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卿转身去了柜台。
南夏转头去看其他人的制作。
她所在的这个隔间,又一对情侣,看得出,还是在校的学生。男生有点小帅,女生却长得挺普通,脸上还有些小雀斑。
那男生有点笨手笨脚的,女朋友好不容易做好的一朵奶油玫瑰,直接被他弄塌了。
女生不依了,打着他的肩膀骂他。
男生却不敢还手,只是不住赔笑。
南夏知道,这男生不可能打不过这个女生,只是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所以这样迁就。
比如她,比如傅时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黄昏时分,窗外渐渐飘起细雨,小巷里,各家各户陆续亮起了灯火,朦朦胧胧的,透着温暖的气息。
傅时卿回来,身后还跟着老板。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明丽,温柔地跟他们讲解,然后又让店里打工的学生把原材料搬到桌上。
“忘了问了,你们要做什么口味的?”老板娘问道。
傅时卿问南夏:“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南夏想了想:“丝袜吧。”
她平时就挺喜欢喝这个的。
傅时卿说:“你要自己做,还是我来动手?”
“一起吧。”南夏想的也简单,复杂的糕点她不会做,难道,连个奶茶都不会冲吗?而且,这东西怎么做都不会做坏。
再怎么乱弄,也是能吃的。
总不至于,让他看了她的笑话。
“行。”他笑了笑,用镊子把茶叶放入了准备好的滤纸包里,然后,放入透明水壶里煮开。
南夏亲眼看着水煮沸,然后他丢入纸包。
透明的水,渐渐煮成了红色的茶水。
南夏也是见过红茶的,但没有哪种跟这种一样浓郁,她心里不解:“怎么跟加了色素似的?”
傅时卿听了就笑了,弯腰把淡奶加入被子里,又加入了一些糖:“平时喝的红茶,和用来制作奶茶的红茶,种类是不一样的。”
“这样啊?”南夏觉得新奇,更加专注地望着他手里的动作。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被墙上的壁灯映照成暖黄色,和他优美的侧脸一样。
没有了以前那种疏离感,剩下的,至于温馨。
南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手可以这么灵巧。
“你吃多甜?”他问她。
她如梦初醒,忙道:“一点点甜就好了,我还要保持身材呢。”
傅时卿看了她一眼,好笑:“保持身材你还天天喝街上的奶茶?不知道那个最会发胖吗?”
南夏一怔,此前,她还真不知道。
“是吗?”她将信将疑,“那不都是些水吗?也不果腹,喝了能胖到哪儿去?你可别危言耸听啊。”
“我闲的没事儿干嘛?记着了,傅时卿从来不危言耸听。”
南夏笑:“好好好,那我以后不喝路边小店里卖的了,就喝你做的,好不好?”
傅时卿哼笑:“你倒是好算计。”
南夏模样儿有点小得意,凑近了些,更清楚地看他做。
做简易的奶茶确实容易,这不,淡奶入了杯,红茶也煮好了,把红茶倒入杯里、搅拌,这自制的奶茶就做完了。
她有些颇不接待地拿起来,喝了一口。
“你慢点儿,小心烫到。”
南夏说:“没事儿的,不烫。”
喝入嘴里,这奶茶丝滑,口感佳,就是,没什么丝袜的味儿,南夏以前在外面喝的丝袜奶茶,感觉要比一般的奶茶味道重些。
“怎么,不好喝吗?”傅时卿问。
她摇摇头:“好喝。”
“那你怎么皱眉?”
南夏说:“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叫丝袜奶茶?难道,是用丝袜冲茶?所以,跟一般的奶茶味道不一样?”
傅时卿差点笑出来:“你都不查查资料?”
南夏看向他。
傅时卿说:“发明丝袜奶茶的中环老字号兰芳园刚开张时,香港还没流行丝袜呢,那会儿的奶茶,用一个袋子冲来冲去,奶茶把袋子染成了咖啡色,看起来像丝袜,所以那些买者就习惯这么喊了。”
“这样啊?”南夏笑,“听着挺有趣的。下次,你也给我用丝袜袋子冲一下看看。”
“别闹了你。”傅时卿笑,“喝完了没?喝完了带你去逛。”
南夏一仰头,一咕噜,那杯奶茶就被她喝光了。
付了钱,两人拜别老板娘。
临走前,老板娘还招呼他们:“有空再来。”
“好的。”南夏跟她告别。身后,那对情侣似乎在嘀咕什么“刚刚那个美女好眼熟啊,好像是哪个明星”,南夏连忙拉起傅时卿的手,逃之夭夭。
她在路上买了顶鸭舌帽,盖到脑袋上,还想买一副墨镜。
傅时卿适时制止了她:“你想上头条啊?大晚上的戴墨镜,不说看不看得清,绝对比你不戴引人注目。”
南夏一想也是:“这不是慌了吗?”
傅时卿笑笑。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南夏还真怕被认出来,干脆让傅时卿买了一堆小吃,一溜烟,两人去了江边散步。
江边就是一个公园,晚上很僻静,沿着河走,基本碰不到什么人。
傅时卿剥了一个糖葫芦串,递到她嘴边:“记得你小时候爱吃这个?”
南夏怔了怔:“我小时候什么时候爱吃这个了?”
他说:“有好几次,我路过你们学校后面的小吃街都看到了,你跟傅湛在吃这个。而且——”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眸光幽暗,“你们两个吃一串,她吃一口,你吃一口。”
南夏大囧,忙跟他解释:“不是我爱吃,是他非要吃好不。大男人一个,偏偏喜欢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共吃一串什么的,还不是因为没钱嘛。我们是穷人,可不像你大少爷。”
傅湛是跟他妈一起生活的,从来不跟傅明山要钱,小时候,日子过得也挺清苦。
说起来,傅明山这些个风流债,确实是作孽。
不过,南夏作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
“以后,只准跟我吃一串糖葫芦。”傅时卿打断她的思绪,在她头顶凉凉道。语气里,有种别扭的醋意。
南夏抬头。
他沉着脸,把糖葫芦递到了她的嘴边。
上面,被咬掉了一口,还印着他的牙印呢。
第77章 杀青
酒店里环境很好。
南夏坐在床上, 百无聊赖的, 干脆掏出手机打了盘游戏。
结局,当然毫无例外的——惨败。
她不信邪,又来了几局,结果不言而喻。
这样一来,表情就有点丧。
她甩手一扔,手机就被甩到了床单上。
傅时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歪着脑袋擦头发。白色的浴袍,穿在他身上特别干净清爽,好看的眸子瞅着她, 含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又发脾气?”
南夏:“我可能没有打游戏的天分。”
傅时卿好奇地弯腰过来:“你打的什么游戏?”
“一个枪战游戏。”
傅时卿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
南夏直觉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啊?”
傅时卿说:“夸你心思单纯,有良好的心态。像这种游戏, 全程紧张, 太累了。”
南夏回味了好一会儿,恍然:“你是说我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吧?”
傅时卿憋着笑。
她光着的小脚丫轻轻踹了他一下:“不许笑我。”
“好好好, 不笑。”
此人出尔反尔,说好了不笑呢, 可南夏发现,他的眼睛里蕴着满满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南夏:“说好了不笑了,说好的呢!”
这话一出口, 傅时卿不憋了,干脆笑了出来。
南夏:“你耍赖!”
他脸面抱住她,哄了老半天:“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我跟你道歉,成吗?”
南夏说:“这还差不多。”
“还没说你在玩什么呢?”
“说了啊,一个枪战游戏。”南夏爬到床头,把手机拿起来,递给他,“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