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临喝醉了。
那么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想不醉都难,江姿一点也不意外。
江盈嘱咐江姿把帝临送去楼上客房,身为新娘亲属,照顾贵宾义不容辞。江姿起身的时候,帝临身边的女人作势就要伸手扶他,结果被他重重甩开。
大胸助理脸色苍白。
反倒是帝临皱着眉头,极为反感地说:“说过别靠近我。”
“对不起……”时佳纾敢怒不敢言,咬牙忍着眼泪。
“不用跟着我了,下班吧。”
时佳纾脸色极为难看,他已经给她敲过警钟,再靠近他就打包自己走,哪怕心有不甘也不敢多言,“好的老板。”
看到时佳纾被甩开那惨兮兮的模样,江姿自然不敢效仿,小声在男人身边询问:“帝律师,我送你去休息吧?”
听见她的声音,他愣了一愣,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漆黑的眼眸染上微醺的迷茫,眸色很是复杂。
就在江姿等着被他拒绝好出去多拍几张美照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好。”
“……”江姿只好硬着头皮送他上楼。
那个时佳纾自然是不敢再跟上来,委屈地坐回椅子上。
江姿扶着男人进电梯,从口袋拿出房卡看了眼,对于只开过一次房的她来说,怎么插房卡都还没搞清楚,首先就是一波迷路,在走廊晃悠了好几圈才找着房卡上的房间号。
找到门的时候,回去找喝醉的男人,看他靠在电梯旁边乖乖等她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换成平时,她是绝对不敢在姐夫的老友面前这么狂妄大笑的。
反正他喝醉了,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记得,笑一笑也无妨。
江姿搀扶着他的手臂往房间走,“笑什么?”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他揽住了腰。
她身体一僵,想推开他,又觉得太小人之心了,也许人家只是喝醉酒站不稳,下意识寻找一个支撑点罢了,像这种厉害的大人物才不会看上她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虽然心里想得很纯洁,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第一次开房就是跟他,毕竟和他在酒店睡过一次,尽管他睡沙发她睡床,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
想起那天晚上,她做春、梦的场景,画面中的接吻对象居然是他,她就再也无法直视这位大佬,听说他和女明星的艳情,她心想他应该是有女朋友的,只不过碍于对方是公众人物,不方便透露恋情,因此她平时都尽量避嫌,跟他保持距离,话也很少说。
而且,他显然很讨厌女人接近自己。
事实上,她真的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从帝临的视线看下去,少女的脸蛋红得像盛开的海棠,她侧身搀扶他的动作,手臂自然而然挤压着身体,他的高度完全可以看清她领口内的风景,他盯着她漂亮的锁骨,想起那个偷来的吻,距第一次吻她,已经过了大半年。
他单方面追求了她大半年,她却一无所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人脑子异常清醒,清醒到平时根本想不到的方法都冒出来了,他猛然开了窍,既然姿势不对,那就换一种姿势再追她一次。她这么傻,不直接挑明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他做好了告白的准备,突然莫名紧张起来。
江姿搀扶着身边这个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房卡被她在手里翻来翻去,“怎么用呀?这门傻了吧?”她拍了几下门。
一只大手夺过房卡,换了个方向,插卡,房门发出“滴”一声,那只大手扶起手把,门开了。
江姿松了口气,推开门送他进去,将他安顿好,盖上被子,准备出去,刚起身就被一股力量拽回去,猛地跌进他怀里,四目相对,她心跳仿佛停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板,你在吗?”
有人敲门,江姿扯开他的手,帮他掖好被角,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睡觉吧,别乱动了。”然后出去开门。
时佳纾站在门口,往江姿身后望,“老板喝醉了,我来照顾他吧,谢谢你呀。”
江姿见识过帝临拒绝她的场面,一看这女的就如狼似虎恨不得吞了他,这种时候放这个女人进来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么?帝临是姐夫多年的朋友,而且这段时间帮过她不少的忙,她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江姿为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然后义正言辞地说:“他睡了,不需要人照顾,而且我姐夫还在呢,有事他会过来帮忙。”
时佳纾很好说话的样子,递给她一杯茶水,“那你把这个给他喝了吧,醒酒的,喝完会舒服很多。”
江姿没想太多,端着茶杯转身关门,时佳纾叫住她:“麻烦问一下,你……待会儿有事吗?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的。”
江姿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事务所有事需要我回去加班,你走之前帮老板把门锁好,或者我来……”
“放心吧,我会锁门。”看女人还站在门口,江姿没好意思关门。
这是间商务套房,一室一厅,帝临睡在最里面的,隔着一道玻璃窗,窗帘被拉上了,从门口瞧不见里面。
时佳纾站了一会儿,等少女走出来把空杯还给她,目光闪烁不定,道:“我有份文件忘了给老板签字,你能不能……”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江姿心想:你当我傻子呢?找这么多借口无非是想混进去吃豆腐,想得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偏不如她的愿,“不能。”说完哐一声关上门。
她的回答让面前的女人始料未及,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相信贴身助理,根本不会防贼似的防着。
门关上的一瞬间,时佳纾满脸惊慌,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女会有这么多心眼。
房门关上,隔绝了女人惊慌不已的脸。
她刚才防着那个女人,醒酒茶她先喝了几口,没有出现不适,才给帝临喝下。
拿出手机给江盈打去个电话,“姐姐,赶紧把门口那个女人弄走,她在这里我总感觉帝律师不安全,你快点呀,我手机只有一格电,没带充电宝,这儿也没根线,得回去了。”
回应她的是傅书辛的声音:“你姐姐喝多了,帝临有洁癖,别让其他人靠近,免得他醒过来找我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哦,那好吧。”刚说完,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关机了。
指针指向凌晨一点。
江姿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看上去已经睡熟了。在外面跑了一天,她一身黏糊糊的,反正是两间房,她睡在外面沙发上就好了。
洗完澡,抽出浴巾裹在身上,因为某个部位发育得太好,浴巾在她身上根本裹不稳,走几步又散开了,江姿低头整理完浴巾,一抬头对上熟悉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大概是她洗澡的时候水声太大把他吵醒了……
她觉得好尴尬,双手抱在胸前侧着身子,“帝律师你……醒了呀?”
他没接话,一双眼睛定定瞧着她。
江姿感受到男人火热的注视,下意识的就想逃开,刚一转身就被他拉回去,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她大惊失色,“帝律师……我是江姿,你看看我?”他一定是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他女朋友!!
他一张英俊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贴在距离她不过半寸的地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喷出来的气息,“我知道。”他声音出奇的沙哑。
醒酒茶有问题。
他醒来听见浴室的水声,看到透明玻璃窗内那具曲线分明的剪影,从上到下,身无寸缕,完全暴露在他视线中。意中人在自己面前光着身子十几分钟,任谁看了都会控制不住,更何况他喝了那杯茶后浑身燥热,某个部位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
少女躺在他身下大口呼吸着,他再也忍不住,低头覆上她的红唇,小心翼翼地品尝少女口中的芬芳。
这是江姿的初吻,她震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傻傻地盯着面前的脸庞,抗议的话被他火热的吻吞噬,浴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曼妙的身躯彻底释放在男人面前。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煽情药,感觉到身体某个部位蠢蠢欲动,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把她占为己有,他压抑地喘息起来。
江姿还是个小姑娘,但她明白他这个反应不对劲,“你怎么了?”
“帮我。”他压着她,紧紧搂住她的腰,极力克制立刻折了这朵娇花的冲动,在她耳边说:“我想要你。”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江姿当然明白他说的“要”指的是什么。
小黄文看过一篇又一篇,没有实践过,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江姿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挣扎,一挣扎往往会激起男人的控制欲,反抗反而适得其反,往往会激起千层浪,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开始害怕了,“你能……能控制住吗?是不是那杯茶有问题?”她突然感到身体有异样。
“是。”他极力忍耐着,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他还不确定她是否愿意,他埋首在她颈窝,少女身上的甜香钻进鼻腔,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擦过她的脸颊,贴在她耳畔,轻声道:“走,快走……”略微沙哑的声音性感极了。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松开她放她离开。
江姿哆嗦着走到门口,伸手去开门,突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踮起脚尖看猫眼,时佳纾在走廊上一边讲电话一边走来走去,她在问酒店要卡,要求他们开门检查她老板是否安好,夜里很安静,电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太清楚,江姿把门打开条缝,还是可以听见大致内容,酒店的人似乎有所松动,已经准备上来了。
这个女人,为了得到帝临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江姿第一反应就是不可以,帝临就算失身也是失在她身上,绝不可以让外面那个女人得逞!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定是刚才那个吻让她鬼迷了心窍,或者是那药后劲儿太猛烈。
她用酒店的电话打给前台,要求清理外面闲逛的人员,不允许任何人进门打扰客人休息。
鬼使神差的回房间,刚进去,瞬间被人横空抱起,“为什么不走?”
“我……唔……”她想说话,他根本没给她机会开口。
他咬着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质问:“让你走为什么不走?”换了别的女人,就算喝了那东西他也不会碰,可面前的人是她。
哪怕没有催情剂,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
再次被他压在身下,这一次他没有克制自己,疯狂地吻她,接触到她娇软的身体,仅存的理瞬间智丧失,“为什么不走?”
“我……也喝了……”她喘着粗气,“好热。”感受到腰间火热的手掌,加上他性感的声音,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颤声说:“会疼吗?可不可以轻一点……”
他闻言立刻就疯了,咬着她的耳垂:“对不起,我忍不了了。”
她浑身颤抖,无法抵挡他此刻的柔情攻势,仿佛她就是他心之所属,每一个动作都细心呵护,教人无法抗拒,望着近在咫尺这张脸,她甚至没有要拒绝他的想法,明明是没有任何情感交集的异性,内心竟然一点也不抗拒。
腰间躺着一只枕头,他在她身上挥汗如雨。
“我会对你负责。”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声音轻得像羽毛,挠得她心痒痒。
药效过去,她羞愤难当。
奇怪的是他像是还沉浸在那种药力的催动中,一刻也未曾停下来,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第45章 最美的嫁衣(一)
江姿逃了。
和心目中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滚完床单后,落荒而逃。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酒店走廊尽头有人拍下了这一幕,那个记录下她狼狈瞬间的女人也因此被帝临解雇。
她恐婚,就算是和异性交往也是本着谈恋爱的目的,她会提前告知对方,再来确定关系,虽然一直没有等到心动的人,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诉说。她从未考虑过婚姻大事,说不在乎一血是不可能的,但是成年人嘛,终归是要为自己曾经的放纵负责,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她选择性遗忘了那夜晚,远离那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
从大二到毕业,她躲了他两年,敷衍了他两年。
被迫出去上班之后,她才了解到,原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有人精心设计。
在电视台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刹那,她紧张极了,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她负不起责任,哪怕对他心动过,也绝对达不到可以为了这个男人走出阴霾,步入婚姻的地步。
口是心非、自欺欺人惯了,就会下意识的把谎言当成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