的舒服。
是她。
哪怕时隔八年，许悄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妈妈。
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喊了一声：“妈。”
女人一愣，缓缓扭过头来。
她的眼睛在许悄悄的身上看了几眼，然后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不要吵，我的悄悄在睡觉。”
许悄悄一愣，这才发现女人的一只手，始终在拍打着床上的枕头，她轻轻开口：“悄悄，夜深了，快点睡吧……”
那么虔诚，那么认真温柔的模样，让许悄悄眼圈一下就红了。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管家和老夫人口中的病重，是怎么回事儿了。
——
许悄悄蹲在院子里，凝视着夜色。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
那些她早已遗忘的细节，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妈妈从怀里掏出早就发霉的绿豆糕给她，说是给她留的……
妈妈拿出一双，只能给洋娃娃穿上的水晶鞋给她，说是给她的生日礼物……
可笑她那些年年纪小，竟没有察觉到妈妈的异样。
甚至，在妈妈消失的这八年里，她还怀疑过，妈妈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
哪怕这个女人神志不清，却始终都在拼尽全力的爱着她。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闭上眼睛，将心中那酸酸的情绪压下去。
这才站起来，看向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