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一把抱起她,转身,乔安已经打开车门,把她抱进了车里。
程宥宁拿手摸了把脸,得,本来哭得眼睛肿起就挺难看了,现在脸上还沾了土,整个一个小花猫。
乔安看陆珩一脸淡定地从储物盒里拿出纸巾,给她擦脸,赶紧把药交到陆珩手里,跑到驾驶位,放下了隔帘,非礼勿视!
陆珩给她擦了脸,又给她的膝盖上药。
程宥宁的膝盖轻轻动了动。
“疼?”陆珩问她,同时把动作放缓。
程宥宁摇摇头,可以忍受,比起心里的疼,都可以忍受!
陆珩轻轻叹了口气,仿佛他擦的是一个易碎的瓷器,极其小心又细致。
他又拿过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程宥宁下意识缩了缩,哑着嗓子说:“我自己来吧!”
陆珩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给她上药。
“大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程宥宁问了一句。
为什么每次她出丑,他都要来为她解围?她心里堵,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怪怪的。
陆珩没说话,傻丫头,是我把你卷了进来,这一切本不该你来承受!
“大叔,刚才我不想走的,也不想跑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经验......”她一紧张就爱说话,陆珩不理她,她也能说半天,“大叔,我现在是不是特狼狈?!”
“嗯。”陆珩终于淡淡答了一句。
“大叔,你知道么?你这个人特别没有同情心,还特别爱泼别人冷水......唔......”
她还没说完,陆珩就吻了她,他吻得有些急,抱着她的手不停的收紧,程宥宁差点出不来气,她推着陆珩,狭窄的空间里,空气闭塞。
“你可以选择继续说,我不嫌时间长。”终于他停了下来,微微喘息对着瘫软在座椅上的程宥宁说。
陆先生这叫人闭嘴的方法真特么牛,剩下的路程,程宥宁大气都不敢出,一直提防着陆珩,直到下车还心有余悸。
车停下立刻打开车门跑了出去,陆珩下车的时候看到乔安,他脸颊微红,陆珩蹙了蹙眉。
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当陆董的司机啊,这也太痛苦了,这不是要他命吗?他最近肯定是没看黄历,才诸事不顺!等陆珩转身离开,他扶着车身,感慨一句: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
“先生,太太怎么了?”陆珩刚进门老彼得就问了一句。
“她去哪了?”
“红着脸跑自己房间了。”
“嗯。”陆珩淡淡应了一句。
他不就亲了亲她,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强烈!
程宥宁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什么也没想就跑进来,脸红心跳的跟以前不太一样。大叔太过分,可她当时怎么什么也不说,现在事后诸葛亮干嘛!真是嫌弃自己。
陆珩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项子风正在埋怨他:“翊哥,你说陆珩怎么这么过分,他过生日我算好时间给他打过去,没说两句他就给我挂了。”
楚翊伸手触了触眉心:“谁让你上我这儿来的?!你不知道老大从不过生日,还敢给他打电话,你想死没事,能不能离我远儿点儿!”
项子风脸皮厚,一点儿也不在意,笑了笑又说:“你不知道,他没生气,他还说我晚了,你说他是不是偷着给自己过生日!”
“你以为老大跟你一样啊!我和你说你怎么不听,别来我这儿!”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有什么担心的!”项子风抿了一口红酒。
“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让老大把私人飞机都出动了!”
“楚翊,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这时,陆珩的电话打了进来。
“哥,什么事?”项子风问。
“嗯,”陆珩站在泳池旁,看着池水发呆,“我问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项子风正喝了一口红酒,整个喷到了楚翊身上,楚翊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洗手间。
“哥,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上一个人我倒知道,给你传授传授?”项子风笑的不怀好意。
“项子风,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正经的!”陆珩骂道。
“哥,绝对正经,要问喜欢一个人你问楚翊啊,可是我可以教你怎么追,男女的不就那么会儿事!”他笑道。
“我就知道不该和你说!”陆珩要挂电话。
“等等哥,”他喊了一句,“程宥宁这丫头真不错,你好好珍惜!”
陆珩还是挂了电话,下一秒已经到了跳到水里。
真的,哥,希望你能幸福!
楚翊出来的时候看他要走:“老大说了什么?”
“你不是叫我离你远点儿,别问我,有本事你自己去问!”项子风耸耸肩。
“你!”明知道他不能陆珩,还故意气他,“那你去哪?”
“我约了妞儿,你来不来?”项子风开玩笑是的问他。
“不去!”
“正好,”项子风知道问了也白问,“和陆珩一个德行!”
“快滚!”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个大男人待着!”项子风打开门,正好一个女人要进门,他一闪身,“嫂子回来了啊?”
“嗯,你这是要走?怎么不多待会儿?”苏晴冲他笑了笑,进了门。
“不了,不耽误你们了,我也约了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风这是怎么了?”苏晴走到楚翊身边问。
“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他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怎么不劝劝他?”
“我?”楚翊无奈地笑了笑,“连老大都劝不住,我又能怎么样?!”他盯着项子风刚才坐的地方发呆,茶几上他的打火机还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拿走。
第46章 你猜对了
昏暗喧嚣的酒吧间,项子风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仰头把酒一杯一杯灌下,他脱了黑色风衣,只穿一件白色衬衣,领口两粒纽扣松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若有若无的灯光照过来,喝酒时喉结微动,说不出的性感撩拨。
“lb,你怎么在这儿啊?都多久了你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多想你!”一个穿吊带裙棕色眼睛的女人坐到了他的腿上,女人的尾音拖长,单词连读,听口音是南部人。
“哦,是吗?”项子风的英文发音要漂亮的多,他声音里带着丝丝蛊惑。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女人说着,双腿攀附上他的腰,柔弱无骨的双手从他的衬衣领口探进去,开始抚摸他的胸膛,丰润的双唇在他嘴角落下一吻,然后去咬他的耳朵。
项子风不回应也不阻止,任由女人从他的耳垂舔到他的脖子和喉结。
女人呼吸急促,抬头望了他一眼,今天的他特别不一样,眼神迷离却没有****,她低低地叫了他一声:“lb.”
项子风回过神来,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下颚,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lb,你怎么了?啊——”
还没说完,项子风一把把她推开,女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我再说一遍,滚!”
真是恶心!
他又灌了一口酒,看着舞台上男男女女**共舞,有些厌烦,拿起大衣转身出了酒吧。
夜晚的风狂肆地吹在身上,刺骨的寒,项子风有些微醺,他站在桥上,脚下水流湍急,河水在斑斓的霓虹灯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摇曳生姿。
他拿出手机开始编短信:“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她,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看不见她了心就会慌,谁敢让她受委屈就想弄死谁,看见她哭心疼像被刀剜;她要对别的男人好点儿就想揍她,就看不得她对别的男人笑,当然要是别的男人想靠近她,就有拿刀砍人的冲动;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难过,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故作坚强,见不得她自己承受;每次看见她都想抱她亲她,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感觉,时不时想欺负她;但又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
他看了看,虽然有点儿乱,但是意思应该表达清楚了,发给了陆珩。
过了两秒,又发了一条:“怎么样?是不是程宥宁那小丫头?”
短信发出后却迟迟没有回音,项子风都抽了几根烟了手机才响起来,他打开看,就三个字,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
陆珩回:“小男生!”
靠,你个三十多岁的老处男竟然敢说我是小男生,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手机又响了一下,他低低咒了一句:“陆珩,要还是嘲讽我的,就和你丫绝交,不管你这堆烂事儿了!”
打开,这次四个字:“你猜对了!”
项子风摁黑屏幕,望着远处一幢幢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听着河水流过涓涓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加清晰悦耳,嘴边的笑容无限放大。
程宥宁已经在画室里待了半天,却没有下笔,她调了会儿色,觉得无聊,打开窗户看到豆豆跟在老彼得身后,陪着他修剪院子里的盆栽,还挺和谐,等老了以后有豆豆陪着她也不错。
突然就来了灵感,最近他们的视觉艺术老师给她发了个邮件,想让她参加一个绘画比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画画好啦,她很少参加比赛,也没有什么经验,比赛的主题定为“守望”。
守望什么?她也不知道,这个词对她而言有些遥远,刚刚看到豆豆和老彼得的互动,干脆她就画了人与动物的日常,原型就是豆豆,只不过她是站在动物的角度画的,它的等待,它的孤寂,它的守护,它的陪伴。
等她画完再看,靠,这个人物的原型是大叔吧,怎么这么高冷的感觉,豆豆好可怜,连在她的画里都要被陆先生虐,算了,都画完了就不改了,麻烦,她整理了一下先后顺序,因为是初试,所以只发了影印的底稿,听说会刷下很多人的,她也不抱希望,发了出去。
天已经黑透了,窝在画室太久,她只觉得太干,喝了点水吃了点水果,没怎么吃东西。
陆珩也没回来,他可能在准备出任鹏程国际的执行董事的事情,所以很忙。
吃完饭,她正在和豆豆玩儿,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接起:“你好?”
“好毛线?!”
“安瑶!你干嘛么”听到是安瑶的声音,程宥宁也放松起来,把豆豆放在腿上,不让它再动。
“在回家的路上,”安瑶又找了一份兼职,刚下班坐在公车里给她打电话,“上次时间太紧,都没和你好好聊聊。”
“嗯,”程宥宁坐在地毯上,透过房间的窗户望向夜空,外面繁星点点,月光皎洁。在美国的那些年,她才知道什么叫月是故乡明,不能共赏同一片月色,再美的月光都变得惨白。
“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我?”安瑶问着,声音有些哽咽,引得一车厢人都回头看她。
“对不起,我去了美国留学,没有打招呼就走是我的不对,没有和你们也是我的不……”她的声音也哑哑的,当年,她只想忘掉一切,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躲起来,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宥宁,我想你!”安瑶打断她的话,伸手擦了擦眼泪,公交停下,她没到站就下了车,车上人的眼光太怪异。
程宥宁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把她的泪风干。
她太自私了,妈妈走了,肖越也离开了她,她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丝毫不考虑她还有好朋友,想和她一起分担,一起共享!
“你过得好么?”程宥宁问。
“好啊,天天吃得香睡得足,大学嘛,很轻松的,我都长胖了!”
这倒是真的,上次程宥宁见她抱在身上确实觉得圆润了不少,一张娃娃脸显得更圆呼呼的,让人想捏一把,程宥宁打笑道:“你这头小猪从圈养终于熬到野生,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小心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