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的褚厉欺身上来,沿着锁骨开始吻她,没了孩子,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魏檀玉胸口马上便感到透不过气, 连连嗯出声, 双手不住推他。推搡间,衣裳不知不觉就拉扯开了。
红蓼昨日伺候沐浴时说她产后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医女也看过了, 说此时倒是也能侍寝, 但最好再休养十天半个月。
隔了几个月没做那种事情,他很是迫不及待。
弄得魏檀玉浑身紧紧绷了起来,不料腿上传来一阵温热。
四目相对,魏檀玉没忍住笑声, 褚厉有些窘迫地瞪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白绢子,耐心擦干净了,躺下抱住她道:“睡吧。”
“我睡不着。”她伸手贴在他胸前,无聊地划来划去。事情没成,她不信他能睡得着,他不睡她也没办法入睡,即便是睡了估摸也会被他夜里弄醒。
褚厉扣住她的指头不叫她乱动,没再出声,不一会儿还真就入睡了。
准是生气了,气自己笑话他。魏檀玉心想。
半夜里被一些水声吵醒了,魏檀玉伸手往旁边摸了一下,没摸见人,睁开眼睛,枕畔已经空了。窗外三更天色,偏殿里有沐浴的水声。
她躺下去闭着眼睛,假装入睡。
过了许久,脚步声从偏殿里出来,到了床前。
魏檀玉等了半天,没等到他上床,却听见脚步声又渐渐远了,接着就是一阵门响,他出去了。后半夜没再回来。
魏檀玉这晚也没睡好,早上红蓼进来伺候梳洗,她问:“太子上朝去了吗?”
红蓼点头:“一早就走了。三更天,奴婢看见他从房里出来去书房了,早上也是从书房走的。太子妃……昨夜是与太子殿下吵了嘴吗?”
“嗯。”魏檀玉也不好解释,默认道。
不就是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竟真生气了?从前可没这样。魏檀玉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起身去看两个孩子。
最近国事繁忙,他都是早上出门,天黑才回。
魏檀玉特意让红蓼准备了些他爱吃的菜,等他回来一起用膳,守在门外的阿七兴冲冲地跑进来时:“太子妃,殿下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魏檀玉站起身,走去外面迎接。
见了她的人影,褚厉却是皱起了眉:“夜里风大,玉儿怎么跑出来了?”动手解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顺手把人抄起往殿里去,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瞟了眼,看见摆着的全是自己爱吃的菜,低头望着她笑道:“你为我准备的?”
红蓼在一旁道:“殿下,太子妃可是眼巴巴等您回来一起用膳呢,午时便吩咐奴婢叫厨房做这些菜。”
褚厉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以后不许再饿着肚子等我了。”
魏檀玉点头。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用了晚膳。今日为了等他,孩子没抱回房里,他说出去看看孩子,谁知看完竟让人传话过来说国事没有处理完,晚上在书房处理国事,之后就歇在书房了。
魏檀玉想不明白,两人相处起来跟往常也没什么分别,但他今日好像刻意回避和自己同床似的,她不想亲自开口问他,自己躺下拉上被子睡了。
几日下来,都是这样,实在是反常。
红蓼都感到奇怪,白日里夫妻二人相处和从前一样,一到夜里太子就歇在书房。太子妃刚生完孩子,可以侍寝,照理两人晚上应该更是恩爱才对。
魏檀玉拉不下脸主动开口询问,索性收拾包袱回郑国公府住了一日。
她没带孩子,只身回去,郑国公府众人都感到诧异。
面对爹娘和兄长的询问,魏檀玉说是为兄长的婚事回来的。魏孙两家联姻,陛下是同意的,但太傅不同意。陛下的意思是,之前已封赏了兄长,若强行赐婚,没有理由,待到秋季丰收,边境囤田之策又取得新的成效,陛下再提出奉赏和赐婚。当然,这也是褚厉的意思,魏永安每日上朝都能见到褚厉,见他这位太子的日子比见妹妹的日子多,他的意思,魏永安也已经知道了,魏府二老自然也知道。
玉儿撇下孩子只身回来,多半还是和太子闹了别扭,又不想让家人担心,找一个借口罢了,没人拆穿魏檀玉,魏氏父子彼此看一眼,又都将目光放到刘氏身上。
等父子离开,刘氏把她拉到房里,屏退下人,开口问她:“皇孙怎么没一起带来给我这个外祖母瞧瞧?”
魏檀玉咬了下唇道:“就是玉儿自己想娘爹娘和兄弟了,想回来看看。孩子还太小,我抱他回娘家住,传出去难免叫人揣测我与太子夫妻不睦。”
“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见,要是每件事都能像这般会拿捏分寸便好了,”郑国公夫人的语气也不知是不是在反嘲,“收那卫氏生的女儿到膝下,也全然没听娘的主意。”即便木已成舟,郑国公夫人始终是心有芥蒂。
“念儿也是先太子的骨肉,太子是她的亲叔父,还是一家人。玉儿不觉得收她作女儿有什么不妥。”
“此时是不觉得不妥。那孩子长大,她真实的出身如何瞒得住?太子和她生父一母同胞,却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抱养的女儿哪有亲生的好。”
“孩子都是可以教的,你对她好,她会知道的。我也会把她视如己出。太子也是念着和先太子的兄弟之情才上奏陛下过继这个孩子,将来让她作长公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是先太子的血脉,也当得起长公主的名头。”
“罢了。孩子都过继来了,说再多也无用,那以后可要好好挑选在她身边伺候的人,莫要选那些爱动嘴皮子拨弄是非的。”若不是当时医女说女儿难产伤了元气,往后恐怕难以再有身孕,郑国公夫人无论如何也会在她收养那女婴之前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晓得,母亲的顾虑我都知道,我有分寸。”
郑国公夫人不急着与她讨论夫妻相处之道,岔开话题说起了永宁:“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同你说你弟弟呢。从前我和你爹都以为这小子是个不成器的,没想到他此时已经完全变了心性。每日读书极是勤勉,用膳时叫他一起他都不肯。那国子监祭酒见了你爹,对你弟弟赞不绝口,说他对文章诗赋过目不忘,律算的本事也惊人,其他世家子弟完全不能比。”
“此事我听太子殿下也说过。永宁其实聪慧得很,从前就是不肯用功。”
兰瑟这时进来道:“太子妃,夫人,东宫派了人过来,询问太子妃何时回去。”
郑国公夫人看向女儿:“你出来的事情没跟太子殿下说?”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这夫妻闹了别扭,她走时也不留个信。
“没有。”若说了,褚厉肯定不让她出来,夜里风大他都让她少出去走动,养着身体,但此时距离生产都一个半月了。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天天憋着实在是闷。“兰瑟,你去回前来的人,我今晚歇在这里,明日回去。”
兰瑟退去。
“怎么回事?这下该说实话了吧。”
魏檀玉道:“没吵,也没闹别扭。”
“这还不算?我看你就是仗着太子殿下宠着你,出来连个信都不留。莫要怪我多嘴,你是我生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郑国公夫人一想到她很可能就只能为太子生下这一个孩子,心里就泛起一阵隐忧。
新婚夫妇感情自是甜蜜,往后呢?“玉儿,往后可不能这样了。有什么误会就想办法和太子解开,不要置气。他将来做了皇帝,后宫还要新人充盈的,陛下恐怕是活不久了,你便是看着皇后之位,这时也不该和他置气,看紧他了,别让其他女子在这时有机可趁。明日一早就回去吧。”
郑国公夫人说到那其他女子时,魏檀玉倒是想起来了一个。先前在秦王府一个叫水心的奴婢冲撞过自己,那次还直接闯进了他的书房。不过东宫里,没再看见她的影子了。之前为儿子挑选服侍的下人,她在卧床休息,都是母亲带兰瑟过去挑的人。念儿来东宫之前,她让红蓼去挑,红蓼给的名册里没有那个水心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东宫了。
“娘倒是提醒了我。之前娘为奕儿挑选服侍的下人,可听过一个叫‘水心’的奴婢。”
“娘没印象了,兰瑟或许知道。”郑国公夫人把兰瑟叫了进来询问,兰瑟点头:“这个人有印象。奴婢递给夫人的名册是奴婢自己筛过一道的。那水心之前在凤仪殿服侍过,奴婢就直接把她摘了出去。”
翌日午后,魏檀玉回了东宫,让红蓼打听那丫鬟的差事。红蓼道:“正要向太子妃说这丫头的事呢。她之前在秦王府里,是殿下的通房,不知道是不是得罪过殿下,来东宫后被殿下安排在北院干些杂役。昨日太子妃不在,她不知怎地跑到殿下面前一顿哭诉,说希望回到殿下身边当差。殿下说交给太子妃回来处置。”
“是吗?殿下让我处置?”魏檀玉笑了下,也不知他是何意思,他的通房要她处置。“把她带来吧。”
水心很快跪在她面前,拜礼。
“听说你从前是殿下身边的通房?伺候过殿下?”
水心点头。
“那殿下为什么不让你继续在身边伺候?”
“殿下怕……怕太子妃不快。”
魏檀玉笑道:“我怎么会不快?今日起,你来我这当差吧。”
水心一愣。
“怎么?你不愿意?”
“奴婢,愿意。”
“那就负责洒扫这院子。”
魏檀玉说罢,起身进了屋。红蓼跟进去道:“太子妃怎么把她留到这了?她是皇后的人,应该把她逐出府去。”
“逐当然是要逐的,既然是太子曾经的通房,那就让他亲自逐,我可不动他的人。”
褚厉今日回得早,因知道她要回来,可走到院外,却见水心站在院子里,向红蓼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所以交给她处置,只是不想让她误会他和水心的关系。若要是自己背着她把这丫鬟逐出去了,倒好像真的和水心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
褚厉走进屋,魏檀玉侧身向床里,背对着外面,已经睡着了。他给她盖好被子,低头亲了亲她,轻轻喟叹了一声,之后又走了出去。出来后对红蓼道:“水心明日来孤的书房当差。太子妃醒来后你和她说一下。”
红蓼惊讶地张了嘴,只讷讷点头。
褚厉扬起嘴角,走向书房。
魏檀玉得知消息后,脸色变了。红蓼提醒她说:“太子妃,水心一早就不在院子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太子书房了。今日休沐,太子殿下还在东宫,昨夜他歇在书房,太子妃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梳头。”昨夜他回来后给她盖被子和亲她的举动她都知道。红蓼给她精心妆扮了一番,端上厨房做的参汤随她一起到了书房外面。
门没有关。
魏檀玉从红蓼手里接过托盘道:“你在外候着吧。”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并没有水心的身影,只有褚厉一个人坐在案前批阅折子,他闻声抬头,一时竟移不开眼睛。她今日穿了一条鹅黄的裙子,梳的发髻和前世在行宫时一样,金钗步摇晃动。眼波横横,秋水盈盈。
魏檀玉把参汤端到他面前,端详着一案的折子道:“怨不得你连日来不回房睡,原来有如此多公事要处理。可不能累着身子,我让厨房熬了参汤。”
折子是批不下去了,褚厉丢了朱笔,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来。
魏檀玉用余光瞟了下,确定没其他人影,走过去坐上了他的腿。
“在看水心?”他嘴角含笑,不待她接话便道,“犯了错,已经被我打发出去了,你是找不着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这半月里,他白日里都是如此态度,脸上含情脉脉,夜里却回避自己,魏檀玉想不通是为什么,想到母亲说的话,她内心挣扎了半天,嘴上终于服软,伸手攀上他的肩替他抚平衣上的褶皱,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
“气我那晚……”
“那晚什么?”
魏檀玉不说了,突然把脸埋进他怀里,手死死抱住了他。
褚厉胸腔里发出了一阵笑声,轻轻抚摸她的背道:“我怎么会生玉儿的气?倒是怕玉儿生我的气,气我这半月里冷落你。你生奕儿如此辛苦,伤了身体,我是想让你多休养一阵子,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敢和你同房。我做的不对,本该早早告诉你的,一直拿处理国事推脱。本想今晚要你的,但此时已经等不及了。乖玉儿,帮我把腰带解开。”
“在这里?”
话落,身子突然一轻,被他抱着坐上了书案。下巴被他攫住,他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红蓼在外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是案上的折子掉落在地的声音,以为两人起争执,匆匆奔过去,隔着门却听到男女交织的喘息,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一热,赶紧走远了。
魏檀玉双手被举过头顶,与他十指交握着。
他稍微用力,就和她一起跌进了案上的折子里,地上掉落一地。
“乖玉儿,放松。”他低低笑道:“你太紧张了,我进不去。”
魏檀玉难受极了,香汗沿着脖颈流了下去,沾上了折子。
没想到太久没做这件事情,竟比第一次还要艰难。
半晌,才算是结束了前戏。
魏檀玉真怕将身下这堆折子给弄脏了,还有躺着的这张书案,够不够结实,经不经得住这般晃动。她一边哼唧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要在这里了。”
褚厉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清,没停下来,直到门外传来红蓼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小郡主一直吐奶。”
魏檀玉马上警醒,催他结束。
“还不是小祖宗。”褚厉正在兴头上,哪肯罢休。
按着人重重送了几下,才渐渐释放呼吸。
红蓼又等了一会,看见太子黑着脸牵着太子妃走了出来。太子妃的个子在女子中亦不算矮的,但依在他身旁,却是娇小玲珑的,那脸颊红润得像朵初开的桃花。她急切问道:“小郡主是吃多了还是怎么回事?”