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作者:吴蚕已老
---------【本文文案】↓↓----------
++++安王世子对沈书云的爱慕,霸道蛮横,从不遮遮掩掩。
他是迟早要抢班夺权的司马昭,篡权之心路人皆知,也根本不在乎什么美名。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便对她不可自拔,誓要得到她的芳心。
···
沈书云是世代簪缨的名门之后,有“豆蔻画师”的才名。她深知安王世子绝非善类,对他的嚣张示爱,避之不及。
兵凶战危之时,她深陷困境,他冒死前来要带她一起走。她却把他一把推开,骂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配不上她这样的忠臣之后。
···
巨浪滔天后,再度归来,他大权在握,也露出本来面目。从前对她的小心翼翼,通通变成了强取豪夺。曾经多卑微,如今就多变本加厉。干脆绑进东宫,让她日夜相陪。
坐在书案前,山眉海目芝兰玉树的人,玄衣加身,龙在两肩,却语气冰冷地问:“我这乱臣贼子,如今配得上你吗?”
从此,她如同骄傲的花朵被人堪堪折断,搁置在他的案头,供他赏玩。
纵然是强求,他也认了。
【食用指南】
1.1v1,HE,双c。古早风。
2.强取豪夺土狗梗,不喜误入。
3.全书架空,综明代,不要考据。
4.【美貌有才高不可攀的嫡长女】*【嚣张蛮横不择手段乱臣贼子】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女强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书云,朱霁 ┃ 配角:萧唯仁,沈书露,沈廷恩 ┃ 其它:强取豪夺,暗恋
一句话简介:先追求,再强求
立意:爱来自于欣赏和珍惜
第一章
夏末秋初,暑气未尽。
东山别墅坐落在山腰处,依山取势,避世深幽,如同人间仙境。
从春到夏,沈书云和祖父一直在此避暑。知道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沈书云心中是恋恋不舍的。往年总是要住到中秋时节,起了寒意,才会打道回府。她猜想此番匆匆回府,祖父心中也有无奈。
本打算在这里把手头上这幅《东山别业图》画完,今日来看是不能够了。她叹息一声,将未完成的图轴递给身旁的婢女念春,最后一个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往京师行进。
好在东山也在京畿道辖内,从东山别墅回到荣恩公府,只需要一个白日的时间。但一行车马,又带着许多的行李和随从,中途免不了要在驿道上停留歇息。
简单用过些寒食,沈书云从自己的马车里出来,走向祖父的马车。
车内,祖父的妾室翁姨娘陪在里头,闻听是她的脚步声便挑开了车帘,冲她为难地指了指车内。沈书云便会意了。
进去马车,沈书云果然见小几上的粥饭,几乎一丝未动。她便端起米粥,像是劝服任性的孩童那般说:“祖父,还是用些粥饭吧,天气热,到家还得半日天光。”
沈廷恩慈爱地看着她,暄热的旅程和复发的伤病,让他没有胃口。但是看到孙女急切的神色,他便应承下,耐着性子端起了粥饭。
“还是大姑娘在公爷这里有面子,旁人皆比不了。”见老人家肯吃东西,翁姨娘心头也如石头落地。两人才下去马车,在驿道上透口气。
驿道两旁是葳蕤的杂草和一望无际的森林,秋虫的鸣噪声直入头顶,翁姨娘已经是五十岁的人,耐不住暑热,不由得拿着手帕擦拭额角沁出来的汗珠。
“明明打算待到暮秋才回府,真是没想到横生出这样的枝节。”翁姨娘忍不住感叹,“要不是那块烫手山芋,何至于这么着急赶路。”
沈书云明白,“烫手山芋”说的就是安王世子,他即将从蓟州入京做质子,下榻在荣恩公府上。祖父着急回去,正是为了主持安王世子入府前的事宜。
翁姨娘是祖母当年的陪嫁,祖母早亡后她被纳为妾室,在沈府很有资历,说话也直率了当:“先帝爷前头薨逝,圣人后头就夺了公爷的实权,生怕老臣有二心。这下好了,真有二心的人来了,京中却没有人敢接待,还是落在咱们头上。”
安王父子的封地在蓟州,经营多年,如今已然兵强马壮,鹰视皇权。其意图抢班夺权的传闻,在朝中早传得沸沸扬扬。
若非如此,圣人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安王的长子进京“勤王”。说得好听,其实不过就是当人质罢了。
想到此人入府,沈书云也是愁心的,见四望空旷无人,才对翁姨娘嘱咐道:“既然是圣人的眼中钉,放在谁家后宅里,都是个没点燃的炮仗。就算万一跑了、病了也会怨到咱们头上,必须得妥善安排,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回去,也要好好嘱咐父亲和母亲才好。”
翁姨娘称是,她忍不住端详眼前的玉人,不知不觉已经十六岁了,芳华正好,鹅蛋脸上美目如潭,衬得整个容貌端庄大气。仿佛昨日还是个懵懂天真的孩童,一眨眼功夫已经长成这般颇有气度与能为的大家闺秀,处事很有从容的法度。
至少,比府上掌握着理家大权,实则糊涂苛责又财迷心窍的那位夫人,更像个女主人的样子。
比起眼下这件大事,沈书云反而更关心祖父的身体,她问翁姨娘:“这两日夜里,祖父歇息得如何?”总归人上了年纪,只要能有好的睡眠,就代表着还算硬朗。
可是翁姨娘却面露难色,她是荣恩公的枕边人,老公爷的身体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比起去年在东山避暑时,公爷的身子骨诚然是大不如前了,夜里眠得也极浅。”
听完这话,沈书云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悲戚的神色,三年前还与先帝对谈论道、神采飞扬的祖父,如今真的是风雨归舟的时候了么?她心里有些无法接受。
冒着炙热的日头,一行车马又继续赶路,到了京师外城的城门处,管家曹兴安已经带着府上的家丁在等着了。
见到了车队,曹管家便上了荣恩公的马车,禀告道:“安王府的内监十日前已经到了府上,给世子爷打前站。这几日世子爷的家私和行装也陆陆续续到了,足有十几车之多,奴吩咐人都安置在库房了。”
荣恩公轻轻咳嗽了一声,饱经风雨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这么大的排场,安王爷这是给圣人摆架子呢。”思忖了片刻,肃然起神情对曹管家吩咐:“就让世子爷住在存雄居吧,那里地方大,也清幽。”
曹管家得令,便下了马车,吩咐人去准备,自己也跟着车队慢悠悠行进,穿过了城隍,进入了内城,很快到了荣恩公府的门口。
曹管家和翁姨娘搀扶着荣恩公颤颤巍巍从马车中下来,府上的家人已经齐齐站在门口等候。
荣恩公扫了一眼,嫡子的续弦何氏、嫡孙沈霄、庶子沈嵩和妻子王氏、以及沈嵩的儿子沈雷都在,惟独缺了嫡子沈崇的人影。
“子峻人呢?”荣恩公面露一丝怒色,站在门口迎接的主仆便纷纷正色不敢吭声了。
最后还是何氏喃喃道:“郎君与吏部侍郎有约,头晌午就从衙门里去赴约了,老爷归来得急,他不知情,派去知会他的人还在去的路上……”
“行了!”见何氏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荣恩公方才的一丝怒色,已经变成了十足的不悦,干脆打断了她继续下去的话语:“他能有什么公务,不过是吃酒混事,整日里不务正业。”
沈老爷子说得不留情面,让作为沈嵩长女的沈书云跟在他身后,也觉得有些没有面子。自幼,她便希望父亲能够出息些,可是总事与愿违。
沈家是簪缨世家,到了荣恩公沈廷恩这一代,更是出了他这样从龙有功的开国名将。若说他一生有何遗憾,就是在教育子嗣上有些缺失。
本应撑起门庭的嫡子沈崇,不但没有考得功名,还养成一身纨绔子的习气。到了而立之年,才仅凭察举在户部混了个从四品的侍郎,而且治家不严,继室何氏处事没有分寸、财迷心窍且见识狭窄,在京中贵妇圈子里是有名的。何氏所出的一子一女,也耳濡目染,随了母亲举止荒疏,心性偏狭。
次子沈嵩是翁姨娘所出,如今在应天府担任巡检,倒比嫡子更有些样子,可惜性情却又太过憨厚,出身在那里,也不成大事。其子沈雷,似乎近来补了三法司的缺,但暂时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沈公爷即便听翁姨娘夸赞过几句,也早忘在了脑后。
唯有沈崇故去的原配萧氏所出的嫡长孙女沈书云,少有才名,对丹青笔墨很有些见地,性情也大度雍容,入得了他的法眼。
这也难怪,萧氏生沈书云后不久便病故,沈廷恩老侯爷怜她幼年没有了娘亲,就养在身边,从小所闻所见,皆是鸿儒名仕,自然比一般的闺中贵女更有见识。
荣恩公懒得理会门前的这些不令他满意的晚辈,从曹管家手中接过紫檀拐杖,就要入府门。却见内庭走出来一个带着三山帽、穿青紫圆领袍的内监。
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却眼神凌厉,步履端方,一副气质不凡的模样。在府门处见到荣恩公便肃然行礼,得令起身后自报家门:“内臣是安王世子跟前的随堂太监四宝。世子后日即可抵京。听闻沈公回府,特命小的送上拜礼。”
四宝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皆是英俊清朗、心明眼亮的少年,呈上来有两个锦盒,四宝一个眼神,他们便将盒子打开,见到内中呈现的东西,惊得身后沈家的人忍不住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一个盒子里是高丽国进贡的千年红参,有手腕粗细,实属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而另个一锦盒内,则是一套丹青颜料,只不过并没有寻常的朱砂、雌黄,而全部是珍贵矿物制成的石色——孔雀石制的石绿、青金石制成的青黛、绿松石制成的青绿,而赤色则用的是珊瑚。
沈书云是画了十年画的人,一看便知这套颜料不仅价值不菲,而且是禁中御制之物,哪怕是一般的公侯之家,也是极难得到的。
“老夫还没咽气,无需人参吊住精神。至于颜料,老夫年少时便追随先帝在军中行走,从不碰丹青笔墨,安王世子的心意领了,礼物便不收了。”
“禀公爷,这人参确实是给您的,而这颜料”,四宝沉了沉,却是语气平和地说:“是世子爷送给沈大姑娘的。”
作者有话说:
沈廷恩:我是孙女控,只有我的大孙女是坠吼的~!其他人,都是啦~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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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天使们,我开新坑了。这次会认真写的,感谢您们的关注。有以下几点给大家提前告知:1,力争日更,有事会请假。2.试着玩了个小把戏,用传统章回体小说的方式提纲挈领。大概一回有一万字,等于三章的内容。大家就看着玩吧,对我宽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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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荣恩公一时没有回过神,四宝太监则趁势追击:“公爷明鉴,世子送人参并无旁的意思。这人参是高丽国的朝贡。您当初曾三度出征蓟北,舍生忘死,才打得高丽归降。世子爷送此物,是感念公爷年轻时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功勋。”
一番话里藏着马屁,说得荣恩公十分受用,眉头舒展,连方才因沈崇而起的怒意也消弭了几分。但他目光扫向了那盒金贵的颜料,神色便复杂起来。
四宝见状,谦卑一笑,声音低了几许,道:“三年前,先帝寿辰宴上,沈大姑娘曾经献上过一副《锦绣江山图》,先帝十分喜爱,大姑娘也因此被誉为‘豆蔻画师’。世子追思先帝音容,此物是对大姑娘献寿的回礼。世子对先帝一片孝心,此物岂有不收之理。”
人参是感念忠心,颜料则是彰显孝道,四宝三言两语就让荣恩公无法拒绝,只好点点头算是道谢,命曹管家先把礼物收下。
沈廷恩一生位极人臣,自然也老于世故,这时候再看眼前的四宝,忍不住去想,身边的内监都是这般能言善辩、进退有据,背后的主子又该是怎样厉害难缠的人物,不由得眼神深邃起来。
***
荣恩公府算是京中众多勋贵府邸中,最气派的宅院之一。除了三进三出带跨院的主院,后宅错落的多处庭院也厅榭精美,很有些看头。
沈书云住的是后宅中最华丽的一处院落,叫做“蓬蓬远春”,荣恩公希望她如蓬勃春意一般向上生长,故而取了这么个名字。
蓬蓬远春东侧是一处汩汩流淌、四季不绝的天然泉眼,叫做“墨泉”。
这处泉眼不得了,算是荣恩公府的宝贝——喷涌量极大,声如雷鸣,浩浩而下,有“一泉成河”的美誉,荣恩公府凭借墨泉才有了清水萦绕的景观,后花园形成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叫做墨泉湖。
墨泉西侧,就是安王世子要下榻的存雄居。沈书云本打算把墨泉泉池两侧的回廊打通,将来把存雄居单独做个作画的书斋,进府时听曹管家说今后“烫手山芋”就住在那里,只能遗憾地叹一口气。
颠簸了一整个白日,回到蓬蓬远春的时候,沈书云有些疲惫,并没察觉自己屋里有何不同。
用过饭食,沈书云换了衣裳出来,看到婢女思夏和拂冬脸上神情极不自然,这才发现自己的屋里短了一个人,便问:“怎么没见到敛秋?是去忙旁的事情了吗?”
原来,荣恩公府上有两位嫡出的小姐,除了书云,还有何氏所出的嫡次女沈书露,比书云小一岁多。
虽然都是嫡出,但因为沈公偏爱大孙女,所以在吃穿用度上两人并不相同。就拿侍女来说,沈书云有念春、思夏、敛秋、拂冬四个大丫鬟,而沈书露院内只有玉簪和金簪两人,且她住的院子叫做“满枝红”,不仅名字有些俗气,比起蓬蓬远春毗邻墨泉的位置和规模,都要差上几许。
今春,沈书云随荣恩公去东山避暑,轻装简从只带了念春,剩下丫头都留在府上,此刻屋里应该有三个人才对。
见瞒不住了,思夏才将沈书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的大事,详细禀告了。
听完以后,沈书云蹙起了眉头,愤怒中还带着一丝忧虑。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夏日里一天,酷暑难耐,二姑娘沈书露本打算去墨泉边乘凉,路过蓬蓬远春时,看到精美的院落,心中便升起了妒意,鬼使神差地便走了进去。当时,思夏和拂冬去了存雄居打扫,以备沈书云归来时去那里作画。
留守的敛秋在外间榻上打盹,没察觉有人进来。等到醒来时,只看到沈书露走出去的身影,便忙把她喊住,要清对一下屋里的东西,才允许她走。
按理说,沈书露是主子,敛秋是仆,断没有搜查的道理。但沈书云得荣恩公的偏疼,加上扬名以后权贵们的惠赠,屋子里珍藏着许多值钱的墨宝和文玩,有几样称得上价值连城,敛秋不得不做此要求。
沈书露有何氏撑腰自然不肯买账,大骂了敛秋一场,拂袖而去。思夏和拂冬听到骂声匆匆赶回来,因书云和沈公爷都不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主张,只能赶紧默默清点屋里的东西。偏偏别的都没有少,就少了那只田黄石的刻章。
若是丢了别的东西,倒还罢了,这枚田黄石刻章却有不同寻常的来历,万万丢失不得。
一来,田黄石被尊为“石中之王”、“石帝”,身价无与伦比,是荣恩公给沈书云的及笄之礼。二则,这枚印章是当年先帝给荣恩公的赏赐,御赐的东西如若流落出去,被禁中知晓,要牵扯整个沈府跟着受罚。
好在,先帝赠与荣恩公这枚刻章的时候,还没有称帝,刻章也没有被内务府记录在赏赐的金册上,府上知晓此事的人,除了荣恩公,也只有书云和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若是能及时找回,倒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