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褚家大哥也是六年前的状元郎呢,怎不见人家拿乔,嘁,眼皮子浅的东西。”
魏钰瞧着人越说越离谱,壮似随意道,“你这么激动作甚,莫非,你也对褚家五姑娘有意?”
乔宴林沉默一息,大幅度摇了摇折扇,“这并不稀奇。”
“褚家五姑娘仙姿玉骨,纯净无暇,谁不喜欢。”
“咦,不对,魏世子为什么要用‘也’?难不成魏世子也...”
“乔大公子多虑了。”魏钰打断他,吊儿郎当道,“我是说长安城其他儿郎。”
乔宴林了然的哦了声,继续借着酒劲谴责道,“长安城多少好儿郎,他景时卿不就是生的好看点儿,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吗,凭什么最后便宜了他去!”
“以往瞧他也是个君子,谁知这人竟有两副面孔,着实可恨。”
“若按家世背景,我乔家也不比他差,不过是他老子被点了个太子太傅,尾巴就翘起来了,若当年卫家那位没突发疾病,哪还有他景家什么事啊...”
魏钰等他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完了,才唤来乔四心腹,“你家公子喝多了,给他备个清静的房间,别让人打扰。”
免得说些不该说的,叫人听了去。
乔宴林走后,魏钰并未离开包房,他靠在窗前静静的坐了许久,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
作者有话说:
女鹅头号粉丝出没
第6章 梦回前世断孽缘
天色渐暗,长安城大街小巷逐渐亮起灯火,璀璨夺目,盛世繁华。
茗香楼的位置极好,尤其是这间东家特意准备的包房,隔着窗户便能观万家灯火,魏钰负手立在窗前,眼里添了几分思念与哀伤。
这就是母亲喜欢的长安城啊。
可比起这里,他还是更喜欢广陵的山水,漠北的草原,在那里更有归属感。
“砰!”
房门被人推开,跟着传来书童的劝阻声。
“褚三公子,您不能进去啊。”
听得那声褚三,魏钰面上的阴郁顷刻间散去,转身时,已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褚容微微抬着下巴睥睨着眼前的人,审视之味甚浓。
他着实想不明白,五妹妹为何要他来请这人。
魏钰任他打量半晌,也不见丝毫恼怒,只示意书童退下。
昏暗的烛光下,二人相对而立,一个张扬,一个谦和,皆是相貌堂堂的翩翩少年郎。
“嘁。”不知过了多久,褚容才挪开目光,自顾自的掀袍坐下,不屑道,“传闻魏世子洒脱不羁,嚣张跋扈,原只是徒有其名。”
除了那张脸能与他相提并论外,别的处处不及他。
魏钰眉头微挑,这人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不过以他对这位的了解,他夸人的可能性并不大,且看这架势,倒像是来找事的。
他来长安虽不久,但褚三的名头已是如雷贯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挺像的。
只是,他闯了祸,顺义候府的人只会骂目中无人,粗野蛮横,褚三闯了祸,褚家随便一个长辈,都能替他撑腰。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若他今日真与褚三起了冲突,他那老子估计会气的连夜将他绑进国公府谢罪。
不论是不是他的错。
不过,魏钰无心与褚容为敌,他端起自认温和斯文的姿态,笑道,“传言自不可信,某只是来长安赶考的读书人。”
可褚容并不吃他这套,甚至面上的嫌弃更重,“魏世子跟在霍老将军身边多年,怎不跟霍老将军学些好的,偏学那些个读书人。”
听得这话,魏钰不免有些微讶。
褚三不喜读书人?
不能够吧,褚国公爷,褚二爷与褚世子不都是走的文路,据他所知,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褚三公子,对他那位大哥可是万分恭敬的。
况且,褚家挑的姑爷,是个文状元啊。
而魏钰不知,褚容嘴里的读书人,只限景时卿一人。
少有人知,褚容讨厌景时卿,他觉得景时卿配不上他的五妹妹。
若不是母亲多番警告他不许找景时卿的麻烦,他早就着人套个麻袋将其痛揍一顿了。
“不知褚三公子为何而来?”
魏钰只当瞧不见褚容的嫌弃,径自坐在褚容对面,问道。
褚容重重哼了声,才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扯出一封请柬扔到魏钰面前,“明儿我五妹妹的及笄礼,请魏世子观礼,魏世子可愿赏脸。”
说是请,但那瞪圆的双眼中却满是威胁,似乎在说,你若敢说半个不字,你就完了。
魏钰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只盯着那封请柬出神。
他着实没想到,褚容特意上门找他,不是来找事的,而是亲自来一封送请柬。
这还真是...倍感荣幸。
以往他也与褚容碰上过,虽他们从未说上话,但不难看出褚容对他略有敌意。
他怎么可能请他去参加他那宝贝妹妹的及笄礼。
且给侯府的请柬早已送到他了那位继母手中,如今却又特意给他一封,显然是冲他来的。
“怎么,魏世子不愿意?”
见魏钰久久不语,褚容猛地坐直身子,咬牙切齿道。
魏钰这才回神,拿起桌案上的请柬看向对面张牙舞爪的人,道,“能观褚五姑娘及笄礼,乃某之幸,明日定携礼赴宴。”
褚容面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又朝后靠去,还霸道的将脚搭在一旁打开的窗棂上,时不时的抖两下,维系着纨绔人设。
魏钰对此视而不见,他随手翻开请柬,下一刻面上便添了一丝裂痕。
这封请柬笔墨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写的,有几处笔画还糊了,抛开这些不谈,就只说这上面的字,那真是...惨不忍睹。
魏钰这才终于相信的确是褚容请他赴宴。
至于缘由,这人做事向来我行我素,或许是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总不能是看不惯他,将他骗去国公府揍一顿吧,以褚容的性子这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褚容视妹如命,断不会在他五妹妹的及笄礼和定婚宴上,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有几桩事,想请魏世子解惑。”包房内安静了几息后,褚容才偏头看向魏钰,一本正经道。
魏钰一顿,原来是有事找他。
所以来送请柬只是个幌子?
魏钰合起请柬揣在怀里,道,“褚三公子但说无妨。”
褚容突地收回双脚,身子微微前倾,正色道,“上个月,外头传言魏世子将虞家那货打了,真的还是假的?”
魏钰,“...”
他真不该对这人抱有什么期待。
魏钰本不想承认,可对上褚容眼里的亮光后,又改了口,“那次实在是不小心才撞到虞家公子。”
褚容一副你唬谁的神情瞪他,“撞一下能至今下不了床?”
魏钰面不红心不跳,“刚好,虞家公子恰站在台阶上。”
“事发后我原想去拉他,可没想到脚下一滑,又不小心推了一把。”
褚容,“...”
他咋那么不信呢。
“上上个月,你把百银赌坊拆了,可有此事?”
魏钰故作沉思后,谦和一笑,“那百银赌坊骗了我些银子,手下人气不过就动了手,让褚三公子见笑了。”
褚容挑眉,“那就是真的了。”
“你刚回长安那月就将一位姑娘与公子一同踹进东城河,也是真的?”
“这倒真是传言有误。”魏钰忙解释道,“此事非我本意,实在是男女授受不清,我只为躲开那位不知为何朝我扑来的姑娘,没成想害他二人一道落水。”
褚容似信非信的哦了声,而后似是失望的长长一叹,“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啊。”
就这样一副书生样,哪有本事抢了他的风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魏钰跟着起身,将人送至门口。
待褚容出了茗香楼,魏钰的书童从南才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道,“您好歹也是世子爷,那褚三公子未免太不把您放在眼里。”
魏钰斜他一眼,似嘲似讽的勾了勾唇,“顺义候府自个儿都不把我这个世子放在眼里,更遑论他人。”
“再说...放眼整个长安城,他褚三将谁放在眼里了?”
褚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岂是区区一个顺义候府比得了的,别说他这个空有其名的世子,就是他老子在这儿,也得待人和颜悦色。
从南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眉头顿时舒展开,“除了褚家五姑娘,小的还真没听说褚三公子待谁不同。”
魏钰咬了咬牙,眼里浮现出异样的光,他若有那么个妹妹,自也是会放在手心里疼的。
“回府。”
“今晚给爷备花瓣浴,明儿穿的衣裳就熏时下最盛行的香。”
从南,“?”
观个礼需要这么隆重么?
褚三公子的面子还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