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种的葡萄发芽了吗?”
“要等春天,”薄祁烬说,“种了很多,有三分之一能发芽长起来就够你吃一整个夏天了。”
“哦……“慕婳闭上眼睛,最后一丝光亮泯灭。
挂断电话后,薄祁烬看了看通话时间,有四分钟,这已经是最久的一次了。
他开车去超市,想着顺路再去花店买束花,同一时刻的另一边,载着慕婳的那辆车撞上护栏,一声巨响后,坠落深海。
【你摘颗星星给我,我就原谅你。】
【你把织织接过来,我就原谅你。】
【你给我煮碗小馄饨,我就原谅你。】
……
第381章 比两年前更具杀伤力的美。
拉斯维加斯,人间天堂。
这座具有魔力的城市,每一家赌场都宛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
在这里遇到慕婳,让邵煜始料未及。
他怔在原地,以为是自己醉酒出现的错觉。
两年前慕婳发生意外,江城各大媒体大肆报道,到现在还能在网络上找到海边夏淼淼哭得撕心裂肺指着薄祁烬问他‘那是慕婳啊,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她’的视频。
意外发生三天后,警方才把撞得七零八碎的车从海里捞出来,消息被封锁,媒体挖不到半点料。
薄祁烬从头到尾都没有公开露面。
很多人一度以为,曾经那么明亮的人间绝色慕婳,死在了海里。
她才二十四啊。
后来,大概过了半年,才有人爆出小道消息,薄祁烬没个星期都会飞一趟波士顿,Longwood医学区所在地。
有的时候待一天就返程,有的时候久一点,但每个星期都会去。
“Sir,doyouwantmorewine?”
服务生的说话声将邵煜从幻觉中拉出来,他像是魔怔了一般,目光盯着那抹红色身影,甚至不敢眨眼。
模糊的红色裙摆消失在转角,邵煜如梦初醒,急忙推开旁边的人追出去。
“慕婳!”
前面的人转过身,邵煜马上就能看清她的模样了,可蓦地眼前一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摔在墙壁。
“别动手,”女人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
黑衣保镖毕恭毕敬的应了声‘是’,收起摆好的攻击动作,退到一旁。
慕婳本来转身就走了,可余光不经意瞥到男人熟悉的面庞。
看多了金发碧眼,亚洲人的长相反而更有特性。
“邵煜?”慕婳皱了下眉。
邵煜救醒了一半,没有保镖的阻拦,几步走到慕婳面前,“是我。”
他抓住慕婳手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目光从上到下,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慕婳之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疯狂蔓延。
“慕婳,你……你还好吗?”
“挺好啊,”慕婳把手从男人掌心抽走,浅浅的笑。
“……什么时候出院的?”
“一个月前吧,医院真是太闷了,还是这里有意思,你慢慢玩儿,我先走了。”
她没有半点他乡遇旧识聊几句叙旧的意思。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邵煜终是抑制不住胸腔里的情绪,追到电梯口。
“慕婳,”邵煜盯着那抹红色,目光晦涩,“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
慕婳笑了笑,走进电梯。
保镖跟上,回头看了邵煜一眼,明显带有警告的意思。
邵煜视而不见,他被慕婳的笑晃了神,木头似的愣在原地。
时隔两年,依然没有哪个女人能把红色穿得像她那样漂亮,美得嚣张,像是一团火焰。
不,比两年前更盛。
两年前是红玫瑰,现在是罂粟。
彼时,远在江城的薄祁烬接到保镖的电话。
“薄总,太太今天运气特别好,玩了几圈都没下庄,大概是过了新鲜劲儿,不怎么开心,要去喝酒。”
“她就只有两杯红酒的酒量,等她醉了你悄悄把酒换成葡萄汁,她喝不出来,把醒酒茶先准备好,我明天早上到。”
前面的车车速正常,开了敞篷,保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
他打电话的时候,有一辆Diablo光明正大的靠近,和慕婳的车并行,从车窗探出一颗黄毛,大概二十来岁,他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应该是在邀约。
常有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的,薄总,邵煜先生也在这里,刚才和太太遇上了,车在后面,我要拦住他吗?”
过了几秒,电话那边传来两个字:“不用。”
第382章 谁能想到,她没死呢?
慕婳依然是两杯酒就倒的酒量。
喝醉之后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可以酣睡睡到天亮。
“喝水。”
被抱着从床上坐起来,水杯喂到嘴边,慕婳就着喝了两口。
慕婳头很疼,拿开搂在腰间的手之后,下床去浴室,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脱掉了那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裙,缩手扔在沙发上。
浴室门是透明的,被热气熏得模糊。
两分钟后,薄祁烬移开视线,熟练的葱每个药瓶里倒出颜色大小各不相同的药片,都放在水杯旁边。
水声停了,慕婳围着浴巾走出来。
有地毯,她懒得穿鞋。
和昨晚繁华赌场的那株鲜红罂粟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本就是冷白皮,在医院病病床上躺了两年后更是白得过分,窗帘被薄祁烬拉开了,阳光落进来,在她周围萦绕着一层光晕,像是她自己的光。
慕婳仰头,将一小把药片倒进嘴里,喝了口温水烟下去,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这个药量已经比半个月前少了三分之一。
她每次吃完药都会有种恶心反胃的不适感,但又吐不出来,就很难受,躺一会儿才能缓解。
薄祁烬捡起地上的浴巾,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坐在床边,给慕婳吹头发。
有人在外面敲门,薄祁烬拉起被褥盖住慕婳的肩膀才去开门。
“婳婳。”
不见其人先先闻其声。
对方门一开往里闯,薄祁烬皱着眉把他推出去。
“卧槽!下手这么狠,差点把我的粥弄飞了,”年轻气盛的大男孩丝毫不懂‘收敛’这两个字,眯着眼看向薄祁烬,“你谁啊?”
薄祁烬整理好袖口,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
长着一张混血脸,普通话很标准,二十岁出头,虽然穿着随性,手腕上却戴了一块天价手表。
这应该就是昨晚酒吧当众掏出一枚戒指在周围一阵欢呼声和口哨声中直白的向慕婳求一欢的小子。
“你谁啊?这是婳婳的房间吧,你谁啊你……”
“她老公。”
薄祁烬面不改色的关上房门。
被关在外面的大男孩疯狂挠门,一个人折腾出一群人的动静,直到被拖走,才安静下来。
房间里的慕婳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中式早餐,粥,小包子,清炒蔬菜,都不太地道,慕婳吃了七分饱,重新进浴室刷牙。
嘴里那颗智齿还在。
“玩够了吗?”薄祁烬从后面抱住慕婳,丝毫没有恼怒的迹象,温和清俊,“江城的天气还行,不热,葡萄都熟了,回去尝尝好不好?”
慕婳含了口水漱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被忽视了一个早上的薄祁烬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恶魔之手,从最方便的地方开始。
“慕婳。”
“慕婳?”
名字就两个字,能被他叫出千百种语调。
“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吗?”慕婳转身,正面朝着薄祁烬,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婚内财产全都归我,包括你的公司,你的房子和车,就是说除了你的女人之外其它全都归我,你净身出户。”
“都同意了就给我定机票吧。”
薄祁烬挑眉,不紧不慢的道,“净身出户不可能,给你分一半可以考虑考虑。”
也行吧,先分一半再说。
“那就一半,”慕婳点了头。
慕婳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天黑之后夜生活才开始。
在拉斯维加斯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夜晚才是真正的天堂。
只不过,薄祁烬在这里,慕婳没那么自由,赌场夜店通通被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