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姜智豪表情丝毫不松懈,担忧一直写在脸上。
任意忽地坐起来,两只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怕我睡过去醒不了?”
“别说傻话。”
“咱们出去散步吧?”睡饱了的任意来了精气神。
“不先吃饭?肚子不疼了?”
任意左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疼一点儿,但是我现在就想下去溜达溜达。”
“好。”姜智豪放下她的胳膊,回身在抽屉里拿出日用棉塞到她手里,“换片舒服些。”
任意扁扁嘴,拿着卫生棉去了洗手间。
换上棉质长裙,任意捂着肚子跟姜智豪一起下楼。
楼下有处小公园,傍晚时分,已经有一些吃过饭的人们在周围溜达。
任意不常下来,附近的邻居她一概不认识。
但有些大姨大妈认识姜智豪,见到他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经过一个大妈身边时,任意忽然踮起脚尖从侧面搂住了姜智豪的脖子。
姜智豪先是一怔,接着轻轻推了推她,小声道:“别闹。”
大妈闻声回过头来,姜智豪表情尴尬地冲对方笑。
任意捉弄心顿起,她嘴唇凑上去,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
姜智豪的耳根瞬间红了,一会儿便殃及整个脸颊。
任意在一旁呵呵地笑。
有几个年轻人笑眯眯地盯着两人,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任意作势又要攀上姜智豪的肩膀,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她意图作乱的手,箍着她往前走。
任意脑门一皱:“哎哟……”
“肚子疼?”姜智豪懵了,赶紧松手,任意赶紧蹿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冲着他的下巴,惩罚式地咬了口。
姜智豪并不恼,只是脸色红红地躲避着,等她闹够了,拖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肚子隐约还是疼,但是能闹到姜智豪还可以看到他脸色红红的样子,任意还是挺开心的。
夜色越来越暗,公园四周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两人经过灯光昏暗的树下,任意忽然勾了勾姜智豪的手指,姜智豪停下,“不舒服吗?”
走了近一个小时,他是没问题的,但特殊时期的任意有可能会吃不消。
任意身子忽然往上一蹿,双手搂住姜智豪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来了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吻得太用力,她自己觉得唾沫星子全送到他那边了。
但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姜智豪起先推拒,眼神警惕望向四周,担心有熟人经过被看到不太好,后来也许被任意勾出了点儿感觉,他渐渐投入进去。
任意察觉不妙时,慌得要撤,姜智豪却在这时箍住了她的腰,浓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边:“惹火了才知道要跑?”
任意扭捏道:“谁要跑了,这不是不方便吗?”
“方便就能乱来了?”
姜智豪惩罚式地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任意内心一颤,明显感觉到卫生棉的承重量加大了。
任意哼哼两声:“我肚子不舒服,必须回家了。”
姜智豪很听话,迅速松开她:“能走吗?”
想到刚才当众有亲密举止时他害羞的样子,任意哼了声:“不能走,你扛着?”
“好。”没想到姜智豪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他当即弯下腰,大掌把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人给扛了起来。
任意直接懵了:“真扛?”
“不来真的,还来假的?”
小腹正好卡在他的肩膀处,任意觉得比较受用。
她没反抗,任由他扛着。
夜色中,姜智豪扛着身穿长裙的小妻子,在人们诧异惊奇的目光当中,大步流星地回了家。
第85章
任意觉得这几天的姜智豪太体贴了。不管他是在上班或者是在外面吃饭,她总能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吃饭了吗?你太瘦了, 要多吃饭。
起床了?早餐在桌上。
在哪里?喜不喜欢红色的裙子?
信息一个接一个的, 任意什么时间看手机都会有消息提示。
她的唇角始终保持上翘的弧度。
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伤心难过。
这天晚上, 她破天荒早早回了家, 在厨房里低头忙碌。
客厅里的手机响了, 她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直接在围裙上蹭了蹭,跑到客厅接电话。
来电人是任真,任意犹豫了下, 滑开。
“什么事儿?”任意声音没什么温度地问。
“爸爸,爸爸晕倒了, 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姐,你快来。”电话里传来任真惊慌失措的哭声。
任意表情怔住,她顿了几秒钟,忽地将身上的围裙拽下,匆匆忙忙换鞋出门。
路上, 她惊慌失措, 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 “麻烦司机师傅开快点儿。”
司机态度很温和:“姑娘, 已经是最快了。别急,很快就到。”
任意的眼神似乎没办法聚焦,手中虽握着手机,但却在不停地发抖。
赶到医院,她扔下一百块钱就匆忙下了车, 连零钱也没要。
打听到病房之后,任意毫不歇气地跑了进去。
病房里,任生兵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身体上方是滴液瓶,一滴一滴的液体顺着滴管流入他的体内。任真焦灼不安地坐在他的旁边,眼中全是关切之情。
“爸怎么样了?”任意平稳了几下呼吸,轻轻走至床边问道。
听到任意的声音,任真嗖地站了起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任意的胳膊,“姐,爸晕倒了。”
“怎么还不醒?”
“医生说休息不好,加上过度疲劳导致的,输会儿液就会好。”
任意的心松了大半,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有事的话先去忙,我在这里照顾爸爸吧。”
任真表情执拗,“我不走,你是爸的女儿,我也是。”
这个时候争执起谁是女儿的问题,任意非常无语。
她转身走了出去。
她好像还是不喜欢跟任真待在同一个空间当中。
任真在原地愣住,停了会儿,她抹抹眼泪走了出去,经过任意身边时,她呜咽着说道:“姐,你好好照顾爸,我先回家了。”
任生兵一日不叫她离开,那便还是她的家。
任意待她走远,慢慢踱进病房。
坐到床边,她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他似乎瘦了,脸色也不甚好,惨白惨白的。
除了没休息好,饮食方面可能也不太规律。
任意仰头,滴管的速度似乎快了点儿,她伸手,手指拨动小小的滚轮,速度慢下来。
“是任意吗?”耳侧传来任生兵略有些嘶哑的声音。
一股酸涩感涌上任意的心头,她停滞几秒,缓缓转头。
“爸!”她轻轻叫了声。
任生兵下巴动了动,表情略有些动容。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还是好好躺着吧。”任意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意欲坐起来的举动。
“我听智豪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里养护着。你现在好点儿了没?这样出来没事吧?”
任意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在家里养护身体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就是姜智豪调和她和父亲关系时随意编造的理由。
她顺势点了下头,“嗯,好多了。”
“智豪跟我说过,你车祸伤势特别重,在鬼门关跟前走了遭。”任生兵声音发颤,“整容是不是很疼?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不好的?生睿睿时没好好养护身体吧?月子做好了吗?”
任生兵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任意眼角湿润了。
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父亲的关怀。
父亲是爱她的,不爱她,怎么会关心这些事情?
任意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都是过去的事情,早没事了。”
任意内心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觉得父亲不够爱她,否则何至于让自己亲生的女儿落魄到那种程度。
但任生兵此刻的眼神还有关心的话语,给她传递到了那种信号。
他是关心自己女儿的。
任意一下就释然了。
有时候人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不是需要多么伟大的爱,不是需要多么物质的东西,而是一句温暖的话,一个柔和的眼神,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