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周围人,已经步入社会的人就是不同,认真起来身上的气势还挺足,连叫玲玲的女孩儿也闭了嘴。
他转过头看着程宥宁,对她笑了笑说:“宥宁,还是那句话,玩儿得起输得起,我就想看你和肖越****。”
“这算什么大冒险啊!”有人怨道,看一对情侣****有什么意思,一点儿都不冒险。
程宥宁握紧双手看着齐恺睿,他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提这种要求?
她咽了一下喉咙,在大家觉得无聊的时候把手摊在桌上:“我输不起,”她端起桌上的酒,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口干了一杯,“我自罚!”
她刚放下杯子,肖越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接着吻就落了下来,他吻得特别激烈,没有一丝风度,那种近乎发泄的攫取让程宥宁觉得特别受辱,她眼睛睁得很大,肖越伸手去捂她的眼睛,这不是肖越,她想。
程宥宁闭上眼,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头,血腥味混合着酒味,真特么特别!
肖越吃痛,松开了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一桌人惊得眼睛差点掉出来,怎么回事?程宥宁和肖越吵架了?这局面是什么情况?肖越步步紧逼,程宥宁步步为营?
到这儿别说吃饭的心情了,就是玩儿游戏都没有氛围了,干脆大家就准备结束。
到前台的时候还是有人喊了一嗓子:“是不是咱们大小姐买单?”
程宥宁酒劲儿上来了,也发起了疯,抢着去刷卡,拦都拦不住,等终于到门口,安瑶和周岑合计程宥宁可能心情不好,拉着她去唱歌,其他人都散了,或者三三两两的再约着喝一杯。
程宥宁有点儿醉,安瑶和周岑带她打了出租车去ktv,齐恺睿自然得跟着,他和肖越在后面一直跟着她们到了ktv。
安瑶她们点了啤酒和水果,然后开始唱歌,程宥宁脱了外套刚在沙发上靠了一下,就看到肖越和齐恺睿也进来了,脸色不太好。
“他们怎么了?”安瑶和周岑都不敢问当事人,抓住齐恺睿问个不停。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怎么个状况,反正特别乱!
“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感情危机!”他说了一句。
周岑打了他一下,三个人都有点沉默。
程宥宁打开啤酒开始喝酒,肖越过来拦她,她甩开肖越的手:“不要你管!”
肖越永远都是那样,礼貌疏离,她走不进他的心,从来都没有走进去过,所以分手后她一个劲儿逃避,从来不敢面对他,而肖越呢?他和她分手,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样可以照顾她,一样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吻她,在他心里爱与不爱完全没有关系。
她做不到,要么肖越就别离开她,既然已经不爱分开了,就不要再来彼此的生活里打扰对方了,她都已经准备好忘记他了,为什么啊?他要一直来扰乱她平静的心绪!
她一昂头,半瓶啤酒就喝了下去,她越想醉却越清醒,她越希望自己什么都别想回忆就越是汹涌。
肖越知道她心里难受,他也难受,抓起一啤酒,也很快喝完了,要醉就醉吧,醉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程宥宁喝完又拿了一瓶酒,拿起麦克风,喊了一句:“喂喂喂?”有声音,她看着安瑶和周岑,“来,陪我唱歌!”
安瑶和周岑都愣了,程宥宁也不管她们了,点了很多歌,一首一首唱起来,最后唱到《爱笑的眼睛》,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下来。
肖越眼睛紧紧盯着她,斑斓的彩灯明暗相间,打在她身上,昏暗而又模糊,她的皮肤很白,此刻却染上了一层红晕,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清澈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干燥的唇上,落进她白皙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上。
她曾经说:“肖越,如果将来你跟我分手,我就唱这首歌,你要知道即使我嘴角骄傲地扬起,眼睛也在下着雨。”
那会儿班里流传着泰戈尔的名言: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这就是爱情。
她给改了,肖越那会儿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傻瓜,我不会和你分开!”
肖越想,当时他觉得她傻,现在突然就理解了她当初说这话的心情,那种患得患失的折磨和痛苦,他算是尝到了,这种感觉伴随了他四年,还要继续伴随下去,可能是一辈子!
程宥宁还没唱完就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她跑出去,好不容易看到了女洗手间,飞奔进去开始狂吐不已,那种要把胃吐出来的感觉差点让她觉得要死了。
头疼,胃里很烧,扶着洗手台的池子,渐渐觉得全身力气都要抽离。
肖越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别说她了,就是个人影也没有,仔细听也没有声音,他按耐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程宥宁坐在水池前,手指扶着台子,咬着唇,流着泪,胸口不停起伏。
心疼,是真疼,程宥宁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以前在一起时开心了就放肆地笑,难过了就使劲儿发泄,可是现在,她只会默默地****自己的伤口,再不要求他给她安慰和依靠了。
他走过去,轻声叫她:“宁儿......”
对不起,我还是害苦了你,让你这么痛苦,这么压抑,这么受折磨。
“肖越,你放了我吧!”她声音很小,嗓子哑到不行,“你不爱我,就离我远一点吧!”
肖越没说话,一颗心仿佛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我宁愿我们都记住彼此最美好的样子,”她不哭了,开始慢慢抽泣,“你别让我这么狼狈,别让我这么看不起自己!”
胃里一阵绞痛,她疯了一样去揪自己的头发,头疼欲裂,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心上,让她不能呼吸,就要濒临死亡。
程宥宁电话响起的时候,安瑶他们三个还在小声嘀咕,安瑶从她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署名:“大叔。”
程宥宁没在,她接了起来:“喂,您好?”
陆珩听到声音不是程宥宁,眉头轻轻皱了皱,问道:“宥宁呢?”
“你是宥宁叔叔啊?”她愣了一下,听着声音直觉想起上次在医院看到的冷酷叔叔,问了一下。
陆珩没理她,又问了一句:“她呢?”
“她去洗手间了。”安瑶回道。
“让她接电话!”
“现在?”这大叔也太不通情理了,别说现在宥宁没在这儿,就算在这儿,以她的情况也没法接电话啊!
“等她回来吧。”安瑶敷衍了一句。
“你们在哪?”陆珩听着有点儿不对,又问道。
原来宥宁家的家教这么严啊,以前看她觉得她挺自由的,真是想不到同学聚会还要问,不会还有门禁吧,现在可不早了。
“叔叔,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就把宥宁送回去,您别担心,她是喝了一点酒,但是完全没问题......”安瑶还在为程宥宁打圆场,手机已经忙音。
“什么人啊这是?!”安瑶低低地抱怨了一句,没礼貌,随便挂别人电话!
“谁啊?”周岑问。
“宥宁的叔叔,一个高冷还蛮帅的自恋狂!”
陆珩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坏话?他打开手机,找到程宥宁的定位,自从上次芝加哥的事,他就在手机里安装了她的定位。
他找到包间,一推门看到三个人但没有看到程宥宁,蹙了蹙眉,看着安瑶,问:“她呢?”
“洗手间。”安瑶被吓了一跳,这才几分钟,大叔竟然找来了,她刚才没说地点吧,难道失忆了?
陆珩刚要去洗手间,包间的门开了,肖越抱着程宥宁进来,和陆珩正好四目相对。
第50章 我想忘记的
陆珩低头就看到了程宥宁,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歪歪扭扭,脸上都是泪痕,双眼微眯,眼神有些呆滞,安静的像只小猫。
安瑶看他们两个对峙莫名觉得火药味有点浓,她挺尴尬的,刚刚才在电话里保证说程宥宁没事,现在她这个样子真不像没事。
“那个......”她努力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打破沉默,“这个是宥宁的叔叔......”她对着肖越介绍。
“放开她!”陆珩张口,语气寡淡,气势凌厉,他走近肖越。
肖越的手,紧了紧,双眼愈加暗红。
“肖越,记住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份!”陆珩语气加重。
“叔叔,你误会了,肖越是宥宁的男朋友。”安瑶插了一句。
陆珩一眼扫过去,安瑶立刻住了嘴,宥宁叔叔的脾气也太差了,她们家是不是基因突变了?!
程宥宁终于动了动,她哭的累了,酒意又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她面前。
他整个挡住了她眼前的光,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他伟岸的身姿和坚实的手臂。
她晃了晃脑袋,好像有光透进来,五颜六色的,有点刺亮,也终于让她看清了眼前的身影。
“大叔——”她嗫嚅了一句。
叫的陆珩特想抽她!
“我是你什么?!”他语气很沉,冷冷的。
程宥宁被他一句话吓得酒醒了半截,努力睁大了眼睛,挣扎了一下,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再回头看,肖越正表情复杂的看她。
好想去死!
她继续努力挣扎,伸手去掰肖越的手,低低吼了一句:“放开我!”
肖越终于还是放了手,她刚站地上,腿脚不稳差点摔下去,陆珩一把拉住她的肩。
她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刚想表达一下谢意,就看到陆珩表情不太对。
陆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是你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你这么逼她有意思么?陆珩!”肖越也沉着声说话,他早就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倒不太清楚,今天终于明白了,他们,不像夫妻!
“肖越,你好像没摆正自己的立场,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这似乎有悖伦理。”陆珩嘴角微扬,恢复到了他矜贵儒雅的姿态。
肖越身体一僵,程宥宁的心狠狠一怮,她不想再和肖越有任何关系了!
陆珩低头看她,似乎还是在等她的回答。
她眼神扫了屋子一周,安瑶、周岑和齐恺睿仿佛也在等她回答,都一脸困惑。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干辣辣的疼,张口的语气也有些嘶哑:“陆珩,我的丈夫,”她看到安瑶一脸震惊,努力扯了扯嘴角,“对不起,上次我和你开玩笑来着。”
她说着,挽上陆珩的胳膊,觉得全身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至于最后怎么出去的她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外面风真大,吹的她脑袋疼得厉害,吹的她眼睛也干涩,只是没有流泪。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黑暗在眼前被放大,眼睛睁得太久,疼,就拿手背一个劲儿的蹭,还疼,全身上下每个器官都叫嚣着疼,她终于累了,疲倦得不行,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被抽走,整颗心都空了。
终于到了别墅,陆珩转头看她,她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程宥宁!”他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伸手去拉她,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尤为清晰。
她没动,陆珩把她抱了起来,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程宥宁躺了一会儿,醉的不行,冷风吹进来,有人折腾她,她的胃又一阵翻滚,有什么东西好像顶到了喉咙,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陆珩低头看了一眼她吐在他身上的污秽之物,差点没把她扔出去,好,程宥宁,你有胆!
陆珩抱着她进了屋,老彼得赶紧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
陆珩没说话,径直往二楼走,踹开她房间的门,进了浴室,忍着恶心给她脱了外套,把她扔到了花洒下面打开了淋浴。
陆珩扯了扯领带,也把外套扔到了一边。
下雨了?程宥宁睁了睁眼,摸了一把脸,迷迷糊糊地看见对面有个人在脱衣服,是谁啊?在哪啊?有没有伞?雨下的这么大,什么也看不见。
陆珩走到她近前,居高临下的看她,程宥宁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张口,声音淡淡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