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安安如临大敌一般的姿态,宋玉竹轻笑一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早已输了不是吗?”
“可是,你好像也没赢。孟沅澄回来了,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裴钰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
凌安安脸色涨红,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裴钰为什么对你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吗?”
“自然是因为喜欢我。”
宋玉竹忽然大笑起来。
“你真会自己骗自己。”
“见过了裴钰对孟沅澄的态度,你还能说服自己裴钰是喜欢过你的吗?”
凌安安大声道:“你闭嘴。”
“我不说就能改变事实了吗?裴钰为什么对你这么不同,你如今应该清楚了。”
见凌安安还在自欺欺人,宋玉竹无情地指出事实:“当然是因为你跟过去的孟沅澄很像,那股劲,骄横自我又任性,这种惹人讨厌的性子。”
“原本我也以为裴钰就是喜欢这样性子的人,我做不到为他改变成这般,你能走进他心里,我也无可奈何,但今日,我倒是看明白了,他在意的根本不是何种性子,真正重要的只是人。”
对裴钰来说,孟沅澄是何性子根本一点不重要,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这个人,但凌安安,只是因为与过去的孟沅澄有那么几分相似才有了靠近他的机会。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见凌安安这般,宋玉竹还生出了几分快意。
原本以为裴钰是真对凌安安用心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暂时的慰藉。
“你还不愿意承认吗?你不过就是裴钰用来当作孟沅澄替身的人,如今孟沅澄回来了,你自然是被无情甩开了。”
输给孟沅澄,她无能为力,但输给后来的凌安安,她是真的不甘。
“恨吗?”
这种被人戏耍的滋味,肯定很难受吧。
第七十六章 你做梦
宋玉竹继续用言语刺激着凌安安:“如果孟沅澄没有回来的话, 或许你跟裴钰早已成亲了。”
“真是可惜,若是你先遇见裴钰的话,那如今裴钰心里的人肯定是你,又哪里会有孟沅澄的位置。”
“即便他暂时忘不了孟沅澄, 但是一个死人, 又如何能与日日陪在他身边的人争呢?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 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的。”
凌安安自然听出了宋玉竹的言外之意。
她本身不是多穷凶极恶之人, 顶多是骄横跋扈了些,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可听到宋玉竹的怂恿,她也开始动摇了。
若是没有孟沅澄的话,那么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她与裴钰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想怎么做?”
听完沈子微的话,孟沅澄自己并未担忧,反观沈子微,倒是忧心忡忡。
“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宋玉竹知道她没死,肯定会再伺机行动。
第一次是她毫无防备,这一次, 她可不会再做任人拿捏的羔羊了。
沈子微劝道:“你最近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出门了。”
他对宋玉竹的行径有所耳闻,知道宋玉竹绝非善类,她如何能跟宋玉竹比心狠。
“我心里有数。”
安贺对几人的关系并不清楚, 听得糊涂, 也不好插话, 只在一旁安静听着,却没想到突然被孟沅澄叫了一声。
“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
孟沅澄说完后,不光是安贺, 连沈子微都忍不住惊讶。
沈子微眉头紧锁,对孟沅澄的这个想法十分不赞同:“真要这么做吗?”
“嗯。”
安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对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提出了质疑:“他会相信吗?”
孟沅澄点头:“会的。”
既如此,安贺点头道:“能帮上忙的话,我没意见。”
“对了,安歆的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过几日,她便会自己回来的。”
安贺一听,大喜,又十分好奇:“你能劝动她?”
孟沅澄浅笑,道:“只要知道她为何会留在那里就不难了。”
沈子微也问:“裴钰是如何让她自愿留在那里的?”
“等她回来,你们问她吧。”这事由她来说,似乎不太合适,还是让安歆自己决定才好。
这一日,孟沅澄外出途径一小巷时,身后忽然出现两人,在她还未来得及呼救时就捂住了她的口鼻,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手脚都被绑住,她试着想动一动,但却完全使不上力。
眼前被黑布蒙着,孟沅澄看不清此时所处的环境,周围也十分安静,听不见什么声响。
‘砰’的一声,门似乎是被大力推开,随后进来一人,凭借着轻柔的脚步声以及来人身上的香粉味道,孟沅澄已猜到了。
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被粗鲁地扯开,孟沅澄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凌安安不会这么轻易现身的。
“你抓我来干什么?我们应该无仇无怨。”
凌安安死盯着孟沅澄,冷笑道:“无仇无怨?”
“难道不是吗?”她原本以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该是宋玉竹才对。
凌安安不再就此纠缠,直接道:“我要你离开京城!”
孟沅澄十分不解:“为什么?”
“不需要问为什么,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立刻离开京城,并且保证永远不再回来。”
“凭什么?”
凌安安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了孟沅澄颈间,威胁道:“你不答应的话,今日别想活着出去。”
凌安安应该是从未干过这种事,拿着匕首的手不停地抖着,孟沅澄将头往边上移了些,再这么下去,即便凌安安不动手,恐怕她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孟沅澄小心翼翼地躲开凌安安手中的匕首,劝道:“即便你要让我走,也至少给我个理由吧。”
“别跟我讨价还价,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凌安安发现了孟沅澄偷偷往后退了些,又立刻将匕首抵在了她的颈上。
见孟沅澄久久不答,她心一横,将匕首往下压了几分。
孟沅澄感觉到颈间一凉,似乎是有血流了出来。
有些刺痛,但并不是剧烈的疼痛,应该不是多深的伤口。
孟沅澄也不再逆着凌安安的意思,生怕她情绪不稳定,便顺着她的话道:“好,我答应你。”
可凌安安却不满意:“我不相信,你怎么能保证一定会离开,并且永远不回来。”
“那你要我如何?”
凌安安与她唯一称得上交集的人就只有裴钰了,恐怕凌安安这一出也是为了裴钰,想到这里,孟沅澄在心里大骂裴钰。
两次了,都是其他女人为了他要对她下手,果然,跟他扯上关系就没什么好事。
或许他们命里相克,好在是早早分开了,可是她都已离他远远的了,为何还会招惹上这种事。
“你是因为裴钰才这么对我的?你听我说,我早就跟他恩断义绝了,我也绝不会去打扰你们,不管你们如何,都与我无关。”
听到裴钰的名字,凌安安似乎更加激动了:“你闭嘴!”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因为你要跟我分开!”
孟沅澄解释道:“我从来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我跟他根本一点瓜葛都无,他为何要与你分开我不清楚,但这绝不是我的意思。”
“是,不是你的意思,可是就是因为你回来了,他才要抛弃我。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我跟他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杀过人吗?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要杀害跟你无仇无怨的我,我不无辜吗?”
“他值得你为他这样做吗?你杀了我就能保证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不是真的想杀我,你这辈子还很长,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吗?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杀人也在所不惜?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世上的男人那么多,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凌安安手抖个不停,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匕首应声摔落到了地上。
孟沅澄长舒一口气,还不等她轻松片刻,帘子后突然出来一人。
“是你。”
事到如今,宋玉竹也没什么可隐藏的,对着孟沅澄笑了笑,捡起了地上的匕首,重新想塞进凌安安的手中。
“还不快动手?她就是抢走裴钰的人,杀了她,裴钰就会回到你身边。”
凌安安退后一步,没有接过宋玉竹手里的匕首。
“她说得对,为了一个男人背上杀人的罪名不值得,我不做。”
宋玉竹一改原本的和颜悦色,面目有些狰狞,一把抓过了凌安安,恶狠狠地道:“如今也由不得你,你不干也得干。”
凌安安心生畏惧,都快哭了,不停地拒绝:“我不要。”
见凌安安这副模样,宋玉竹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自己则抓紧了匕首,朝着孟沅澄走去。
孟沅澄平静地望着宋玉竹,丝毫不惧。
“你怎么不害怕?”
“或许你跪下来求我,我能考虑放过你。”
孟沅澄却笑着道:“你做梦。”
“你要动手就快点,我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